二十九:森都利亚废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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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只灰白色大家伙,似乎闻见有人的气息,慢慢开始拨开枯树枝,朝着过来了。 我急忙将担架就地一扔,招呼他们上前,找寻射击位。这三人手上的都是法制*PP,含弹量九发。而我手上的,却是一把日本产的M637小左轮,含弹量五发。在手忙脚乱开枪时,如果没预先做好协同配合,就等着束手就擒。 而且,天已黑了,他们不借助电筒什么都瞧不见,精准率将大打折扣。相较火力,人的士气更为重要。可这仨,很显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情况对我们而言,极为不利! 很快,那东西拆断更多树丫,距离我们越来越近,70码。。。60码。。。 “那是什么?”山多士尖着嗓子,吱哇乱叫:“它们是一只还是几只?” 我并不知道此刻的天究竟有多黑,这是我眼睛的缺陷,看出去都一样。但在这松林里,被白雪厚积覆盖的泥地闪着炫目的白光,分外刺眼。这让爬在草丛里的那东西,很难看清其外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仅是一只,并且绝不是所谓的山精,因为大姑娘不会粗壮得像头棕熊那般! “Holdon,再等它近点。”我让慌乱的他们将左臂抬起,作为右手的支架,死死顶在树干上,这样能够增加精准强度。四个人分为两班轮射,第一排打完后一排连射。将所有的弹匣都甩在雪地上,以方便快速填补。 那东西已接近50码,并且依旧在匍匐着前进!当它踏断设为红线极点的45码薄冰时,我猛地从树后窜出,朝着前方一股脑将全部铁莲子倾完,也不管到底是否击中。等我爬滚滑在雪地上开始拼命装填子弹时,杜兰的枪打响了。也许是*味刺激了所有人,那两名匈牙利警员,管不住手指,一起跟着他拼命开火!顿时,树丛那里传来一阵拉破门的古怪叫声,这东西开始高速前突冲来! 其速度之快,冲势之猛,即便是山多士长了四条腿,也绝跑不过它! 警员见状,来不及换弹仓,竟然哇啊大叫一声,扭头便逃,连手枪都丢了!我刚填完四颗,只得举起双臂!说时迟那是快,这苍白东西已冲到跟前,我根本无法瞄准,只得对着那巨大身躯就是顿连射!但它似乎毫无痛感,一个大巴掌抽来,结结实实甩在我脸上! “Holyshit~~Grahm!”杜兰急得狂吼,仍没失措到喊错名字。我心想你也别光喊啊,赶紧帮把手才是!随着我仰面倒下,却见他在原地丢了枪,掏出把水果刀来。原来,弹匣都被那东西踩在脚底,他已再没机会拿到! 大势已去,呜呼哀哉!就在我重重跌倒在雪泥里时,忽然发现自己奇迹般的毫无任何昏晕,敢情是这些天被曼宁暴打凸显了成效。我竟头脑清醒地记起,滑雪衫里还有支战术防卫笔!这东西要是刺入敌方体内,可比那啥短匕之类的厉害多了,对方基本一命呜呼。想着,我掏出纯钢笔刀,照准那东西凑上来的脑袋就是死命一捅! 只听得眼前“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这家伙半个脑袋顿时被削掉,一股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稠厚酱汁喷得漫天血雾!我来不及去分辨,学着老刀的那种反应,持着笔刀直冲,借助惯性刺入它腹部! “快闪开!”一边的杜兰狂叫着,战战兢兢甩出水果刀! 我一瞧这刀锋追着屁股而来,只得往侧面草丛一扑,也不管其他,结果就扎进一堆动物粪便里。还没来得及爬起,四周又传来两声巨响,那只东西被无形的力量推出五米远,艰苦爬起身,往松树林一窜,落荒而逃! “怎么回事?”我忙抹着脸,四下张望,杜兰也一脸困顿地望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听得正在人在喊,声音微若蚊虫,扭头去看,只见极远处的废厂楼顶方向,似乎站着个人,正对我左右摆手! “这不像是猎枪,也不是手枪,军校导教,你来看看,这个弹头炸片留下的痕迹。。。”杜兰呆若木鸡站在一颗大树前,指着树干上巨大的凹陷坑,问。 “看来像钨芯*造成的痕迹!远距*射出,这说明,”我不由喜出望外,扭住他领子道:“那是查理,她正在废厂一路监护我们!” “可是,厂区并没人。”杜兰举起望远镜看了一阵,提给我道:“你不信自己看看。” “别看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我刚才摔伤了,你去喊人把这两具死尸抬走。”我一把推开,就地坐下,招呼他吹哨子去。自己则将掉落一地的枪收集起来,纷纷填满。 约莫七、八分钟后,当两名失魂落魄的警员听闻所谓“山精”被打残逃跑,这才拎着那几个医院护工来抬尸,不管愿不愿意。以一种爱国主义悲情口吻正教育着他们,说外国人都舍生忘死他们本地人也不能继续丢脸什么的,架上我像小火轮般逃回树林边缘,就这般下了山。 我被强制带到车上,巡警山多士和贝拉,非要送我去急救站验伤。误以为我满头污秽是严重擦伤。坐在车里时,他们显得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愧疚,不住的道歉,说自己虽然每天耀武扬威别着把手枪,实际从入职到现在也没怎么开过,缺乏经验。 “遇事都害怕,这也算是次历练。”在一堆菜鸟里,我颇为得意,朝他们伸出了友谊之手。 “一会儿验完伤,我们来请客。别再住别列科夫旅社了。我告诉你们,那里上网收费,扣在房租里,而且还有老鼠。就住来警局吧,咱们好好聊聊。”贝拉心情愉快地搂着杜兰,吞云吐雾。 正在我们四人聊得热乎时,一个护工揭开晴纶毯瞄了一眼,顿时捂住鼻子,缩得远远。同时,我也闻到一股极为刺鼻的咸酸味,打那里透过来。 “诶?”杜兰使劲嗅嗅,皱着眉头掩鼻站起身,说:“怎么回事?尸体这么快腐烂了?有问题。” 打怪屋抬出尸体到下山,不过才半个多小时。残尸如同活人般新鲜,怎会那么快臭了? 当他凑前去看,立即掏出综合机忙不迭拍照,同时喊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哎哟,这怎么回事?!” 山林巡警闻讯,也捏着鼻子过去打量,然后站在担架前面面相嘘,不知所措。我感到奇怪,挪了过去瞄了一眼。 出事了。 这两具尸骸,不知为何,脸肿得像猪头一般,已经完全不成人样。上嘴唇被皮rou拉扯得露出牙口,眼眶鼓起,腮帮子像被充了气,似乎随时会炸开! “这。。。这是怎么了?!”贝拉扭住护工,大声质问:“快说,这怎么回事?你对它们干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干,就揭开看看,我不知道!”护工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屁孩,此刻吓得缩成一团。他哆哆嗦嗦地嚷道:“去问法医,我就一雇佣工,连上岗证都没来得及办!” 尸身冒出的臭水划过晴纶毯,留下一道道褐色的污痕,顺着架子,淌在车厢里,顿时臭不可挡!众人急忙踢开车门透气,同时开始打医院电话,当他们拨通,急救站也到了。 “法医早下班了啊。”一个穿得不伦不类的医生走来,慌乱地看看尸骸,给他们瞎出主意:“要不解到火葬场,这太臭了,尸体已高度腐烂,无法辨别。他人在这里,也没用!” 我叹了口气,瘫倒在急救站长凳上。这个镇子,混乱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开了眼界。 全马蹄铁镇,人口一千多人,警员只有五个,其中包括Sheriff一名Deputy三名。公家单位居然没有自己的尸检处,还得送医院。法医5点就借口开溜,真想要依靠这群人打听,着实困难。 好在现场有个精干的杜兰,他拉开吼叫着的人们,让护工先送太平间速冻起来,已防止尸体进一步腐败,时至如今,这诸多解不开的疑团越滚越大,只能一件件来,先从解剖找死因开始。 打急救站出门,两名警员强拉着去喝酒解闷,他们倒是很能喝,并且一喝就倒。我看了看表,已过了十点,今儿算折腾完了,只得扶着他俩结账回炮局。那里坐着个小胖子,据说是警长,急忙和我们握握手,以示感谢。 “我觉得,他们的建议不错。”走在回去旅社的石子路上,杜兰掏出烟,提给我一支边抽边说:“你我明天住炮局里去,不用多,就一天行了。” “我没意见,关键是你得告诉我该干嘛。”我给他拂去衣领上的雪花,干笑道:“下属本尼探员,你觉得呢?” “说正经的,”他扭扭脖子,挣开我的手,说:“我可以肯定,废厂那里,可能已剩不下多少资料可查,但炮局我刚才瞄了一眼,它的墙面隔断背后,就是个资料室,我们要找的东西,全在铁柜里。”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畅快地吐了口烟,道:“咱们得将这俩条子拉过来,有他们会方便作业许多。” “别叫条子,我讨厌别人那样称呼!”他忽然发狠起来,也不知到底在恼怒什么,只见他将烟蒂往脚下一丢,快步朝前走,白色围巾随着大风飘荡,有些凄楚。他搓着脸,叹道:“军校导教,你真的那么恨警察吗?就因为过去你遛撬被警车撵过?” “这。。。没那么严重,只是,被人欺骗的感觉很糟,这与你无关。” “我想告诉你,警察也分三五九等,既有恶棍也有好人,并且好人占大多数!我虽是你嘴里的败类贪腐份子,但对得起良心!”说到趣意阑珊处,他显得有些黯然,哑着嗓子惨笑起来:“也许,我对你说过不该说的恶言,这次出公差,也算是波特用心良苦。不论怎样,谢谢,你是个好搭档,感谢你在山上不顾一切救了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留下一路深深叹息。 回到旅店时,四周住户差不多都已熄灯,正躲在暖和的屋内看电视。屏幕一闪闪倒映在窗玻璃上,使得飘飞在橙色路灯下的雪花,尤其朦胧。我站在店门前许久,只是一味仰着头,感受这种扑面而来的寒冻。 这一觉,我睡到第二天正午,本打算继续躺着,却被人闯入拖着起来。 “出大事了!”山多士一脸慌张,隔着大门就已经开始疾呼,当推开门进屋后,自言自语该怎么办。 “怎么了?”我套上裤子,好奇地问。 “尸体啊,尸体出问题了!脑袋炸了!”他急得连连搓手,喊道:“了不得了,快跟我走,DetectiveGrahm(格拉姆探员)!” 坐上他的警车,一路呼啸赶往急救站。虽然沿路我告诉他不必响警笛,他则心不在焉回答说他们这里办事都得开着,不然要处罚。就这样,我们风驰电掣地回到小站门前,杜兰和贝拉正在背着手来回渡步,已等得极不耐烦了。 “你们看,今早我打开门,叫人抬出尸骸,就是这副摸样。”一个道貌岸然的眼镜男,正在唉声叹气,指着黑洞洞的尸槽,道。 阴气森森的方形槽四壁,沾满了黑糊糊的rou泥,还有数条蠕虫般乳白色的丝状物,这是脑髓。我推开众人,走上前细观,很快在槽门上,瞧见个激爆炸开的扩散性血污,这是尸首头部位置,它仿佛被人往脑袋里填了*,一下子四分五裂,连眼皮都粘在槽沟里。 我干呕了数声,摇摇头道了声嗯,退到一旁。老实说我不懂尸检,根本看不出什么,如果贸然开口,一旦说错话,容易遭人怀疑。 “怎么就炸了呢?难道医院有人故意搞破坏?”贝拉挠着脑袋,问。 “不,没人搞破坏,这是正常现象。”眼镜男整了整衣领,道:“尸体自然腐败,最初的状态是浮肿,然后细菌分解肌rou组织,会聚集各种气体,例如氨气,它们需要排放,死者脂肪多的就会炸裂。最后就成了皮包骨,这只是过程。” “说重点。”山多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太多医学名称,我不会翻译。” “奇怪的是尸体本身。因为人体腐败要达到这种状态,如果是现在常温,需要9到13天才会发生。而昨天送来时据说仅仅是浮肿,那么这十小时后,它是怎么败坏到这种程度的?并且还是塞在尸槽里。”验尸员指着另一床白布盖着的尸体,说:“而这一具,就更莫名其妙了,你们最好来看看。” 当他揭开白布单,我们四个人的嘴不由自主张得极大,下颚再没合拢过。 因为在冰冷的铁架子上,尸体已没有了皮rou,完完全全成了具骨架,在森冷的白炽灯下泛着青光。 “这具尸骸,我只能凭借其骨骼来分辨,是个女性,年龄在50岁上下。并且按照腐化度,死了超过半年了。”眼镜男将手一摊,一脸茫然,叹道:“为什么同时送来的两具尸体,一具腐化了二周上下,而另一具却死了那么久?这么古怪的事,即便送到布达佩斯也查不出死因。抱歉几位,我无能为力。” 我们四人怀着极度不甘和失落,缓缓走出急救站大门。两名巡警已经精疲力竭,此刻已趋于麻木,而只有杜兰,正在啃着指甲,眉头紧皱。隔了一会儿,他狞笑起来,打了个响指,从兜里掏出综合机,问他们炮局里能不能用电脑。这件事太复杂,现在尸骸没外伤,身子缺了一大块,外加腐败,死因查不上了,只能先从调查身份开始。 “这件怪案,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走了!”他对天狠狠发誓,让他们先回去,又继续在原地故作慷慨激昂之状说了许多。随后暗暗推了我一把,道:“你赶紧回旅社,老麦对你有其他安排。警局那里我来稳住,晚上打你综合机,再约时间偷拍城镇资料。” 一刻钟后,我回到旅社,掐烟卷正等在大堂喝啤酒,见我进门,示意带条毛巾跟他走。 “人多眼杂,这里房务收拾客房都不敲门,还有小孩跑来跑去,不适合开秘密会议,嗯。”他手指浴室,道:“我包了间小澡堂,咱们里面开会,嗯。”说着,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管浴室的,让他出门随便干嘛去,半小时内不准来打扰。 进得气雾弥漫的澡堂,只见曼宁围着条毛巾正坐在木料气味很香的条凳上搓脚,而查理穿着一身浴袍,靠在墙头抽烟,两人都面色红润,看来已等了些时候。 掐烟卷的自顾自脱衣,光着腚跳入池子,开始抽烟。 “我们昨儿已去过废厂了,”曼宁不时抬起头看我,道:“沿路没人十分幽静,路失修得严重,好在不难走。” “因为时间太短,嗯,我们也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只是在厂房周遭拍了些照,”掐烟卷仰头透过墨镜片看着吸顶灯发呆,喃喃地说:“没想到面积那么大,这要细细勘察,没有半天,逛不下来。” “都去了哪儿?”我也跟着他脱衣,兜上条毛巾,跃入池子,问。 “就是厂房和院落四周,其他地面没去。”曼宁扣着鼻孔,突然笑了起来:“丫俩个不会真把自己当条子了吧?” “别说条子,这很侮辱人,”我板着脸,手指炮局方向,道:“我们所干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给你们打掩护,而且今晚还有事要干。” 掐烟卷一摆手,表示这些都可忽略,我们当下该商量接着该做什么。 “等等,你是说只逛了厂房和院落?这就奇怪了!”我忽然想起昨儿有人远远打枪,扭过脸望着查理,问:“你昨儿是不是在废厂楼顶设了狙击位?” “没有啊,我们根本就没上楼。”查理丢了烟蒂,走到池沿,吃惊地问:“你会不会看花了眼?” “诶?昨儿你带枪了没有?”我拉她坐下,问:“跟我说说,你们到厂里,大概是几点?” “带了,到废厂是六点不到,我们听见枪声,就几下,距离还蛮远的,然后趴在草丛里看动静。锐,你昨天遇上危险了?” “诶?那打枪的是谁?难不成有人想射杀我们,却因为枪法不准?但这不能啊?”我大吃一惊。 “管那么多干嘛,矿灯你现在好好的没事,说不定正巧有老农在打猎。”曼宁不耐烦地摇摇手,也跳下池子,说:“今天我们商量的是,还得再去一次,至于进厂后做什么,老麦意思是由你来安排。你快说,要怎么走?”
“大哥啊,我都没去过,能给你什么参考?”我苦着脸,拍拍他结实的肩膀,叹道:“最起码的,你们得让我知道大概地形。” “这都没问题,嗯。”掐烟卷的继续望着顶灯,道:“虽然电脑技术差点,但平面图我做好了。底下厂区没任何价值,设备都被搬空,满地煤灰和灰尘,四周三个屋子都是床架,也是空的。那里是效能公司厂部,也就是幌子,嗯。” “今天我们打算进荒楼,锐你有什么想法?”查理推了把我的肩头。 “一:我认为,带进去的武器,必须加消音,昨儿你们也都听见了,如果遭遇危险,打枪声会传得很远,镇子上听得一清二楚;二:枪械能背多少背多少,这里人都怕一种叫山精的鬼东西,总之那玩意有威胁;三:时间不要等到傍晚,最好立刻动身,”我在水里掐灭烟,道:“四:我得备课,查Alex留下的笔记,学些诡道。这样,大家能准备起来的,先弄十组臧骨袋。” “嗯,行,林锐,我们要抓紧,”掐烟卷爬出池子,抹干身子,道:“不能拖太久,嗯。不然波特就会将烈犬派来增援。” “谁?”我迷惑不解地问。 “没谁,嗯。”他穿戴整齐,自己渡出了门,曼宁紧追出去,问他什么叫臧骨袋,两人一路喧哗越走越远。 我一把拉住也打算离开的查理,默默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次对我那么冷淡?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就像条无耻的狗,希望她留下陪我说会话。 “没有,锐,别多想。这次不比雅钦渔村,大家要全力以赴,”她望着水面,嘴角抽搐,隔了会儿又浮上笑容,道:“总之,我以后都归在你这组,有很多时间。” “滚吧,反正你我之间只是玩玩,谁都不稀罕谁。”我心中暗暗咒骂道,只得松开她的手指,目送查理远去,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憋了半分钟气,咳了半天,爬上池沿。 出发前,我将Alex的本子塞入包里,当望着漆盒内的两块石头,不仅犹豫,要不要带上。如果在里面到了无计可施之时,尸眼将是救命法宝。可这样一来,我多数自己就先折了。 回想起自己远在安全屋无脑的妻子,眼前冷淡的查理,我觉得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定了定神后,我对着镜子里无奈的自己比出中指,一把抓过,戴上脖子。 步行出了旅社,我们四人间隔很远,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厢式车停在峭壁石路的村前,打这里往南,需要开一段上坡路,大概会是十分钟上下。然后下车步行五分钟,将来到废厂门前。 曼宁驾车,掐烟卷正在分发臧骨袋,我按照笔记回答他,戴在身上能屏蔽自己的气息,而埋在泥里,能弥乱追击的生物脑神经,具体得看何时用以及该怎么用。 查理则在摆弄手提电脑,查网上有关森都利亚厂的资料,但她不是骇客,看来看去还是那些烂熟于心的文件。时隔不久,她忽然抬头,问:“锐,森都利亚究竟是什么含义?刺豚舱那条补给船,也叫这名字吧?” “森都利亚?诶?”我不禁一愣,她不提我自己都给忘了,于是回道:“森都利亚,是古罗马王政时期百人队的意思,曾召开过一个叫森都利亚的大会,取代了原先的库里亚大会。说白了,就是为公民争取更多权利和席位,打破权贵垄断的格局。” 马德兰是个法国人,他收购这么家公司,为什么不用法国化的名称,例如夜巴黎、普罗旺斯啥的,却偏偏选了个拉丁姆名词?这显得很突兀,并且难以解释。 “林锐,我们一人带两把手枪,*在战术马甲里。嗯,*我建议MP5,因为声音轻,*来不及准备。”掐烟卷见到地方了,打开箱子开始分发,同时扬起脸看着我,说:“能不打枪我们会尽量用刀,嗯,你则随便。” 说着,他指示功夫小子,将车开进雪松林,然后拉开厢门,左右张望片刻,要求相互对表。 此刻时间是下午二点正,我们最迟七点必须回镇子,因为杜兰无法阻挡警员过来找我去吃饭。掐烟卷将我拢到身后,开始踏着林中积雪,朝着围墙后院走去。他们昨儿带上工具,在墙角刨了个大洞,从这里爬入,不走正门,以免被对面峭壁的老农发现。 其实都无所谓了,因为马蹄铁镇人害怕山精,绝没有胆量随便爬山。这给我们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慢,先停下。老麦,你告诉我,如果我们必须撤离,他打算退路设在哪里?”当爬进厂区,我先过了遍眼,确实如他们所言,一片荒芜,很难想象这曾是个能年挣8400万的厂子。 “生命线,嗯,就设在停车棚至缺口这一线。”他在煤渣路面用雪地靴划了个十五米长度的弧线。 我点点头,让曼宁帮着刨土,在这三个位置各埋下一个臧骨袋。然后带着他们走到荒楼前,让光头撬开门,找来块和门槛长度差不多的板材,开始撒锡粉,用硅胶固定,搁在门后等它自然风干。这也是Alex用过的,所谓外力荡除。 诡道设好,就是掐烟卷和曼宁的事,他们一个精通钢线阵,一个精通校正机关,总之他们爬上爬下,不过十来分钟,基本完成。而查理则端着M99,四处打量,在找寻理想的狙击位。不多久,她出现在楼里一台老电梯前,弄开那里的铁栏。 正如波特所说,这三人,可谓黑衣人精锐中的精锐。 “开始吧,嗯。”掐烟卷扶着我的肩头,道:“二二分组,节省时间,你我从三、四楼查起,他们负责底楼二楼,用综合机相互联络。” 此刻,天空碧蓝,是个冬日明媚的大晴天,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破窗洞斜射进来,不时会有些鸦雀飞入。因为荒弃,楼里还有不少小动物,例如狐狸、大野猫设巢在此,耳边都是这些生物的怪叫,倒也令人感到阵阵暖意。 我走上四楼,让掐烟卷的随便搜索,自己射断锁着天台铁门的链条,爬上楼顶,打算先去瞧瞧昨儿挥舞手臂的人,到底站在哪。结果四下走走,什么都没找到。那人曾趴在墙沿前,透过防护栏空隙总共射了三发,但弹壳被带走了。那里只有几行浅到不能再浅的脚印。如果我们晚一小时来,可能再也发现不了。 站在楼顶,视野开阔,山岭南麓尽收眼底。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我的风巾让寒风吹得呲啦啦直响,顿时有种君临天下的自我欺骗感。 底下三人都默默无声,看来翻箱倒柜也没任何发现。这是必然的,厂家撤走,就算不搬空也会让镇民偷偷窃走些能卖钱的材料,毕竟有拿白不拿,换在其他国家也一样。我继续站了会儿,被冻红了鼻子,转身下去,迎面撞见正抬腿上来的掐烟卷。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我见他显得焦虑,不由问道。 “确实如你所说,昨天有人在这里待过,嗯,你跟我来。”他拽过我的手,拉着来到一间犹如科室办公间的小屋,指了指窗台,道:“你看。” 只见一个很脏的搪瓷盘搁在那里,里面堆了十来棵烟蒂,被人吐了口带血丝的痰,此刻已结成冰渣。 “诶?这却奇怪,我明明见他在楼顶。” “林,我们的情况不妙,嗯,你看这是什么烟?”他捡起其中一个烟头,提到我眼前,说:“这是Long-Beach。” “那又怎样?” “总抽这牌子烟的人我认识,你也认识,嗯。”掐烟卷粗眉拧在一块,道:“我怀疑那是Cross!” “什么?老克?!”我一回想起当天在巴黎荒废医院,他被殴打成那样仍坚贞不屈,不由哆嗦了一把。 “如果真是他,那也表示,嗯,尸蜕Q54会在附近!”他点燃一支烟,古怪地狞笑起来:“这可真是无知猪羊入屠房,一步步往死里来,嗯。假设不幸遇上,我必报当初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