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军令如山岂可违,穆顺言弊皇帝怒
对于自己的部曲被杀,魏延没表示什么。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不甘心,这年头能做到部曲的人一来肯定是自己的心腹。二来肯对打仗有一手,而且这个邓贤虽然脾气暴躁,但对于战场上的厮杀一点都不含糊,每次肯定都身先士卒。但军令就是军令,你不得违背,违背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一点不管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不过魏延的做法却大大出了我的意料,蒋琬被我封做长安令,他亲自压着十几个有作案嫌疑的人绑着去了长安令的府门请罪。当这十几个人对自己作案的事情供认不讳,亲自动手杀了这些人。 魏延,蜀汉仅存的不多的老将。他现在的辈分高的不得了,虽然被诸葛亮不喜,但依旧是蜀汉的一根擎天柱。所以他这么做,蜀汉军中再无一个人有胆子去欺压百姓。本身对魏延不喜的诸葛亮也在此时点头,虽然还是不喜,但起码不再流露表面了。 魏延知道这是我下的令,对于我这样扫军队中顶级将官面子的事情,他没任何的意见。而雍州的百姓也对此很是赞许,赞许蒋琬的执法严明,也赞许魏延的敢作敢当,豁然开达。 此时年近开春,春暖开花,长安的百花也悄悄绽放。不过前方军情如火,姜维作为陇西守将,站在对抗西羌大兵的前线,捷报夹杂着败仗的消息不断传到我耳中。 捷报是因为开始的时候还没化冻,所以羌族的铁车发挥不了威力。当败仗开始的时候,就是百花绽放的时候,这一点姜维也没办法。 羌族与匈奴一样,天生在马背上,弓马天生娴熟,而且以畜牧为生,顿顿吃rou所以各个孔武有力。我的士兵多为步卒,步卒对抗骑兵,天生被压了一个头。所以败仗也有,不过不大。毕竟姜维受了诸葛亮教授,现在不适宜开战,因为关中还没定,所以姜维以守为主,偶尔出城去开战。 我令人给姜维送去三口百炼刀,辎重钱粮以示奖励。 不过,面对羌族的势大,凉州却有了不一样的苗头。不为别的,雍州有九郡,乃京兆,冯翊,扶风,新平,广魏,安定,天水,南安,陇西。这些地方虽然多经战阵,但好歹是天子皇城,所以百姓还有一些忠君爱国的本能。对于打着汉室旗号的我,只有夹道欢迎,倒没有别的举动。 但凉州的七郡,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西海,西平我只有其中的武威、金城二郡,其他地方还是在曹睿手中。曹睿议和只说潼关只守不会攻,但他可没说西凉的事情,这是一种权谋手段,不能说他违背契约。所以本身降了我的一些郡地或者有意要降的人,在曹睿亲信的不断鼓动之中,远离中原的西凉也渐渐的兵马调动起来。 这是一种不好的信号,我虽然得了雍州,但那是一种靠战略上的胜利才拿下的,而不是真正的实力。雍州本身不安定,而且长安天下坚城里面民只万余,而且恨透了曹魏,所以我才那么顺利的拿下。 但西凉不同,几十年来都在曹魏治下,一时半会儿让他放弃曹魏来投靠我,岂能甘愿? 接下来我所要面对的,是有外族和曹魏的联手攻击,可能战端又要开启。 我放下手中的前方信报,叹口气,多事之秋啊。 此时忽闻感觉背部多出了一个东西,我一下惊醒,转头望去有一双柔荑素手正搭在我的肩上。这双素手属于一个柔美少妇,这少妇年约二八,眉清目秀,盼目含情,正是我的皇后,张星彩。 我笑着拉着她的手道:“皇后怎的来了?” 星彩笑道:“陛下,夜已更天,还在批阅奏章?” “国家大事,不可不重啊。”我叹口气。 星彩道:“虽为国家之事,臣妾不敢妄言。只是陛下,若无一个好身子,即便天下在手又能享受几时呢?臣妾尝闻陛下登基之时,曾夜见丞相,送上神仙粥一碗。臣妾不才,也煮了一碗神仙粥为陛下补一补。”说罢,就端出一碗尚在有热烟的浓粥,霎时粥的清香香透宣室。 我开怀大笑道:“朕今年才不过二十,你要朕补此物,岂不补过了头?!是不是,哈哈哈。” 星彩大羞,叫了一声:“哎呀,陛下,那你喝不喝?!” 我一把端过神仙粥,三口两口吃完道:“喝完了,该办正事了!朕登基六年,尚无子嗣,星彩还需多多努力啊!”说罢,星彩惊呼,不过人已在我怀中,大羞不敢抬头看我。 我抱着星彩,步入寝宫。 此夜有诗赞曰:轻挽素手如罗伟,含羞带笑把灯吹。金枪刺进桃花蕊,不敢高声暗蹙眉。 夫妻间的情爱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是正当我第二日想要在朝堂之上一谈现在的窘境时候,却让我大为震怒。 起因很简单,朝堂开始之时还是如同寻常那般百官奏报。但在听到西凉即西之地兵马调动频繁,囤积物料辎重,兵马武器之时,朝堂上一片哄笑。 有尚书令刘巴笑道:“陛下,如今我蜀汉兵威正盛,即使那带甲百万之曹睿亦不敢轻烦我蜀汉境界。料那西羌之敌,西凉之众不过草莽之辈,读不得圣贤书,岂能是我天朝之敌手?只需三五月,定可完胜!” 太常赖恭也躬身道:“尚书令之言乃正道也!区区羌族,岂能是我蜀汉敌手?更况此时陛下有乾式三兄弟,天下屈指之将也,带兵前去,定可一战定凉州!” 又有少府之孟光、廷尉糜芳、中散大夫李譔、右扶风太守李恢上前奏道。 只是他们说的开心,却不见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有暴躁如雷的倾向。终于,当我再也听不下去就要发火的时候,穆顺出班奏道:“诸位同僚之言,顺不敢苟同。羌族之辈何人也?乃虎狼之敌,其兵尤为当世之精兵,虽少计谋之士,却个个以一当十,其威难挡。更有一人乘三匹马,其奔一日千里,转战之能当世罕见,岂能轻视?”
刘巴道:“将军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穆顺道:“非我长他人志气,而是诸位自己灭了我蜀汉之威风。陛下,昔日吾弟出策取雍凉之地,尚有余话未曾言明。其意微臣今日便讲明,其意有三。我军出兵雍州之时,乃我益州最为疲獘之际,雍州守将意欲一战定音,此犯兵家大忌之轻敌。其二,曹睿兵马遍布雍、凉二州,虽其带甲数十万,且分屯万里,各守其城,至各城之间,已无多少却分散不过万余,乃犯兵家之大忌。其三,曹军中军因曹彰夏侯之事无法轻动,然既有外患,曹氏必一心对外,曹睿也会抓紧时机巩固其权。十万精兵,只消出动五万,则长安便临绝大压力。虽然,有孔明先生与四将军诸将在,长安必可安然,但若我军在西方一败,则雍凉之事糜烂,再不可为,到时除退兵汉中再无他途,届时益州儿女,能安然还乡者,不知可有几人?” 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偌大的未央朝堂之中,竟无一人有敢再往前走一步。气魄为人所夺也,即便是不同意穆顺的话,却也不敢再有别的对立的话讲出来。为何?没看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好看了吗? “更况且,陛下虽待民仁爱,爱民如子。然则三辅之外,羌胡汉杂居,言语不通,民心不定。陛下之政令多为我汉族而出,羌胡必定不满,又念起对其无有要求之曹魏,此时定是受的曹睿挑拨才有的兵马调动。只是曹魏虽纂国之贼,然羌胡人久经其治下,皆以曹魏乃正统。且经营雍凉数年,自有地利人和之优。羌胡之地,民风彪悍,惯于征战,尚武轻生,多出名将,我军攻此,便有充实部队之目的,曹魏经营数年,岂有不知,若其大规模征军,我等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也!”穆顺一口气说完,不见气喘,可见其思考已经许久许久。 这些话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也不禁有些汗如雨下,衣襟浸湿。 我喝道:“不过取了雍州,凉州少许尔等便如此张狂?若我取了天下,尔等岂能不心比天高?今日跪在此间,即便退朝亦不可返回!”又喝道:“退朝!” 百官无一人敢出大气,不管是谁都被勒令跪在这里。所以百官们对刚才那些发言的人都深深的痛恨,一个个都看向那些官员。 那些官员只能自认倒霉,诚然,他们所说的如果是在和平时期肯定是没问题的。但现在是乱世,更是在三国,别人两个国家死死的盯着你,你怎么能掉以轻心? 所以虽然自认倒霉,却没一个人有什么话说。约莫跪了有半刻钟,才见皇帝身旁太监传旨让他们退朝,改罚他们今天不许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