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山
“白毛！去抓只山鸡来！小爷快饿死了！我歇会儿，哎哟。。。”王应宏把连弩往旁边一扔，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白毛二话不说，虎啸一声就窜进了灌木林里，顿时丛林里鸡飞狗跳。 两个小妮子挨着王应宏坐了下来，伸着小脑袋不断张望着白毛窜进去的灌木林。 不一会儿，灌木林朝两边分开，白毛迅猛地窜了出来，轻巧地落在地上，张开巨大的虎口放下叼着的三只野山鸡。 让老虎去抓。。。抓野鸡。。。 看到白毛回来，王应宏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拎着山鸡到溪边开始准备他的晚餐。 王应宏用芭蕉叶将处理干净上了香料的山鸡全部裹起来，再挖点溪边的稀泥活在芭蕉叶上直到它不散开。 在地上挖个坑，将三个裹好的泥团扔在准备好的枯草堆里开始生火烘烤。 “白毛，来吹口气，烧旺点。” 本来趴在火坑旁边的白毛一听王应宏吩咐立马一骨碌爬起来窜到火坑前人性化地吹气加旺火焰。 看到惊呆的两个小妮子，王应宏走到她们旁边坐下，道：“白毛是我师尊养大的宠物，很有灵性。” “应宏哥哥，我能摸摸它么？”李丽倩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一脸的渴望。而旁边的李丽质虽然胆子小一点，但是那渴望的眼神显示出她也很想摸摸白毛。 王应宏一拍胸脯，保证道：“当然可以！”随即又冲白毛喊道：“白毛！来，休息会儿！” 白毛欢快地扑过来冲进王应宏怀里，大脑袋窝在他怀里翻滚撒娇。 “来，摸摸看。”王应宏摸了摸白毛的大脑袋，拉着两个满心好奇的小妮子的手慢慢伸向白毛。 初期还有点害怕，但是看到白毛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抚摸两个小妮子胆子也大了起来，边摸边咯咯咯开心脆笑起来。 白毛大脑袋窝在王应宏怀里，任由两个小丫头在它身上为所欲为，到最后胆大的李丽倩居然骑到了白毛宽大的背上。 玩耍了好一会儿，一股淡淡的rou香幽幽传来，原先还窝在王应宏怀里的白毛敏捷的爬起来窜到火坑旁，扇动着嗅觉灵敏的鼻翼，不时冲王应宏低吼两句。 “居然比我还心急！”王应宏走过去拨拉开火堆，从火坑里挑出三个西瓜大的土疙瘩，上面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敲碎那烧硬的泥土，一股浓烈的rou香顿时弥漫开来。 拨拉开芭蕉叶，热气混着香气扑面而来，王应宏撕下两块鸡腿递给站在旁边流口水的两个小妮子，而自己吃剩下的那些。在替白毛备餐的时候王应宏“顺带”撕下了一块鸡腿，惹得白毛上窜下跳，好不生气，低头闷吼，典型的敢怒不敢言，额，虽然它本来就不会说话。 吃完带着最后一个没开瓢的土疙瘩回家，王应宏看到自己师尊正在跟李道宗喝酒。 “哟！臭小子！又做叫花鸡了？好东西啊！来来来！快给李将军尝尝。” 因为饮酒脸现红晕的王真醉眼微斜看到王应宏抱着的土疙瘩，本来有点醉态的他立马酒醒了三分。 递上叫花鸡，王应宏顺手夺过矮几上的一小壶酒灌了一口，叹道：“好酒啊！师父，窖藏还有多少？” 王真拈着一块鸡骨头射向王应宏，生气道：“去去去！臭小子！就知道糟蹋老头子的珍酿！” 王应宏一个铁板桥后仰躲过了王真的袭击，摇了摇酒壶，感觉还有点，一步三摇地正要走开时王真喊住了他：“臭小子！别走，跟你商量个事。” 商量？老头子什么时候用过这么郑重的字眼跟自己谈事？平时不都是吩咐么？ “老头儿！你葫芦里的药过期了吃坏脑子了？”王应宏一脸疑惑和猜疑地坐到王真和李道宗旁边。 王真不待王应宏反应，闪电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使劲一拧，狠声道：“臭小子！客人面前说话没大没小的！” “哎呀！哎呀！老头儿！放手！放手！再不放手下次自己做饭啊！”这么一吼还真管用，王真立马撒手，看着李道宗，道：“李将军这个建议老头儿我做不了主啊！” 王应宏快气炸了肺，这老头儿没事人一样，敢情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李道宗放下酒杯拱手道：“前辈，叫晚辈道宗就行了。。。” “诶~将军官职在身，老头子山野村夫，尊卑有别。” 李道宗笑笑给王真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块鸡胸脯，道“论到尊卑，古之君王都以孝治道，晚辈还该尊敬您老人家啊！” 王真捋了下下颔花白的一尺长髯，点头笑道：“好一个孝义唐亲王！” 李道宗赶忙推手道：“道宗功薄德微，未曾想过封王，前辈折煞晚辈了。” “唉。。。”王真摇摇头，叹息道：“连封王的志向都没有，那我乖徒儿跟着你还有什么前途？” 李道宗听了一惊，赶忙道：“前辈别误会，晚辈只是。。。” 王真抬手打断了李道宗的解释，道：“切记，有时候不必要的谦虚会害死你。算了，你过两天下山带着这臭小子吧，让他出去开开眼界，整天跟着老头子窝在深山都快成野猴子了。” 一直坐在旁边听两人掰扯的王应宏听到王真这么一句脑子瞬间短路了一刹那，老头子要自己跟李道宗下山？打仗？跑江湖？ “老头儿，你真要赶小爷下山？”王应宏低头扒拉着一盘野味儿，语气很平淡。 王真知道王应宏是不高兴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应宏。 “难道你想跟老头子我一样终老山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你不出去看看实在太可惜了啊！跟着老头子我只能成天窝在这山林里打鸟摸蛋，浪费青春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功成身退时再跟老头子一样笑傲山野吧！”使劲揉着王应宏的小脑袋，王真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祥和蔼的微笑。 “哦。” 平淡地回应了一句，王应宏依旧低头扒拉着花生，显得兴致缺缺。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都盯着菜盘子发呆。 “额。。。前辈，道宗伤势未愈，喝了点酒身子感觉有些乏了，道宗就先行告退休息去了，贵师徒二人慢慢饮用啊！”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李道宗果断起身想走人。 “诶~李将军慢来！”王真抬手制止将要起身的李道宗，转过头来看着王应宏，伸出枯瘦的手掌搭在他稚嫩的肩膀上，右手在自己怀里摸索了好一会儿递过一个古色古香的竹筒给王应宏道：“下山去玩吧，累了就回来找老头子钓钓鱼下下棋。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也可以回来找老头子哭鼻子，老头子帮你揍他去！” 最终，王应宏还是跟着李道宗下山了。 站在宽阔的官道上，王应宏颠了颠挂在肩膀上的行李，转身回头望向下山的方向，寻觅了许久都没有发现王真的踪影。 师父居然不来送我。 目送着王应宏一行人远去，躲在一棵枝叶茂密大树上的王真叹口气，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密林里。 人老了就是多愁善感，习惯了王应宏在身边捣蛋的日子，这突然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这座城池已经被江淮军占领了。” 离城池老远李道宗就发现守门的兵士着装是土黄色服饰，那是江淮军兵卒的制式服装。 “现在江淮军肯定在四处张贴告示缉拿你，李将军是担心被认出来吧？小子有个办法可以帮将军解围。”王应宏仰着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李道宗，嘴角挂着万事无惧的自信微笑。 看着王应宏，李道宗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只要他在万事皆迎刃而解的舒心，又有对他无法掌控而恐惧。如果王应宏不能成为自己人，那最好不要招惹他，不然只能灭了他。 在看到王应宏的一开始李道宗就明白，此子注定不是池中物。 王应宏不知道李道宗在那么一瞬间思绪已经百转千回，只见李道宗蹲下来微笑道：“少侠计将安出呢？” 咧嘴一笑，王应宏拽着李道宗领着李丽质和李丽倩没入不远处的树林里。 不一会儿，官道上出现一个三十岁模样，嘴边挂着三缕短髯的文士，领着三个小男孩直奔庐江城而去。 “站住！” 看到李道宗靠近，守门的士兵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王应宏三个小孩子，疑惑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李道宗拱拱手不卑不亢道：“这位军爷，某乃江南行商，今日带着三个孩子到庐江省亲，麻烦军爷行个方便。”说着。李道宗的手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不露痕迹地塞了一锭大银给那守门的兵士。 不动声色地接过银锭，那兵士感觉分量十足，嘴角立马溢出一丝笑容，朗声道：“好说！尔等进城莫要扰事！现在是非常时期，都注意点，不然拿下你关进大牢！” “是是，某进城只为省亲谈生意。” “好了，进去吧！” 领着三个孩子，李道宗慢慢走进了庐江城。 “伍长，都不查查他们？”一个守门的兵士疑惑问着先前盘查李道宗的兵士。 那伍长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抄起巴掌啪地一下盖在那兵士的脸上，怒声道：“老子做事还要你来教？李道宗多少岁？这个行商多少岁？他带着两个女孩逃亡，现在这行商带着三个男童，你要老子查什么？！” 得，本来想跟伍长套近乎，这下反倒惹恼了他。那守门士兵捂着脸，一脸晦气地跑到旁边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