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入学
我一步三停的往家里走去,年幼的他对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一边走着一边抹着嘴角。心里暗暗想着“大门应该不会锁上吧,惨了惨了,这么晚回家,爷爷又要打我了。”阿七愁眉苦脸,噘着嘴,配合着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倒着实有些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掐一把。此时的我还在担心被爷爷惩罚,殊不知爷爷此时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险些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缓缓走着,到了家门口,发现大门就那么敞着,心中不由得一怔。没由来的一慌,感觉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不应该啊,按理大门没锁,这就说明爷爷奶奶还没有睡觉,自己也就不会被罚了,免了一顿臭骂应该高兴才是,但我现在怎么这么慌呢?我暗暗摇了摇头,算了。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于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进了院子。没走几步,就听见奶奶的哭声“老头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阿七被人带走了,你要是也没了,让我怎么活啊!”我一听就愣了,我被人带走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又听到奶奶的后一句话,心里猛地一沉,不好,爷爷出事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那,赶紧稳住了自己的脚步,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冲进了屋子,一把推开房门。就看奶奶抱着爷爷在炕上泪涕交加。爷爷俨然成了一个血人。面目苍白,手中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阿七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在了那。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缓走了过去,那段记忆我当时不记得了,听他们说我的声音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不似一个六岁的儿童,更像是一个中年的男子。“怎么回事”我张口问道。这声音不夹杂一点情感,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却又让人不寒而栗。奶奶只感觉一阵凉气袭来,打了个哆嗦。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雷声,晴天霹雳,转而瞬间倾盆大雨。正在烤鸡的赖头看了看天“偶?发怒了么。”随即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窗。青年男子喝了一口酒“他对你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多亏我把他还了回去,那你是不是要欠我两壶酒了?”说罢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胡爷本来端端的坐在那,猛地一个惊雷把他吓得不轻。许久后,他才缓缓开口“该来的,总是要来啊。”不过这些别人是不知道的,只是道天气无常,赶忙收拾衣服。奶奶听见有人说话。抬头一看,看见了我。刚想扑上来抱住我。却突然发现,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那眼神,竟然没有一点神采。不像是活人的眼睛。“阿七,你怎么了,你别吓奶奶啊。你要出事了奶奶可真就没法活了啊。”奶奶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抓住了我的手。声泪俱下的说着。 我看了看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又抓起了爷爷的手,摸了摸脉搏。随后才放下心来。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不过转眼又是一副迷茫的神色。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奶奶,爷爷,爷爷他怎么了。”随即也是嚎啕大哭。毕竟我当时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再怎么顽皮。看到这一幕也会害怕。 正在祖孙俩抱头大哭之时,林天正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咳,咳,你。。们。。。。消停一会。”奶奶猛地一转头“老头子,你醒了。你,,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我还以为”说罢又是哭了起来。阿七也是一下子扑上去,紧紧抱住林天正的脖子“爷爷,爷爷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林天正勉强的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行了。我这不是没事么。阿七,爷爷有一个东西要给你。”说罢缓缓张开了手,露出了一个小巧的铜钱锁。 这铜钱锁的锁芯,隐隐还有几分血迹,不是爷爷的心头精血又是什么。爷爷看着这铜钱锁,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之色。值了啊。 我的小眼睛扑棱扑棱的闪。爷爷,这是。。。 林天正哈哈大笑,不过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又是一番呲牙咧嘴“阿七啊,你别管这是什么,你要记住,以后这个铜锁,要随身带着,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摘下来。记得了么?” 我挠了挠头,接过了铜锁戴在脖子上,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个铜锁竟然有一种血脉相通的感觉,很怪异,就像看着爷爷一样。这是林天正用自己的心头精血和魂魄所炼制的铜锁。甚至险些把命都搭在上面,因此有这种感觉也不足为奇。林天正看着阿七戴上了铜锁,而且很喜欢的样子,也是感觉莫名的欣慰。希望他能保住阿七吧。“老婆子,阿七,我累了。先睡一会。”奶奶擦了擦泪珠“我去给你收拾被户”阿七到底是孩子心性,见爷爷没事了,也顾不得伤心,眼泪也没擦。顶着一个花猫脸,就去玩他的铜锁去了。 而没人注意到。这场大雨,竟然暮得就停了。太阳又出来了。散发着阳光。只有天边的彩虹证明刚刚有过一场大雨。声势浩荡。七彩的虹挂在天上,就像我脸上的泪斑一样,说不出的滑稽。人们抱怨着天气无常,孩子们看着彩虹痴痴地笑着。可有几个人却是笑不出来,一脸的肃穆。例如身负重伤的林天正。亦正亦邪得赖头,目的不明的胡爷,还有那个来历神秘的青年男子,都是一言不发,看着阿七家的方向。 该来的,总会来的。几个人想着,于是赖头继续烤他的鸡。胡爷继续坐在那。青年男子喝着酒。林天正伤势过重,早就睡熟了过去。一切显得无比宁和。宛如平静的湖水,可这湖水下面,早已波涛汹涌。 我后来到底没有被癞头带走,有可能是胡爷让他忌惮,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不得而知。只是从那天之后我就被送到了山上,日夜与胡族为伴。 “阿七,你来一下。“正在后山和一众狐狸玩耍的我听到呼喊急忙纵身一跃,飞奔到了一棵古树下。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胡爷爷,今天这么早就叫我啊,现在也没到子时,离练功时间还早,您就让我再玩一会呗。眼看五哥就让我打趴下了。“ “你这小子。”那狐狸摇摇头颇是无奈的样子,“整日里没个正形,早知道就让那癞头和尚把你收了去,我再找个传人就是了,也省的见你不好生修炼惹得我心烦。”“您若是真舍得啊,当初也不会费那么大劲救我,怕也就是口头说说罢了。我还不了解您么。您最疼我了” 正说着,只见那树上爬下一个斑斓大蟒,有一人多粗,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身形却越来越小。最后竟是不足一寸,稳稳地盘在少年的头上,少年却仿佛司空见惯,也不诧异,只是伸手挠了挠脖子:“我说,常爷爷,今儿您怎么来了。咱爷俩是好久不见,这次您可不能急着走,咱爷俩好好聊聊、” 那小蛇哼了一声,颇是无奈的笑骂“也不知道这老狐狸看重你哪里了,偏选你接下了这传承。也忒是滑头。看重我那褪下的皮直说便是,非要弄个什么名堂。” 见自己诡计被识破。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更是厚着脸皮问:“常爷爷,您老褪下的衣服,对您无用可对我却是有着大用处啊,这大夏天的我做成香囊随身带着,也能避避虫蚁不是?”那蛇气的两眼翻白:“你这小子,我这蜕皮不知道少人求都求不来。可避水火防刀刃,到你这却成了一个避虫蚁的香囊,再说,你一个到小伙子,要什么香囊,也不怕人家耻笑。”说罢扫了老狐狸一眼,打了个眼色。狐狸一凌,假装慢不在意的说:“小子,你去把你五哥叫来,我有事情和你们说。”我道了一声得令~便飞奔而去, 那蟒和狐狸看着阿七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狐狸幽幽地道:“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他去历练了。我们的宿命终于要来了。”蟒幽幽的看着远方:“咱们与他们的恩怨,你都与他说过了么?”天边的夕阳斜射而下的光辉照在狐狸和蟒的身上,在地上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这一刻,感觉他们不是通天彻地的大能,只是两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人。狐狸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毕竟这个秘密。涉及到了我们的生死存亡。五族啊,呵,五族。”
“胡爷爷,常爷爷,我们回来了!我把五哥拽来了啊!”就见少年飞奔而来,脖子上一个乳白色的狐狸围在少年脖子上,好像一个崭新的狐皮围脖。那被少年称为五哥的狐狸却是不敢像他一样放肆,见到了老狐狸和大蟒刚忙飞扑到了地上,再也不复刚才懒洋洋的样子,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二位教主”,话还没说完,就被狐狸打断了:“行了。百诚,今儿叫你和阿七过来是有些事想要叮嘱你们,顺带着给你们些事情做。” “老爷,您说”胡百城毕恭毕敬的态度让阿七看的好不心烦,他一只自在惯了,哪里这样一板一眼的听过训话,于是上前打了个哈切:“我说爷爷,你有啥事就说呗,这么严肃,我都困了。”狐狸这次却是没有和他戏耍:“阿七,你少年时曾被一个癞头和尚所害。那人与我五族有些渊源,说起来是我五族对他不住,也不怪他想断了我们的传承。可他不知道,你并不是我们的传承,而是。算了,现在与你说你也不懂。索性不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些年月虽然我传你修炼之法,却始终是旁门,不入正宗。也不能根治你的隐患,再加上你本是人类,也不好与社会太过脱节,正巧,你常爷爷听闻凡俗有一学堂,有些怪异,常年有人横死其中,我隐隐有些觉得不对,你便去此地历练,也好长长阅历。磨磨性格。记住,无论何时,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有,闲暇之时寻找一个地方,那里能根治你的隐患。” 原来,当年癞头和尚给我吃的鸡中,暗藏北冥之蛊。这么些年,每到午时定然发作,全身如黑漆一般,受万蚁噬心之苦。生不如死,纵然是胡爷也只能堪堪压制。 我一听,只觉得兴奋异常,虽然这些年也曾下山与父母爷爷团聚,却始终不曾去过县城。甚至连村子也不容许他出去,这次容许他出去游历,怎能不高兴呢?这任务吗,更是简单,只是去那学堂看看,若无妖邪作祟便罢了,若是真有,他也不想管,只要回来禀告一声就是,还有比这更轻松地活计?于是连忙应了下来,又接着问道:“胡爷爷,那你说让我找的地方是哪啊?”这还是微胖头一次严肃的问起了问题,毕竟这关系自己的性命。实在马虎不得。 狐狸闭上了眼,过了些许时间才说到:“那个地方我也没有去过,只是祖辈传说有那么一句天盖华宇红藏身,琅琊翘檐闭朱门,红尘万丈谁来渡?佛慈面善定此身。”说完后,整个狐狸仿佛衰老了许多,毛发也不复最初的光泽,好似收到了什么打击一样。“百城,你跟他去,务必保护阿七的安全,至于怎么入学,你的父母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直接去吧,如果有事,让百城回来禀告,你就好好在人类社会呆着吧,对了,小心你们的朝廷。”这么多年了,老狐狸还是坚持着那套说法,始终管中央叫做朝廷,一直没改过口。阿七点了点头,:“胡爷爷,常爷爷,那我就去了,拜拜了您内,五哥走吧。”说吧抬起脚步就向山下走去,却也在转身的时候是偷偷擦了擦眼角了泪水,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胡百城却是安稳得多,作了一个揖说了句教主我去了,这才追上阿七,和他一起缓缓离去。而狐狸和那大蟒就在那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老常。咱们也走吧”那蛇嘿嘿一笑:“走,咱这一吧老骨头也该动动了,先去哪拜访老友啊?”那眼神中分明充斥着无穷的战意。这语气,完全感觉是一个好战的青年,哪里还有一丝老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