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郑秀秀想搞事
李大奶奶生怕这事是真的,就想搞破坏,但她自己拿不出什么有用的主意,便将主意打到了白姨娘身上,就盼望着白姨娘不乐意这门亲事,能阻止这桩亲事成功呢,所以这时便问上了白姨娘。 周大夫人跟白姨娘并不对付,毕竟任谁看着一个可能抢走自己府第的人都不会高兴的,可惜周大夫人没能生儿子,所以眼看着偌大家业要落到白姨娘一家手中,周大夫人是真的不喜欢白姨娘。 周大老爷还想着要真没儿子了,以后还能让女儿坐产招夫,但周大夫人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现在自己年纪又大了,估计也生不了孩子了,也就是说,以后就算周大老爷打算让个女儿坐产招夫,也跟她无关了,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将府里的钱,尽量弄到两个女儿手上,最好借点债,到时等白姨娘接了手,不但得不到一文钱,还一堆的债,等她哭去。 哼,这女人自以为有儿子了不起,将来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也不看看府里是什么境况,等到时继承了个还带着外债的空壳子,看她还怎么得瑟! 说句实在话,现在府里穷的这样丁当响,她没儿子也没多少遗憾,反正就算有儿子,儿子将来也是受穷的命,还不如没有,也省得自己看着儿子受苦心里难过呢。 周大夫人跟白姨娘不对付,作为周大夫人的女儿,李大奶奶自然知道这一点,知道自家母亲不喜欢听自己提起白姨娘,但为了收拾木槿,李大奶奶也顾不得了。 虽然白姨娘只是个姨娘,但因她生了府中唯二的两个男丁,所以在府中的地位很高的,木槿的亲事,她就算不能亲自插手,在叔叔周韬跟前吹枕头风,不同意还是行的。 周大夫人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只是这个传言,反正宗人府还没派人过来问你叔叔的意见,所以也不清楚他们的想法。” 给宗室指婚,也不是随便指的,自然还要女方同意,不过一般女方都会同意的,毕竟是宗人府上门询问的,这要不同意,就既得罪了宗人府,也得罪了提亲的男方,到时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除非家里势力很强,一般人哪敢不同意,而清安伯爵府,显然属于不敢不同意的那一种人家,特别是在木槿这儿,要是周韬不同意,不但会得罪宗人府、临江郡王,还会得罪木槿的外家昌平王府,那就更可怕了,所以这消息要是真的,周大夫人觉得,就算二房不乐意,也不敢拒绝答应的,所以到时木槿只怕还真能成为王妃,这让周大夫人想着,等木槿回来后,她可得敬着她,可不能得罪她,免得给自己招来了祸事,反正她跟木槿也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也不用像白姨娘那样紧张她——她这时大概是忘了,她手上还拿着木槿娘亲的嫁妆呢,所以怎么可能没利益纠葛。 李大奶奶听了周大夫人的话,不由皱眉,道:“还真是呢,这木槿的命,也太好了些。” 一想到木槿不但有那样给力的外家,又封了县主,现在还要当王妃了,李大奶奶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所以这时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酸味儿。 而周六娘就更不是滋味了,她都重生了,凭什么不能当王妃,将来当皇后,却让那个什么木槿捡了便宜,这个木槿,明明上一世没这个人的,这一世却有了,还跟未来的皇帝搭上了线,别不是也是重生的吧,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知道跑去勾搭临江郡王,惹的他要娶她呢? ——她这时大概是将木槿本来是跟卫宣订亲,根本不是跟赵垚订亲的事忘了,木槿要真是重生的,知道赵垚未来是皇帝,按她的想法,不是应该一来就跟赵垚接触,而不是跟上一世倒了霉的卫宣订亲吗?所以她那是看木槿要嫁给赵垚了,心里不忿,选择性失明地脑补木槿的动机。 因着临江郡王要娶木槿的事,再加上李大奶奶在这儿,周六娘也不敢跟周大夫人提,让她帮忙去临江郡王府,给自己提亲的事,想着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既然临江郡王想娶木槿,等哪天木槿回来了,他大概会来府上看望木槿的吧,到时自己跟他接触接触,让他知道自己的美和好,到时也许想娶的就是自己了,虽然上一世赵垚对自己并不好,但自己好歹也是经历过两世的人,对他也是有点了解的,总比一点都不了解的木槿强。 木槿自然不知道周六娘的情况,她这会儿正在昌平王妃派来侍候木槿、教木槿宫廷礼仪规矩的掌事姑姑张嬷嬷的安排下,跟着四个教导自己宫廷礼仪与规矩的嬷嬷学习呢。 张嬷嬷本以为木槿流落民间,哪怕在忠勇伯爵府呆了十年,学了不少贵人家的规矩,但以前到底是下人,那种下层人的身份,已经刻印在了木槿的意识里,这样乍富之后,只怕会有两种表现,一是整个人飘起来,控制不住得意非凡,这就是一般人说的暴发户嘴脸了;二是印在骨子里的下层人身份,又会让她在贵女们之间交流时自卑,患得患失,得意与自卑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就会变成人们常说的畏首畏尾,上不得台面,让她学礼仪与规矩,她很怕木槿因为得意非凡,目空一切,不务实,定不下心,没心思学;而同时又因自卑,学的再好也是学了些皮毛,规矩是学会了,但也仅仅是学会,生硬的很,不像那些从小就学这些礼仪、在富贵环境中长大的宗室姑娘们自然。 哪知道几天下来,却发现木槿这姑娘认真踏实的很,行事不卑不亢的,让她学她就好好学,更难得的是,动作相当自然,并没有沐猴而冠的感觉,每次都得到嬷嬷们的称赞,她这样,自然让张嬷嬷感到好奇了,想着这姑娘一直都是下层人的身份,怎么还能学的这样落落大方呢?真是太难得了。 要是这个时空的女子,或许打上了下层人的烙印,一时半会儿很难将那些下层人对上层人会有的畏缩心理改掉,但木槿偏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宣扬平等自由的现代,这种理念,早已深深扎根在了她的潜意识中,所以哪怕做了十年下人,也不会让她变成卑躬屈膝的人,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所以这会儿学这些皇家规矩,自然不成问题,不会不时露出下层人面对贵人时因为刻印在骨子里的不平等感,而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看木槿学的很好,张嬷嬷自然不免在昌平王妃跟前称赞她,道:“果然不愧是县主的孩子,真真儿不错。” 看别人称赞木槿,昌平王妃自然也是高兴的,当下便笑道:“我也就是看这孩子的确不错,又想着她这些年可怜,所以才格外心疼她的。” 昌平王妃自然也知道不患寡患不均的道理,知道自己对失而复得的木槿好了点,已是惹了不少人不高兴,所以这会儿说这话,其实也是有说给府中一些人听的意思——她说这话时没屏退下人,所以她相信这话,会传到所有人耳中的,包括那些叽叽歪歪说闲话人的耳中。 果然这话不多会便传到了赵三娘耳中,不过显然昌平王妃的话并未让她清醒,相反,她冷哼了声,道:“再心疼也得一碗水端平,凭什么对她一个外孙女,还比对我们这些孙女好!” 听了她的话的丫环嬷嬷们,虽然嘴上笑着附和着,心里却想着,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自然是谁会讨老太太喜欢,老太太就对谁好,没道理不但不会讨好老太太,还惹老太太不高兴的人,老太太还得对她跟对别人一样好,毕竟老太太又不是脑子不好。 不过这话她们作为下人,不好跟赵三娘说,只一些有门路的人,看赵三娘越来越不着调,已经开始想办法调走了,这年头,跟对主子很重要,要跟错了人,搞不好会被连累的。 赵三娘并不知道别人不赞同她的行为,只越想越觉得木槿讨厌。 而京中觉得木槿讨厌的人,却不止她一个。 承恩公府。 郑秀秀听说了木槿是昌平郡王的外孙女,现在还获封县主的消息后,也是相当不忿。 早前卫宣喜欢木槿的事,已经让她够不高兴的了,但那时木槿好歹还是个下等人,她还有优越感,也还好了,现在好了,木槿摇身一变,成了昌平郡王的外孙女,安平县主,地位跟她这个如日中天的承恩公千金不相上下了,这种变化,自然让郑秀秀越发不快,本来还想着木槿被人退亲了,以后只能嫁泥腿子了,且在郝氏母女的帮忙下,木槿嫁的还会是连乡下姑娘都不愿意嫁的火坑,一想到木槿将来过的水深火热,她也觉得报了仇了,但现在看木槿身份提高,就算被人退亲过,只怕也不会嫁的太差了,她也报不了仇了,这样一想,郑秀秀自然觉得不高兴了。
——幸好她暂时还没听说先前不要她的赵垚,现在要娶木槿的事,要不然更要气死了。 当下郑秀秀便有些居心不良地问李欣道:“大嫂,以前木槿是在你们府上做下人的,她那时的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却见李欣似乎在想什么事,叫了半天没动静,让郑秀秀非常不快,不由提高了声音,道:“大嫂?大嫂?!” 这个穷鬼,嫁到自己家可真是享福了,因为非常看不起穷的丁当响的李家,所以郑秀秀对李欣向来没什么敬意,有时还故意嘲笑她,可惜李欣滑不溜手的,让她想找她的麻烦都找不到,因为整不到人,不满足,让郑秀秀自是对李欣越来越不喜了。 “啊?哦,小姑说什么啊?” “我说,木槿当时做下人时,表现还好吗?有没有做过什么极品的事?” 李欣显然有些魂不守舍,被郑秀秀唤了两次才回过神来。 李欣为什么魂不守舍,还不是被卫紫的孩子闹的。 自从卫紫的孩子顺利出生后,李欣一想到这个孩子的出生,会大大影响她的先知先觉,就觉得这个孩子不该存在,所以天天神游天外,想着要怎么让事情发展回到上一辈子熟悉的轨道上来,以便她能利用先知先觉得好处,习惯了先知先觉,要是世界变得陌生,她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这会儿听了郑秀秀的询问,明白她大概想干什么,估计就是想听自己说木槿的坏话,挑出木槿人品上的污点,然后到外面散布,中伤木槿。 虽然看木槿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很意外,对她成为县主也有些羡慕她的好运,但因她自己重生一世,达到了目标,成了承恩公世子夫人,将来前途无限,所以李欣倒不像有些人那样,对木槿的好运嫉妒眼红,顶多就是有些羡慕罢了,当然主要也是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重要的事,无非就是怎么除掉卫紫的孩子,让事情的发展回归正常的轨道——没时间计较嘀咕木槿的事。 所以这会儿听了郑秀秀的话,跟木槿没有太大过节的李欣不想说什么木槿的坏话,免得到时传到昌平王府耳里,说是自己说的,会给自己树个敌人——这也是她不想嘀咕木槿的原因之一,她不想得罪昌平王府,要是木槿没有昌平王府做靠山,为了讨好小姑子,她也许不介意编点料子——所以当下并未满足郑秀秀的愿望,说一些木槿如何如何不好的话——当然也是木槿真的没有,说的话那就是撒谎编造了——而是道:“她挺好的,做事认真细致,为人谨慎寡言,要不是挺好的,我娘也不会把她提拔为大丫环。” 李欣说的是大实话,可惜这话不是郑秀秀喜欢听的,当下一听李欣竟然不像李舒那样,懂得顺着自己的话说,反而称赞木槿,便不由不快了起来,拉下了脸,离开了,等离开了李欣的院子,便与左右人等道:“难怪我哥哥不喜欢她喜欢李舒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真是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