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燎原公司 新方案
“那三个人说不上十恶不赦，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正道继续着自己的讲述，王正道的母亲祖籍天南省彰西县陆家村，同村的陆家三兄弟是当地出了名的干滚龙，他们惹事生非，为祸乡里，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打骂。因为擅改土地分界被发现，恼羞成怒的三兄弟动手打了王正道的外公外婆。王正道的父亲王卫国闻讯后，就去陆家村找陆家老大理论，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王卫国失手打伤了他。陆家老大受伤后，当地干部出面调解，事情以王卫国赔偿十块钱的医药费而告终。 王正道接着说道：“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的话，本也没什么，但三兄弟随后就打伤了我的外公外婆。他们还放狠话说，要灭我们家满门。” 韩锋问道：“然后你父亲就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们三个？” “我父亲确有冲动的地方，但杀他们是没有错的。”王正道说道：“陆家三兄弟被杀后，附近的村民拍手叫好，连陆家父母都觉得那是为民除害。” 唉......韩锋暗叹了一口气，王卫国的一生确实矛盾至极。他跟安南士兵本是亲密战友，后来却反目成仇。他血染疆场本为保家卫国，退役后却对同胞痛下杀手。从战斗英雄到杀人逃犯；从对安作战的华国战士到安南公民；从当初偷逃出境的决然，到现在落叶归根的心愿。正如王正道所言，老人的选择看似有余地，实是无奈之举。 话要分两头说，老人有无奈，但不可怜。他杀伐果断，先雪国恨，后报家仇，此生倒也痛快。 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韩锋自私的认为：陆家三兄弟确实该死，即便王卫国不杀他们，哥仨也活不过后来的严打。 思前想后，韩锋问道：“一九八四年发生的杀人案，距离现在已经三十八年了，追诉期早该过了吧？” 王正道说道：“父亲是战斗英雄，连杀三人情节严重，其追诉期限经由最高检批准确定，远远不止二十年。” “王兄，这件事情并不好办。”韩锋问道：“给我半年时间，如何？” 不管是什么事，牵扯上“最高”就是大事，王正道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说道：“没问题。” 韩锋说道：“半年后，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都会给你一个明确的交代。” 王正道说道：“我等你消息。” 事情谈妥后，韩锋告辞离开，他走出病房的时候，吴杰正在跟王正道的小弟谈论今天上午的打斗，一个胖子一边比划一边说道：“道哥出来的时候，胸插匕首却神色自若，怎一个英雄了得。” 人说，够义气的哥们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王正道今天能够做到胸口插刀，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韩锋，他都算有交代了。 离开医院后，吴杰把韩锋送回了造船厂工地。随着人员以及挖机的入场，地下工程再不需要掠夺号，韩锋驱车返回了红砖筒子楼。一夜无事，次日上午继续学习开车，午饭时分，韩锋回到了家中。 韩锋推门进屋的时候，崔大志的父母正在家中串门，看到韩锋回来，崔大志的老爸崔万斤立刻说道：“韩锋你回来得正好，给你爸好好的讲讲课。” “叔、姨，你们这是......”韩锋都不知道四老在说什么。 崔万斤说道：“我们家大志认识一家公司的老板，他给我们找了个好活儿，但你爸前怕狼后怕虎，愣是不肯去，你说这事儿弄得。” 崔大志认识的公司老板？韩锋屏着笑意问崔万斤道：“是燎原公司吗？” 崔万斤点头说道：“是，就是燎原公司。” 韩锋问韩跃进道：“爸，您在担心什么？” “活儿清闲，工资还高，我一听就不靠谱。”韩跃进说道：“人家老板又不是傻子。” 好嘛，这也成问题了，韩锋问张翠兰道：“妈，您是什么个意思呢？” “上班干活，月底拿钱，这一不偷二不抢的，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张翠兰对韩跃进说道：“你爱去不去，我反正是去定了，正缺钱给儿子买婚房呢。” 韩锋对韩跃进说道：“爸，您放心大胆的去吧，那儿的老板我也认识，他就是想找靠得住的自己人。” “嗯。”崔万斤点头说道：“其他不敢说，咱们干事儿肯定有板有眼。” “成，那就去吧，咦......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韩跃进自我解嘲似的说道：“我这不是随口问问吗？” 唉，韩锋不禁摇头暗叹，就老爸这温吞水性子，什么好事能有他的份儿？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老爸的担心也有点道理。只有公司，没有业务，工资还照发，这事儿要传扬出去，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燎原公司能够承接什么业务呢......仔细的盘算了一番，韩锋想到了无烟煤，无烟煤的销售过程看似简单，细分起来却是真正意义上的产供销一条龙，造船厂生产、水上运输、老码头仓储、最后销往热电厂。规模盗采矿产资源的犯罪环节集中在生产、偷运方面，仓储、销售方面是安全的，有关部门还敢关闭热电厂吗？ 嗯，这主意不错，韩锋马上拿出了新方案，把无烟煤的销售业务转给燎原公司。 崔大志的父母离开后，张翠兰笑呵呵的问韩锋道：“儿子，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韩锋不明所以的问道：“哪件事情啊？” “叶青到我们家来吃年夜饭的事情啊。”张翠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跟你说，这不是吃不吃饭的小问题，而是事情有没有谱的大问题。” 韩锋奇怪的问道：“妈，一顿饭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韩锋啊，你到底跟叶青说了没有？”张翠兰接连追问道：“她究竟来不来？” “妈，看您这架势，她要不来的话，您是不是要把我给轰出去啊？”韩锋玩笑道：“哦，这八字儿还没一撇呢，您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把我当外人啦？” “儿子是自家人，偶尔对不住没关系。”张翠兰自有一套歪理，她说道：“儿媳妇是别家人，可不能对不住。” “好吧，我一定把她带到。”韩锋暗自叹气，唉，真拿老妈没办法。 吃过午饭出门，下午实习开车，诸般事了，韩锋刚想驱车前往海岸别墅群，老岳就打来了电话。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岳的声音，他说道：“韩锋，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程昊等人四点释放。” 韩锋翻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三点半，他问道：“这么说，魏瘪嘴已经落网了？” “呃......”老岳迟疑了一下，说道：“他畏罪潜逃了。” 哎，这就是宁海警方的效率。韩锋笑着说道：“我肯定没有通知魏瘪嘴，你多查查你们内部吧。” 韩锋语带讽刺，老岳哪能听不出来，他说道：“多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希望下次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再见。” 没有下次了，到此为止吧，韩锋挂掉了电话。出狱是大事情，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也要庆祝一下。在驾车返回红砖筒子楼的过程中，韩锋拨通了崔大志的电话，告之程昊即将出狱的消息后，后者很是郁闷的说道：“我现在正在去安南的海上。” 韩锋脱产后，崔大志接下了偷运煤炭出境的任务，顺风造船厂的日常事务交给了吴杰。崔大志忙不过来没有办法，韩锋说道：“到岸再回来吧，叫上吴杰，晚上一起吃个饭。” “吴杰？”崔大志问道：“他哪敢回来？” 跟程昊犯下的案子相比，吴杰犯那事儿根本就不值一提，韩锋说道：“放心吧，我跟警方有点关系，保他没问题。” 崔大志说道：“那就成了，今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过个好年。” 回到红砖筒子楼，韩锋直接把掠夺号开到了程家所住的那栋楼，下车跑到程家的大门前，韩锋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道：“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