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多为信起
万化城外。 一处竹林散发着勃勃生机，与外界显得格格不入。 林中处处鸟儿唱鸣，不时阵阵飞落竹稍，好不快活。 只见竹林中心一处碧波荡漾的湖畔之处，一座山庄静静的竖立在那里。 山庄正门前，挂着一副牌匾，上书‘清河山庄’。 牌匾两旁同样写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下联是：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 意境非凡，真真让这山庄，有了通幽之感。 在山庄的里面，有着一处别院，院中放着一张四方石桌。 其上正有一盘残局正在博弈，下棋的是两名老者，看上去都有六十多岁的模样，不过却具是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在两位老人边上，坐着一位清雅绝俗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仪静体闲，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残局已近尾声，对弈间机锋处处，不知不觉便有了些惨烈气氛在其中。两人如此棋力，也算大家之选。 年轻女子也目不转睛，看到激烈处，亦是微微颔首，以示赞叹。 不过两名老者却是面色淡然，好像对于棋局的胜负，并不在意。 过了一会，一位老者开口说道：“古苍兄，那件事请你可准备妥当了？” “姜仁兄，那件事我已经布置了十多年，你就放心吧！” 被叫做古苍的老者落下一子，目光落在年轻女子身上微微一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都十四年过去了。” “子凡如今已经长大，更有上好的习武资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打通玄脉，继欣儿之后再登先天。” 姜仁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但随即又有些自嘲。 “想老夫本是个该死之人，没想到在此苟活十四载。煎熬之苦，腐骨蚀心啊！如今虽然时机未到，但也可以提前布置了。”说完看向旁边的年轻女子。 “欣儿，你可想好了？执掌暗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其中凶险，你当比谁都要明白。” 一阵微风袭来，卷起几片干枯竹叶，本是春末夏至时节，却显得几分潇索。 “家仇难雪，这些年来，欣儿亦是不敢有半点懈怠。” 女子清秀脱俗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容，眼眸微红间，带着许些追忆。 ………… 夜晚，茶社后院。 王大牛斜靠在椅子上，不停的揉着腹部，脸上不时一阵抽搐。 “好了，你这只是许些小伤，以你的体质过两天，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姜子凡随意撇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手下不停，依旧持笔在书写着什么。 “对了恩公。叫俺看白天那几个三煞刀，什么黑燕三匪的，可不是您的对手啊。怎么还故意放水，让那两人跑掉？” 把写好的东西，用镇纸压好整平后。 姜子凡这才笑着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过，放长线钓大鱼？” “这有什么好掉的？” “叫俺说抓到后直接交给俺，保管什么秘密，都能给恩公你问出来！” 姜子凡摇了摇头，走到一旁坐下，喝了一口茶水。 “人声未动蝉先觉，如果今天顺手把这二人留下，怕不是要打草惊蛇喽！” “再说，不是还关着一个三当家的吗？既然你想审问，那我就把他交给你好了。” 王大牛脸上隐隐带着兴奋，“放心，这事俺最拿手了，交给俺吧！” “你先别顾着高兴！这次去下邳城，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大牛挠了挠头，表情有些纠结，“那些人尽是神秘兮兮的。” “只是让我带话给你，说下月十五……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子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又看着王大牛，表情有些戏虐的说道：“今天知道厉害了吧？竟然连别人随手一招都接不住，这在万化城里可都成了笑柄了吧！” 王大牛脸上带着恼怒，好像还对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可不是俺是不如那人，要不是那个杂碎偷袭俺，俺可不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姜子凡摇头无语，眼睛只是一直顶在王大牛的脸上，直到把王大牛看的有些脸红后，这才说道：“你天赋异凛，天生就比别人的力气大，练起武来应当事半功倍。” “原本让你到威震镖局去，本想让你接受些磨练。没想到你却混得如鱼得水，别的没学会，竟学会了一身疲懒的性格。” 王大牛嘿嘿笑了两声，捎了捎头也不说话，显得有些低眉顺眼。 姜子凡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低头沉思片刻。 “你性格不定毛毛躁躁，成天让你枯坐练功，怕也与你性格不合。以你的情况，看来还是比较适合练习外功。” 说着，姜子凡摸了摸下巴，然后看着王大牛，话语中好似有些激励，道：“你情况特殊，要是能够修炼一门上好的外炼功法，想必不出一年半载，就能胜过今天向你出手的刀疤脸。” 王大牛听后双目一亮，表情有些兴奋。 “恩公，既然这外练功法这么好，那你怎么还教我那些枯枯燥燥的玩意？快拿出来给俺瞧瞧，要让俺炼成了，保管让那道疤脸跪地求饶！” “哦？你想学呀！” 王大牛连忙点头。 “不过这外炼功法，我这却是没有。如果你要确实想学，我也可以给你想想办法。不过天下也没有白吃的晚餐，想要白拿好处，你还得再为我办成一件事！” 这倒不是他故意为难王大牛，因为轻易得来的东西，倒会让他心生懈怠，如此一来倒也能让他知道得来不易。 王大牛没有半分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俺这条命都是恩公的，不要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俺也没有丝毫怨言。” 虽然王大牛性格疲懒，但对他倒也真心实意，这番回答，却也让他生出了几分感动。 “那好后天你就帮我跑一趟南岳山，去找一个叫做‘孤傁’的中年道士。告诉他姜家后人，让他屡赴十四年前的约定！” 说完把桌上写好的信纸折好，装入信封中，看着王大牛叮嘱道：“此去山高路远，以你皮懒的性格，怕是要有些苦头可吃喽！凡事多长几个心眼，不要一味蛮干逞强。遇事不可为，应当保全自身为上。” “好了天色不晚了，你也早些回去做些准备，后天一早就启程出发吧！记得速去速，回莫要在路上耽搁了。” “恩公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俺大牛的！对了，今晚我就把那黑皮子脸给拷问出来，明天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恩公。”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不多时就淹没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