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浮生若梦，缓缓前行（三）
在王梁去叫人的档口，王佑安想着在自己家井盐灶上看到的提水和熬盐的情景，又在自己脑海了再次回忆里一边从那个卖豆花的小妹儿那里听来的打井和制盐工艺。 工艺说起来并不复杂。打井的话，凿井的工具，使用的是铁锥，铁锥的形状很像碓嘴，要把铁锥的尖端做得非常坚固锋利，才能用它在石上冲凿成孔。铁锥的锥身是用破开两半的竹片夹住，再用绳缠紧做成的。每凿进数尺深，就要用竹竿子把它接上以增加它的身长。起初的这一丈多深，可以用脚踏碓梢，就像舂米那样。再深一些就用两手将铁锥举高然后再用力夯下去，这可能把石头舂得粉碎，随后把长竹接在一起再捆上铁勺，把碎石挖出来。当盐井凿到卤水层能打出水后，挑选一根长约一丈的好竹子，将竹内的节都凿穿，只保留最底下的一节，并在竹节的下端安一个用牛皮制作的吸水的单向阀门以便汲取盐水入筒。用长绳拴上这根竹筒，将它沉到井底之下，竹筒内就会汲满了盐水。井上安装桔槔或辘轳等提水工具。然后套上牛架子，用牛拉动转盘而带动辘轳绞绳把盐水汲上来。 盐水取出来以后，不停地淋在稻草做成的过滤架上，下面用盆子接着。这样一方面可以过滤掉一部分杂质，另一方面可以提高盐卤水的浓度。反复淋接几次以后，才拿去熬盐。 至于熬盐的话，据说以前熬盐用的是与盐矿伴生的天然气，等盐卤卤水烧开以后，倒进豆浆搅拌，等全部豆浆固化成泡沫状，用木瓢漂走，再将剩余的清澈盐卤水敖干即可。 王佑安变成看自己矿的架势，天然气估计还在很深的地下，自己暂时还是用不上了。不过这种广口井靠人背水的情况确实需要必须改变，这样考人背肩抗的，一天能制几斤盐啊！ 看着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的七个男人，王佑安没有急着先开口。这七个男人，算是自己的基本班底了。都是本家本族的族人，勉强都能算是自己的亲戚。现在的社会信奉血缘宗亲，以后真要有什么情况，这几个人都还算是能够信得过的人，不管人怎么样，至少用起来算是放心的。 “知道大家有疑惑，不知道你们家灶头我为什么把你们都喊过来。没关系，喊你们过来是有好事情跟你们宣布。” 顿了下，王佑安扫视里一眼面前正在认真听自己说话的几个人，继续说道：“你家灶头我最近学了门新的打井和制盐秘术，准备扩大生产规模。咱们都是本家亲戚，你家灶头我有好事当然想着咱们自己人。从今以后，跟着你家灶头我干，至少保证你们每个人工钱至少翻倍。说不定你家灶头我看你们干的好的话，直接提你们当个小灶头。” 说道这里，王佑安停了下来，给面前的几个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乍一听到王佑安这样的话，其他的倒还好，没什么反应，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到是老子灵活的王梁，思量的片刻以后犹豫了一下以后先开了口：“灶头你说的是真的，以后工钱真的能翻倍？” 听到王梁的话，王佑安大手一挥，爽快的说道：“必须的，从明天开始，工钱直接翻倍！” 看着面前听到自己的话兴奋的交头接耳的几个人，王佑安嗓门提高了几分：“不过！” 看到几个人重新看向自己，王佑安接着大声的说道：“不过！从今以后，你们必须严格的按照我的话执行，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要干什么！” “那是那是！” “灶头你现在说了我们也没人敢不听啊。。。。。。” “应该的应该的!” “灶头你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 等面前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答应完了，王佑安继续说道：“你家灶头我这秘术得来的不容易，那是花了大价钱才从一个游方的老神仙那里得来的。今天先把规矩立在这里，从今往后，都把嘴巴给老子我管严了。谁要是敢泄露了出去，坏了咱们大家伙吃饭的生意。被老子我知道了，直接家法处置，双腿打断了淹死在这沱江里。” “必须的，谁坏咱们吃饭的生意，直接打死！” “俺嘴巴严，连俺婆娘我都不告诉她！” “应该的，应该的，谁说把谁家法处置，直接打死！” “俺要是说出去了，叫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宣誓和应承之后，王佑安把几个人叫到了跟前，喊着这些人一起蹲了下来。 用个木棒当笔，将就着坝子的地面做纸，王佑安连说带画的给面前的几个汉子讲解起来了冲击钻井和取水过滤的方法。 面对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汉子，王佑安讲解的并不容易。不过好歹的，在连续反复的讲解了几遍以后，面前的几个汉子终于算是听明白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呢，这样咱们以后取卤水就简单多了，灶头你怎么就这么厉害，懂的这么多呢？” “那是，你不看灶头是谁？再说了，灶头说了，这是过路的神仙教的，神仙的东西，能不厉害吗？” 。。。。。。。。。。。。 都听明白了以后，七个人又是一阵子的七嘴八舌起来。 等几个人议论的差不多了，王佑安开始分派起工作来了。 “黑皮，你带个人去赶紧去找人买麻绳。花多少等明天我进趟城回来给你报销。另外再找个木匠帮，帮咱们打几个提水的轱辘。今天天也不早了，麻绳买了直接回家。至于提水的轱辘，黑皮你到底听清楚怎么打没有？” “放心吧灶头，那玩意容易，跟家里提水井上的轱辘差不多，交给我了，绝对坏不了事。” 本来原来还对王佑安有些看不上眼的黑皮，在美好前景和双倍工钱的刺激下，对王佑安也分外的客气了起来。 “四娃，你带三个今明两天就去山上砍竹子。砍好了就直接用你家的牛车运到这里来。多砍点，咱们到时候估计要不断的实验，看选什么样的竹子合适。” “行，我这就去套车上山看竹子。”王四娃倒是一如既往的踏实。 看着黑皮和王四娃分别带着离开，王佑安有看着面前还没吩咐差事正在兴奋的开着自己的王梁，和气的说道：“梁老汉，我明天要再进趟城，找个铁匠铺子去买钻头，灶上的事明天您来就支应着点。” 说道这里，王佑安顿了下，等得到里王梁肯定的答复以后。王佑安又接着伸手揽住王梁的肩膀，做推心置腹状和气的说道：“梁老汉啊，咱们灶上这些人里，就数您老人聪明，明事理。以后咱们灶上肯定是要大量招扩大生产的。等再有了新灶，我一个人那还照顾的过来？以后这新灶的小灶头，非梁老汉你莫属啊。” 听到了王佑安的话，王梁的身子骨都是轻便了几分：“都是灶头你赏饭吃，都是灶头你赏饭吃。以后灶头你，不以后井多了是要喊东家！以后东家你说什么，梁老头我干什么！以后有什么事，东家你尽管吩咐就是！”王梁激动的用手拍着胸脯保证着。 看到王梁这么知情趣，王佑安心情也变的好了不少。等王梁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些，王佑安有假装随意的说道：“嗷对了！我昨天看梁老汉买了些黄豆，今天一早旺娃子那憨货非说想炖点豆子吃，我昨天又忘了买，不知道梁老汉你能不能卖我点啊。” “你看东家您说的，说什么买啊，东家你回家里等着，老头我这就给您去拿！这么点粗粮，那还能劳烦东家您破费啊。”听到王佑安的话，急于表现的王梁立马答应道。 王佑安又是推辞了一番，假意不忍驳王梁面子的样子，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便与王梁各自回家了。 王佑安拿黄豆自然不是拿来吃的。打井和淋卤水的工艺，王佑安都告诉了井灶上的几个人。不过用豆浆提炼精研的技术，王佑安却没有告诉他们。 打井和淋卤水，都是摆在外面的，就算王佑安不说，只要动起来，这些人迟早是要知道的。 不过这提炼制作精研的技术，还是掌握在自己兄弟三个人手里最好。毕竟这人心隔肚皮的，知道的多了，短时间还无所谓，就怕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人会产生些不应该有的想法。要是到时候事情出了再想办法处理，还不如在源头上就给控死了来的干脆一些。 回到家里，王佑安跟还在用一支木炭做成的笔往一摞草黄色的粗纸上写个不停的王健聊了一会儿天。 很快的，王梁便带来一小布袋黄豆。王佑安与王梁又应付了一会儿，才把王梁打发了回去。 提着黄豆，王佑安转身走进厨房。将就着家里做饭的铁锅，王佑安把清晰过后的黄豆给泡上发了起来。 接近傍晚时分，旺财回来了。 事情打探的还算顺利。 “目前江阳城城外的难民有接近千人，其中壮年年女和老弱病残的比例大概各占一半左右。听他们自己说，多数是荆州顺江而上逃难来的。而且他们说大晋的皇帝去年都被汉赵国给抢去了。我分析，现在应该是永嘉年间了，而且已经进入永嘉之乱了。” “甭管他什么年间，只要有难民能给咱们收就好。” “也是，现在中原打的乱翻天都跟我们关系不大。不过，从今天打听的情况看，咱们这成汉国里也不太平。到处也是不停的有地方打仗。” “老二，怎么个意思？成汉不都占领并州、益州和宁州有些时日了吗？怎么还在到处打仗啊？” “一则这氐族实行的是部落分封和汉制并行的政策，里面的乱子太多。二则原来的地方势力也没扫干净，也在不停的在填乱子。再加上现在年景不好，吃不饱的人多，又要添些乱子出来。这乱上又乱的，能安稳了才怪。” “也是，这乱世里面，有想法的人太多，能不到处打仗吗？你看，咱们就怎么兄弟三个人，还都一直琢磨这给这乱世里再添点堵呢。你们想想，就这世道，咱们这样的太多，能不乱吗？” “大哥说的是，这乱世之中，保命第一。想活命，还真不容易。”旺财顺着王佑安的话接茬说了句，又继续说道：“大哥你要定个章程，咱们是只收壮年男女，还是全部难民都收？咱们大概有一百贯钱，就算全部买成便宜的谷子，要是养一个月的话，撑死了能养个两三百人。而且我们还要买武器什么的，钱是真的不够用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是那些圣母婊。在这乱七八糟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谁啊？那些有用没用的同情行，等咱们有条件了再说。现阶段咱们先紧着壮年的汉子来，先有点自保之力了才能说别的。”王佑安到是能理解都旺财的意思，怕自己会看到那些难民的凄惨样子，泛起一些现阶段不能有的不必要的同情心，所以才这么说。 接着，王佑安又对着王健说道：“老三，你二哥把他打听到的情已经介绍的差不多了。你也说说，有什么想法？” 听到王佑安的问话，王健开口说道：“大哥你今天下午也对我说过今天晚上咱们偷偷制点精盐，明天去城里探探路子的情况，我觉得挺好的。其他的，虽然二哥今天也打探了一些情况回来，但毕竟太详细的咱们也还没有多少了解。我觉得，等明天我也跟着大哥二哥进城，在有针对性的打探些情况再做定计也不晚。” 见王健这么说，王佑安就又再次结果话来说道：“也对，咱们今天先制点精盐，明天去探探水深水浅再说。” “明天到时可以假借扩大生产规模的名义，先招上几十个壮劳力回来。一来可以增加些实力用以自保，另外也可以作为种子，等教的差不多了，再招人也可以少费些力气。咱们们现在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没有点防卫力量实在是不让人放心。” “武器的话要是不好买，可以先削尖了竹子当长矛将就着先用用。我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本书上看到的，竹子做的长矛阵，威力也算不小。另外，我和老三今天晚上去熬精盐，老二你今天晚上就把刚买的硫磺和硝石制成火药，今天下午我和老三在厨房里也捣鼓了点木炭，你先将就着用吧。管他质量好坏，行不行的先弄点，炸不死人也能吓到个人不是？” 分工完毕，旺财去厨房制火药，王佑安和王健带着辛辛苦苦压磨了半天制成的一小桶豆浆去熬精盐去了。 。。。。。。。。。。。。。。。。。。。。。。。。。。。。 。。。。。。。。。。。。。。。。。。。。。。。。。。。。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分，王佑安，旺财和王健一行三人，乘坐着在租来的牛车，到了前天刚刚到过的盐铺后院。 昨天一晚上的成活还算喜人，虽然期间也有些波折，不过在实验了几次之后，精盐终于制了出来，不多，勉强不到一斤的样子。 至于火药的制作，心灵手巧的旺财，凭借那些昨天白天他采购到的原始的工具，居然真的就把火药给制了出来。而且就仅凭那些超级原始的材料和工具，旺财居然还对火药材料进行了提纯处理，并且还对制成的火药进行了颗粒化。今天一早，王佑安看到旺财制作的火药成果，以及已经制成的三个小小陶罐土质手榴弹，对于旺财这神乎其神的动手能力，除了五体投地的佩服，王佑安也是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了。 再次见到那个一口SX口音的盐铺掌柜，王佑安假装神秘兮兮把一脸疑惑的掌柜拉倒角落里：“掌柜的，有点好东西，您给张张眼看看，看看成色怎么样？” 边说着，王佑安边在掌柜的疑惑和不情愿的眼神中，打开里一个从怀里掏出来的小布包。晶莹剔透的沙白精盐，就这么的出现在了掌柜的面前。 震惊，王佑安分明的在盯着精盐看的掌柜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样的结果，让王佑安心里稍稍的出来一口气。 心情略微平复的掌柜的，用手指点了一点盐沫放在嘴里砸吧了两下。，然后紧盯这王佑安说道：“青盐！而且是还不错的青盐！这些盐你是怎么来的？！” 迎着掌柜的目光，王佑安故作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制的。” “什么？！你制得？！你会制青盐？！”听到王佑安的话，掌柜双手抓住了王佑安的手，激动的问到。 “那是！”面对着激动的掌柜，王佑安假装洋洋自得的样子，又开始说道：“制这玩意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力气和功夫，这可要跟您老好好说道说道。” “快说！快说！”掌柜仍在激动着。 “制这玩意，那得在已经煮好的盐里小心的挑拣。专捡那种看起来看起来比较白的。这个可真不好挑拣，十斤里能挑出来半斤就算不错了。然后在把这些挑出来的重新化水熬制。熬好以后，再重新挑拣里面最白的，大概也是十斤挑半斤的样子。再化水再熬，然后再挑拣，再化水再熬，然后再挑拣。这样有个差不多十次，就差不多能有这样的精盐了。”王佑安一边假装洋洋得意的摆活着，一边用眼角偷偷的观察着掌柜的表情。 王佑安的话倒不是完全是骗人的，只要稍微有点基础物理知识的都知道，通过不断的挑拣纯化，确实可以得到相对较为纯净的物质单体。只不过，如果是这样提纯的话，代价实在是太高了。 果然，听着王佑安不停的说个不停，掌柜把手，慢慢的放了下来，表情也逐渐的冷了下来。 等到王佑安说完，掌故才开口说道：“井盐成色本就比其他粗盐要好上几分。通过这不断挑拣，想来也确实是能选到些盐精出来。不过这般挑选，又能挑选到多少呢？” “就是！就是！”听到掌故如此说法，王佑安立即就是接口说道：“确实不容！我们兄弟三个，都制了大半年了，才制出了五六斤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价钱，掌柜能给开到多少？要是行的话，我们兄弟还要制，就卖给您老。” 边说着，王佑安边摆出了一副又小人物又市侩的表情出来。 “这样的盐精，一斤两百文，你有多少我收多少。”掌柜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掌柜这样的话，王佑安立马又是一副兴奋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要的！要的！我家里还有几斤，我明天就给您老送来！” 掌柜的闻言摆了摆手，示意王佑安可以出去了。 看到掌柜的手势，王佑安小心翼翼的把精盐又包了起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末了还在放盐包的地方有摸了几下。把个市侩小人物得点宝贝的稀罕劲演个十足十以后，王佑安这才弯腰驼背、一脸讨好的倒退着出了院门。演戏嘛，当然是要演个全程到位才算完。 出门后的王佑安汇合了旺财和王健，一行三人继续向着既定的下一个目的地走去了。 在王佑安看不到的那个盐铺院子里，掌柜召唤来了一个心腹伙计，小声的交代着：“去找几个脑袋机灵点的，明天就去那小子他们灶上。把他们家里和灶上都给我盯仔细了，务必要查清楚他们的盐精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看来，能在这个乱世里打拼求生存，又能混的还不错的人，还真就没有一个是那么简单的。 。。。。。。。。。。。。。。。。。。。。。。。。。。 。。。。。。。。。。。。。。。。。。。。。。。。。。 继续的，各位大哥大姐，可怜可怜，给口吃吧！！！！！！ 跪求啊！！！！！！！！ 能给个推荐、点个收藏吧！！！！！！！ 长跪不起、五体投地的跪求啊！！！！！！！！ 以阴险掌柜的名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