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忍再忍

    正当赵志云聊天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一记巴掌向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来，发出“啪”的一声巨大声响，随后他略显肥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这一记耳光一下子就把赵志云给打懵了，他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眼前也闪起了小星星。

    “******妈的，看什么看。你这个弱智的胖子，被你‘视jian’的女孩是我的马子，她是你这种杂碎能随便乱看的吗？”绿毛此时已经走到了赵志云的正面，扯着他的衣领嚣张地吼叫着。

    赵志云刚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位瘟神。但听了绿毛的话，他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随即眼角的余光瞟向了旁边那张桌子，果然那个狠狠瞪过自己一眼的小女孩此刻正拨弄着长长的头发，得意地笑着。她脸上的表情异常满足，还不时向旁边的女孩炫耀着自己的魅力，似乎看男人为她拼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而与赵志云坐在一起的其他两位男生则一下子就呆住了，完全不明白该如何应付眼前这种情况。

    小饭店里发生的这一幕看起来似乎有些搞笑，一个染着绿色头发，个头并不高的少年，站在三个远比他更为强壮的小伙子面前，肆无忌惮地叫嚷着，力量的对比与现实的差距，在此时明显打了个颠倒。

    形势真的是“我强敌弱”吗？实际情况当然不是这样的。虽然绿毛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大小，身材瘦弱，显得比较好对付，但赵志云他们旁边那两张饭桌旁坐着的不啃声的小混混，可是足足有七八个啊。他们此时一个个面色都不善，看情形只要一不对劲，就要一拥而上打群架了。

    一时间，赵志云被绿毛骂得是狗血淋头，什么恶毒的语言他都领教到了。虽然他很想揍眼前这个拉着自己衣领，主动挑衅滋事的小毛头，但看了看双方的力量对比，他还是把这口气暂时给咽了下去。现在这种情形，他知道非常危险，一旦双方闹腾开了，那自己和两位同学随时都有流血受伤的危险。

    去年赵志云在河滨公园散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绿毛这伙混混和一些职高男生打群架的情况。估计当时双方是约好了时间和地点的，职高男生这边足足有三十多人，看上去人多势众。

    不过战局的发展真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绿毛带着四五个人，姗姗来迟的时候，职中的男生都笑了起来，以为自己这次赢定了。没想到绿毛一靠近，伸手就从包里掏出一把刀来，迅速扎入一个男生的大腿上，当场鲜血就激射出来，一下子就震慑了所有人的心。

    跟在绿毛身后的几个混混，也都从包里拿出刀来晃摆着，所有的男生这时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在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后，绿毛带着那几个混混扬长而去，只留下现场那些男生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还是赵志云心肠好拨打了120，要不然那位倒霉的学生恐怕会失血过多而去见阎罗王了。

    往事历历在目，绿毛的凶悍给赵志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此时他打定主意，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以忍耐为上。于是，他拼命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不让自己爆发出来。同时，他在心里宽慰自己，对于绿毛的叫嚣，就权当作是一条恶狗在叫唤吧，与狗见识反而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说实在的，赵志云这一生还真的没有多少打斗的经验，一直以来，他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能忍就忍，冲冠一怒的情形还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要知道他一向都是老好人，向来对好强斗勇的事情是避而远之的。俗说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必要为了意气之争而把自己弄得全身血凛凛的吧。

    今天这一场纠纷的引发，对于赵志云来说，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如果早知道看几眼女孩子裸露在外的肌肤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那打死他恐怕都不会去瞟一眼这些个带刺的玫瑰。

    今年赵志云十七岁，刚好高中毕业，还一举考上了本地最出名的重点大学，正是一生里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本来，今天他是想和同窗好友出来好好庆祝，共同回忆一下高中时的有趣经历的。这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却不想在这里碰上了这么个灾星，真的是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就是在刚才，他们里面最有战斗力的伙伴，同时也是赵志云最要好的朋友——欧阳擎天BB机响，出去回电话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这三位看起来牛高马大，却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坐在这里，没想到就遇到麻烦了。

    “如果擎天在这里就好了，他一个人就能把这些家伙通通解决掉。”赵志云心里暗自嘀咕着，决定还是等自己最好的朋友来收拾这些个人渣，自己现在还是忍耐一下为上策。

    但赵志云却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绿毛抓着衣领，指着头劈头盖脸地一通乱骂，和他们三个男孩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起来还嘴是有着直接关系的。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们的懦弱表现，间接地助长了绿毛的嚣张气焰。人有时过于软弱，反而会带给自己更大的麻烦，这也是赵志云没有想到过的。

    最让赵志云心里郁闷的是：那几个漂亮的小女生此刻竟然“格格”地娇笑起来，不仅唧唧喳喳高兴地说个不停，还不断地为绿毛加油助威，丝毫没有女孩子应有的同情心。此时在赵志云的耳朵里，她们那黄莺般的声音也不再动听了，反而觉得有些刺耳。

    看着眼前这一出精彩的“表演”，那几个女孩似乎觉得还不够过瘾，想着方儿想让事情变得更大一些，聒噪着要绿毛表现得再激烈一点。天啊，她们不是想要这里上演一出热闹的武侠剧吧？赵志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是天使面孔，魔鬼心肠了。

    这几个女孩子的加油助威声果然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不仅引来大批人围观，绿毛也显得越发地精神起来，开始频频地挥舞起拳头，大肆迥吓起赵志云来。

    这种小混混别的本事没有，最在行地就是欺负弱者，平生最喜欢看的也是别人在求饶时的可怜像。在受害者面前程强施威，对与这些街头混混而言，不仅不觉得丢面子，反而认为更能在倾慕自己的女孩面前建立自己的威信。

    此时在小饭店外面，刚打完电话回来的欧阳擎天还没靠近餐馆，就发觉这个小饭店的门被人群给围上了。透过密密的人墙，欧阳擎天看见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场景：一个不管是年纪，还是个头都远远小于赵志云的不良少年，正在肆意羞辱着他的这位至交好友。

    他原来想立即冲进去替朋友解围，但仔细想了想，又忍住了。

    看着朋友们居然用沉默的方式来承受这种街头小混混的侮辱，让他觉得心里非常难过。他没有挺身而出，并不是表示他担心与那群不良少年发生争斗时受到意外的伤害，而是他认为自己的好友实在是太懦弱了，有必要刺激一下赵志云的血性了。

    现在欧阳擎天最期盼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朋友能勇敢一点，自己站出来面对这种不公平的对待，揍得绿毛满地找牙，这才是他没有出手的真正目的。

    欧阳擎天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实力虽然强劲，但也不能总待在好友的身边保护他们的安全吧。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有需要勇敢面对的事物，不能总做缩头乌龟吧。他希望自己的朋友变得更坚强一些，更多一些男子汉的气概。在欧阳擎天看来，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随后，欧阳擎天仔细观察了下现场的情况，终于发现赵志云的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正紧紧地握着拳头，全身也在微微地颤抖着。很明显，赵志云一直在竭力忍耐，让自己不要发火。

    要刺激赵志云勇敢面对一切挑战，现在还差一根导火索，但这根导火索应该从何而来呢？欧阳擎天陷入到深深的沉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