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奖励

    学院中一片宁静，狂欢节也已经过去了。清风拂过高高的橡树林，将炎热的夏日气息慢慢带走，树叶高兴得沙沙作响。刚刚下过一场雨，不少地方还留有浅浅的积水，湿软的泥地上没留下任何脚印，大多数的学生都在教室中上课。

    奥索斯却没有再出现在班级中，安卡琳也一样。两个人因为救了希尔校长的性命，所以得到了一个奖励：他们可以从落银城的几个高阶法师中挑选一位，投入其门下，正式走上奥术学习的道路。

    奥索斯不知道安卡琳挑选了谁，而自从图书馆分开后两个人也没有见面。校长在那里遇险的事情最终被要求保密，全当从没有发生过。之后，咨询了康普教授的意见，奥索斯最终选择落银城中最强大的法师——麦克莫。

    那是个死灵法师。

    奥索斯对于死灵法师从来没什么偏见，也不会像普通民众那样将死灵法师与邪恶法师画上等号。再说，死灵法师研究的是死亡本身，研究的是灵魂的力量，而绝不是外面谣传的“研究死尸”。

    这项的论调也得到了麦克莫法师的强烈认同，大有找到知音的感觉。他是一个精灵法师，原本漫长的生命在多次失败的法术实验中被缩短了，所以看上去显得非常苍老。而他身为一个精灵，研究死灵法术也令其不受欢迎，很长时间都被精灵王国拒之门外。奥索斯本以为史精灵们对他有所误解，后来才知道原因：他曾经使用精灵的尸体来召唤过亡灵。

    这样的行为在崇尚生命与安宁的精灵族来说，几乎是不可原谅的。即便是有一些精灵高阶议会的议员给他求情，麦克莫还是落了个流放的下场。

    他一直孤身一人，直到奥索斯成为他的弟子。原本对于这项指派并没有什么好感，权当是生活中的又一件琐事。不过当他发现奥索斯对于魔法的学习有一种天赋的时候，却激起了兴趣，想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一直想搞明白，为什么不同的人在学习魔法上有那样大的差别，到底是身体上的原因，还是灵魂上的？奥索斯现在既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研究材料。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他开始不遗余力的教授魔法的知识。

    “淬炼毒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麦克莫摇晃着手指，大声训斥道：“那东西只要沾在你的皮肤上，便会立刻烧出一个大洞来。”

    奥索斯吐了吐舌头，越发小心起来。这一段日子，不仅仅是对死灵法术的掌握越来越熟练，在炼金术和防护系法术的水平上也越来越高。毕竟他所cao作的都是些危险的东西，不能保护自己的下场就是死亡。

    “灵魂像是一团火焰，带有自己的颜色和强度，是种非常迷人的东西。”麦克莫讲解到：“所有的法术之中，只有死灵法术能够触及到灵魂的深度。当你掌握了这种力量，生与死的界限就会变得模糊，一切都在你的cao控之中。”

    麦克莫从盘子中拿起一个苹果，对奥索斯说道：“不同的法术派系，拥有不同的力量。我现在给你演示一下。”

    首先，他拿出刀子，用力斩向苹果，同时向其释放了一个防护系法术。刀子在上面划出一串火星，苹果毫发无损。接下来，苹果的表面燃起熊熊的火焰，任何靠近的东西都烧了起来，这是塑能法术的力量。改变系法术让苹果扭曲成了一个骑士塑像，咒法系的魔法召唤出几个虫子啃食苹果，幻术让苹果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预言术则重新揭示了他的位置。

    “你可以拿着苹果送人，增进其他人的好感，这也就是附魔法术的意义。但是只有死灵系法术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麦克莫一手托着苹果，另一只手对其释放了一道绿色的射线。苹果看上去安然无恙，什么变化都没有，直到死灵法师将其切成两半。

    果rou已经腐烂了，变成了绿色，但仍旧散发着清香的气息；不断有一些汁滴到地板上，在黑色的石头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苹果已经腐化了，它的灵魂被改造成了毒药。”麦克莫说道。

    奥索斯打了一个冷颤，如果那个法术射到自己的身上，绝对留不住性命。还好康普教授向他保证过，麦克莫法师的品格和性情是非常安全的，这才能让奥索斯安下心来。

    就这样，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一直呆在麦克莫的实验室中。托瑞克也曾经来找过他，关心的情绪溢于言表。骑士很担心死灵法师家里的安全，奥索斯费了很多口舌，才让他冷静下来。

    “马上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之后便是三个月的假期。”托瑞克终于开始讲明自己的来意：“我想你通过考试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莫亚和我也会非常顺利。到那个时候，咱们就要继续去佣兵工会接些任务，实际检验一下自己的能力。”

    “我不知道麦克莫法师会不会安排什么事情，但我会尽量和你们一起去的。”奥索斯答应到。两个年轻人约好了时间，以及见面的地点，就分手了。

    奥索斯更喜欢学习法术，冒险对他来说都太过危险。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多长的时间，已经遇到了三次意外。简单的送信任务变成了一场击败盗贼的战斗；偷懒睡个觉都能遇上坏人；去图书馆完成作业，几乎被蓝龙杀死。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运气，是不是被什么神灵给诅咒过。

    所以，他想尽可能待在安全的地方，尽量避免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一点，倒是非常像他的老师麦克莫。再说，这个图书馆里的资料对他来说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那些咒语和笔记大大扩展着他的见识。许多东西在他的脑子中仅仅是个理论模型，现在却变成了现实，具体而且形象。

    例如说现在，一个比猫大不了多少的超小型骷髅晃晃悠悠的在旁边站着——这是奥索斯最近的成果。熊猫则趴在一旁，一巴掌将骷髅拍倒，然后看着它晃晃悠悠重新站起来，然后又是一巴掌。

    熊猫最近胖了许多，体型也比过去大了点。奥索斯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魔法水平提高了还是因为吃东西吃胖了。他的魔宠对于宝物的嗅觉越来越强，现在已经能够感知哪一本魔法书对他主人的学习更有价值。在这种能力的帮助下，奥索斯才能事半功倍地掌握各种咒语。

    “奥索斯，你过来一下。”麦克莫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旋梯上对他的弟子说道：“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奥索斯答应一声，放下手中的实验器材，很快跑了过去。

    “我知道你非常用功，甚至比应该用功的程度还要更用功。”麦克莫德这番话几乎让奥索斯感到脸红。“法师协会有一个规矩，就是所有的学徒必须外出历练。虽然你到我门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却拥有了外出历练的本领。”

    “可是老师，我还想……”奥索斯急忙辩解。

    “这没什么可以商量的，再说历练对你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麦克莫挥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在南方的精灵森林，我还有一处魔法实验室，那是我在成为死灵法师之前居住的地方。里面大部分都是各种实验器材和书籍，并不怎么珍贵，我现在都用不到了。但是还有一样东西一直放在那里，对现在的你来说非常有用。”

    奥索斯掏出纸和笔，将导师所说的话记录下来。

    “那是一个水晶碎片，可以聚集死灵的力量，我就是从研究那个碎片开始，迷上了死灵法术。它只能召唤两个中型的骷髅或者一个小幽灵，威力不是很大，但是我最近开始怀疑……”

    “那是亡灵法珠的碎片！”奥索斯脱口而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麦克莫凝视着奥索斯，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很久以前，这个东西属于传奇法师林奇，在蛇人战争后不久，便消失了，即便是林奇先生也没说它去了哪里。我在查阅了不少文献之后，发现500年内也曾有类似碎片的发现，所以才怀疑那会不会和消失的亡灵法珠有关。”

    奥索斯知道自己无意之间泄露了“天机”，赶忙闭上嘴巴什么话都不说。如果能得到亡灵法珠这种神器，即便是个碎片，也能对他亡灵法术的学习和研究有莫大的帮助。这一点，要比在图书馆里闷头学习更加快捷。

    “我现在不能回精灵王国，所以你考完试之后代我去一趟。”麦克莫说到：“顺便，你也体验一下死灵法术的力量，我觉得你这趟行动会变得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