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激战安风 下
大汉部队编制是部曲制分为部,曲,屯,队,什、伍六级,采取的是二五制,其中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什,五什为一对,两队为一屯,五屯为一曲,两曲为一部。 而这其中,又依次设有伍长、什率、队长、屯长、军侯和校尉各一名,为其首,这些人可以说是军队的灵魂所在,而此时的大成军也是沿袭的这一传统。 特别是伍长与什率更是军队的骨干,这些人大多数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不但大豆久经沙场,身经百战,而且作战时悍不畏死,所以他们大多数位于自己这个小队的最前方,在他们的带领下,大成军发动攻击的这一千余众,犹如满地的蚂蚁般快速地蜂拥而至。 而作为中级军官的屯长和军侯更是全军的灵魂所在,因为夹在兵卒中间的这些人负责着鼓舞普通兵卒的士气,指引军队前进的方向,其作用之大可以关乎战斗得胜负,此刻安风津城下的情况便清楚地印证了这一点。 战斗依然继续着,在漫天箭雨中,一个接一个的大成军士兵跌倒在地,惨烈的战斗和巨大的伤亡已经彻底地使他们的神经麻木,在伍长或是什率的带领下,他们只剩下机械般地前进、前进。 但是,只前进了短短的百余丈的距离之后,大成军的兵卒居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身边居然没有了一名军侯,甚至连那些屯长,亦或是队长都所剩无几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天要亡我吗? …… 虽然还在一直前进着,但是原本严密的阵型,此刻已经是有了些许的凌乱,也缺少了刚才的严谨和决然,却而代之的是,一丝的忐忑和踌躇。 笑话! 对面的守军可以在自己严密的保护下,将所有的军侯、屯队长们一一击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易如探囊取物吗,那如若是自己表现的抢眼一点,下一个倒下的岂不是自己了? 恐惧的到来时一瞬之间,恐惧的杀伤力却是巨大的。 刚才还是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勇士,此刻全都变得缩手缩尾犹如懦夫一般,裹足不前。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之时,城上守军的箭雨更加密集地落了下来,他们在这一瞬间居然忘了,自己所处可是由密如雨下的箭支所构成的死亡地带。 于是乎,大成军的伤亡更是直线上升,甚至于连最基本的防御线都组织不起来了,越是这样,士兵的士气越受打击,士兵的勇气越是一泻千里,他们本能地向后退去,期望自己能够躲过这密如网织的箭雨。 这一动不要紧,犹如瘟疫一般,迅速地向着四周蔓延开来,不消片刻便演变成了全军的大溃退。 亡命而逃的残军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尊严,他们脑子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活命! 可是他们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来时严密的防线尚且不能有效地防御敌人的攻击,那么现在仅凭双腿难道可以躲过敌军的追命箭吗? 答案是否定的。 依旧是一百丈的距离,但是在大成军士兵的眼里居然成了无法逾越的死亡地带,失去了盾牌的保护,从天而降,裹挟着巨大惯性力的箭支更加轻而易举地钻进他们的身体,夺走他们的生命力…… 而安风津城上的那些射手们依旧是没有一丝的怜悯,他们犹如机械般cao作着弓箭,抽箭、拉弓、搭箭、瞄准、发射,然后是退回休息,接着便是另一名面无表情的射手取代他的位置。 当然,还有一批射手却排着整齐的队列,站在张辽的背后,一如他们的同僚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城下翻滚哀嚎的大成军,而他们便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因为他们有着一个超乎这个时代的名字——狙击手,这些人都是吕奉先仿照后世的神枪手们,在自己的弓箭兵中筛选出的神箭手们,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百发百中,也算是吕奉先的一个杀手锏。 自从在偷袭许都的时候组建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发挥自己的作用,按照吕奉先的说法:临战之时,攻心为上。 这种将敌军的中级军官全部狙掉的做法,便是这一理论和实践的有机统一,事实证明其作用是巨大的。 而张辽看到敌人溃败的样子,也是心情大好,这么轻而易举地击溃敌军的第一波进攻却是他们想到的,因为对于攻城战而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最好的注释,没有一鼓作气的气势,想要拿下一座坚城那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今天敌人第一波的进攻已然以失败告终,更为难得的是,他们是在失去进攻的勇气之后,自己全线溃败而去的,这对大成军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同时,无形中也减轻了自己防御的压力。
张辽目视前方,暗道:张勋,这下够你老儿喝一壶了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袁虎和张勋都发现了己方的不利,但二人的反应却是不同。 位于中军的张勋坐在马上,他手捻须髯,微微点头,看来这个张辽还真是不好对付呀,看来左军的伤亡不会小了。 而策马在前督战的袁虎却没有他的这份定力,只见他气的是目眦尽裂、须髯倒立,勒马怒喝道:“督战队何在,压上前去,令其再战,否则,军法处置!” 在他的身后由二百多名刀斧手组成的督战队答应一声,便想刚刚溃退下来的大成军压了上去。 那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大成军兵丁们,此刻都惶恐地扭头望向自己的主帅,他们妄想着能够得到撤退的命令,好摆脱这死亡的噩梦。 但是,他们看到的是督战队的一步一步地逼近,知道自己完了,今天是必死无疑。 督战队是是干什么的?那可是些六亲不认的主,自己倘若在裹足不前,估计还没被弓箭射死,也被他们给剁了。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仅存的一名屯长托着一条受伤的手臂,站起身形,大声地喊道:“弟兄们,横竖是个死,大家有没有胆量在随我冲上一阵,让徐州的狗贼,也见识见识扬州的勇士!” 正在举棋不定的兵丁们一听,都将心一横,便齐声应道:“吾等愿追随左右!” 那名屯长一听,单臂一挥,喊道:“所有军士听令,盾牌手举盾防护,让我们再试试徐州狗贼的弓箭!”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没有的这些士兵都按照命令,组成数座百人的小方阵,盾牌手夹在其中,然后缓缓地向着安风津再次逼近。 看到这些人视死如归的架势,张辽也来了兴致,确切说,是对刚才那名单臂挥舞,慷慨陈词的屯长产生了兴趣,他暗道:能够仅靠三言两语,这小子就能再次激发士兵的士气,不简单呀。 但是,这样的好奇仅仅是一瞬之间的事情,下一刻,张辽便面无表情地传令道:“这次把他们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