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干娘
虽然时间很晚了，但在客栈大堂里，还有零星几个客人在吃饭，一个小二坐在一旁等着招待，一个小二在擦桌子，孙掌柜站在柜台里，拨着算盘在算账。 这时，忽然一阵风从外边吹进屋来，孙掌柜抬头向外望了一眼，然后继续算账。孙掌柜刚一低下头，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有空房吗？” 孙掌柜抬头一看，身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脸阴沉，像是刚被人抢了钱一样。 “有，当然有空房。”孙掌柜堆起笑脸，“客官您几位？” 年轻男子道：“我先向你打听两个人，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诸葛淳的来住，还有一个叫干美玲的。” “客官，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你不要多问，回答我有没有这两个人。” 孙掌柜为难，“客官，按照咱这一行的规矩，您要是不说出个合理的理由，俺们是不能随便透露客人信息的。” 年轻男子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到柜台上，“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是来找朋友的，这也不可以吗？” 孙掌柜看了眼碎银子，把银子拿到手里，笑道：“可以，找朋友当然是可以了。” 大堂里其他客人都看向年轻男子，似乎感觉到这个年轻男子找那两个人不同寻常。但是孙掌柜管不了那么多，孙掌柜看眼前的人像个江湖侠客，对于江湖人的恩怨，他可不敢多管。他告诉了年轻男子，诸葛淳和干美玲住在后院的一个套间里，当年轻男子听到诸葛淳和干美玲只开了一个套间，年轻男子的脸上顿时现出煞气。 年轻男子往后院走去了。 一个店小二要跟着去看热闹。孙掌柜呵斥，“回来，这种事由他们自己解决，你去看什么！” 店小二道：“大伯，我看刚才那家伙杀气不小，闹不好要出人命，咱们得提醒后院的客人注意呢！” “危险来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用得着你去提醒吗。”孙掌柜道，“再说或许只是吵一架呢，或者只是打一拳，扇俩嘴巴子，怎么就能出人命了呢，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好好干活！” 店小二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这时一个客人叫着添饭，那店小二连忙去给客人添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后院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客栈里的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听发生了什么情况。 仅仅片刻之后，打斗声就消失了。 随后，一个后院忙客房的店小二跑了进来，一脸紧张地向孙掌柜道：“掌柜的，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 孙掌柜道：“谁打起来了？” “一个男的，跟另一个男的，还有一个女的在那哭，两个男的好像在争那个女的，那剑舞得太快了，我都看不清，只听见唰唰唰的声音，太厉害了。” 孙掌柜也有点担心起来，不要真出人命来了，他虽然不想管别人的闲事，但也不希望闹出人命来。他打算去后院看看情况，正要离开柜台，后院小二道：“掌柜的，你去干什么？” 孙掌柜道：“去后院看看，能劝就劝劝，别真出人命了。” “他们已经飞出去打了，我就是看他们飞出去了，才过来找你的，一个好像叫淳哥的男人先飞出去，另一个男的好像是女的师兄，后飞出去，真是厉害，嗖嗖嗖就飞出去了。” 打斗的人走了，孙掌柜就不去后院看了，然后让小二继续干活，他也继续算起账来，这个月生意还不错，盈余比上个月还多。算了一会儿账，大堂的几个客人吃完饭，回客房休息去了，孙掌柜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让小二关了店门打烊。 孙掌柜也住在客栈里，不过没住在后院，他住在一楼大堂附近的一个房间，但他想去后院看下情况，于是到后院，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屋前台阶上，似乎还在等人。 他走过去劝那姑娘睡觉休息，那姑娘不肯，执意坐在台阶上，还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他也就不管了。正要回大堂，忽然一个人影从院外飞进来，他吃了一惊，只见是一个华服公子。 年轻女子看到华服公子，连忙站了起来，着急地道：“淳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华服公子道：“我没事。” 年轻女子又问，“聂平呢，他怎么样？” “他情绪不太好。”华服公子道，“我刚才怕他伤到你，所以把他引出去打斗，我一边跟他打，一边跟他求饶道歉，后来他情绪稳定了些，我就求他成全我们，并且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给了他，作为一点补偿，我态度诚恳，他总算冷静下来，答应成全我们。”抓住年轻女子的手，“美玲，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年轻女子哽咽地叫了一声，“淳哥，”扑到了华服公子怀里。 华服公子见孙掌柜还站在远处没走，向孙掌柜道：“掌柜的，我虽然刚才是从墙外飞进来的，但我是登记过住宿的人。” “是的是的。”孙掌柜连忙道，“我想起来了，两位客官，你们好好休息。” 孙掌柜说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想没出人命，今晚也算是一个平安夜。 芙蓉镇，一处大宅院。 罗纱帐里，大床之上，一对男女赤身裸体躺在一起。女的是半老徐娘的薛夫人，男的是薛夫人的干儿子石康。 石康是个年轻俊俏的美男子，摩挲着薛夫人丰满的胸脯，“干娘，您就是偏心诸葛淳，他之前住在这儿，您就把我忘了，他走了，您才把我叫来。” “康康，我可没有偏心，淳淳和你都是我的干儿子，我待他和你是一样的，我前几天不叫你来，是因为他有事求我帮忙。” “帮他什么忙？” “他一开始想勾搭名医史长安的女儿史冬青，但史冬青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没那么好骗，一直不上他的勾，后来，他又遇见了一个叫干美玲的女子，就转而去勾搭干美玲。” 石康调皮地捏着薛夫人的一颗****，“他怎么勾搭干美玲的？” “还不是那些老套路。”薛夫人道，“他打听到干美玲住在镇外客栈，就让客栈掌柜把干美玲赶出来，他趁机把干美玲邀请到我这宅子里来住，还让众人配合他，说他是这宅子的主人，之后又让我配合他演戏，说什么为了干美玲，他要毁了跟我女儿的婚约，我哪有什么女儿，不说了，总之都是些套路。” “那诸葛淳得手了没？” “姓干的丫头还是单纯了点，被他骗到手了，他们已经离开芙蓉镇，今晚十有八九，已经把那丫头弄到床上了。” “诸葛淳可真是厉害。” “怎么？”薛夫人瞧了石康一眼，“你也想学学他的风流成性？” “哪会？！”石康翻身趴到薛夫人身上，笑着道，“我的心里只有干娘，别的女人任她美若天仙，我谁也不要，我只要干娘一个就够了。” 薛夫人娇媚一笑，“那你还不快来疼疼干娘，证明证明你的忠心。” 次日，干美玲起床梳洗后，诸葛淳就跟她说要离开衡阳镇，昨晚折腾一夜，她下身疼痛，走路不便，骑马更不可能，于是诸葛淳就找了马车，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衡阳镇。 马车缓缓出了镇子，干美玲坐在车厢里，从窗口向外望去，只见镇头有一家茶馆，茶馆内只有几个客人，其中有一个脸庞清秀的年轻人，看模样打扮像个秀才。 那秀才跟聂平有几分神似，她不由得想起了聂平，一想起聂平，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聂平以前对她疼爱备至，百般体贴，可她却抛弃了聂平，随着马车的颠动，她在心里说道，师兄，对不起，但愿来生我能弥补对你的亏欠。 马车渐渐驶远，看不到那个茶馆里的秀才了，只能看到两个乞丐往附近的一片丛林里走去，干美玲从窗外收回目光，轻轻依靠在了诸葛淳身上。 那两个乞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手上脏兮兮的，一个中年模样，另一个看去只有十三四岁，两个乞丐身上都背着一个布袋，里边装着小半袋东西。 两人走进丛林里，准备穿过林子，往东边一条小溪边，去好好洗一洗。谁知刚走到林中深处，突然小乞丐惊叫一声。 “啊！” 中年乞丐骂道：“小鳖孙子，叫什么呢！” 小乞丐指着一处草丛中，“爹，快看，有个人！” 中年乞丐朝草丛中望过去，只见没膝深的杂草里果真躺着一个人，于是走过去，一看是个年轻男子，再仔细一看，这年轻男子脖子上一道血痕，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连忙伸手去探年轻男子鼻息，不禁一惊。 “他死了，是个死人。” “爹，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中年乞丐道，“小鳖孙子，趁现在四处没人，还不赶快摸摸他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小乞丐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蹲下来，跟中年乞丐一起往年轻男子身上摸索。 中年乞丐先解掉年轻男子腰间的钱袋，拿在手里掂了掂，不禁笑道：“还挺有份量吗，今儿个算是发一笔小财了。” “爹，你看。”小乞丐从年轻男子怀里摸出一条丝帕，扬着丝帕对中年乞丐叫道。 “手绢没见过吗，小憋孙子，叫什么叫，叫别人跟咱来分财呢！” 小乞丐拿着丝帕在鼻子上闻了闻，“爹，真香。” “我闻闻。”中年乞丐一把将丝帕夺过来，按到鼻子上闻了闻，“嗯，真香，好东西，留着给咱爷俩擦脸。” “爹，上边有字。”小乞丐指着丝帕。 中年乞丐朝丝帕上看去，只见丝帕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附近空白处绣着两个字。 一个是平，一个是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