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口难开
事实上，很多事情，星星点点，如今忆起来，却是清晰如初，倏然明朗。 初三时，原本成绩平平，贪玩的云霄，忽然改邪归正，投身学海，誓做学霸。 其实，这一切，皆为与她齐头并进，高中进入同一班级，最后，凭借天资聪颖，这小子如愿以偿。 高考结束之夜。 同学们犹如刚刑满释放的囚犯，终于结束了十年寒窗磨砺之苦，到处皆是游荡的学生，仿佛狂欢游行般。 月亮与云霄也不例外，无所事事，满大街漫无目的的飘荡。 经过一条幽深的小巷，踏于布满青苔的斑驳小径，静谧。依然目视地面的云霄蓦然开口，将沉默打破：“月亮，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月亮毫不犹豫的回答：“F大，它一直是我的梦想。”观他缄默，她侧颜反问：“你呢？” 云霄挠挠头：“我的成绩你也清楚，考上本科尚可，不作他求。” 她不无惋惜：“你我二人一路从小学至高中，皆为同班。若日后分开，没有你在我身边聒噪，恐怕会不习惯。” “也许，我们可以去同一所城市呢？” “你也想去S市？” “嗯。” “太好了。” “月亮。”云霄凝望月亮快活的面容，唇角翕动。 事实上，面对他的欲言又止，他的黑眸若星辰般璀璨，她并非毫无感觉，唯有佯装不知，对他的言语置若罔闻，疾步前行。 此时，二人已踱至巷口，前面便是闹市，忽闻高呼：“打架了，打架了…….” 月亮好似闻出鱼腥味的猫咪，兴奋不已。忙拉住云霄，一溜小跑，边催促：“快点，快点。” 彼时。一方面，她心思极单纯：上学时，偶有耳闻男生打架斗殴，却从未亲眼目睹，此番千载难逢的良机。怎可错过？ 另一方面，藉此化解二人间的尴尬。 “你还记得吗？高一时，高三学长为俘获班花芳心，传闻他英勇的与一群男生打架。为此，班花感动的一塌糊涂。如此，此男方抱得佳人归。” “没忘。”云霄的反应极冷淡。 “当时，众女生那个羡慕嫉妒恨的小目光，幽怨的四处飞散，皆幻想，有朝一日。能有个男生像勇士一样保护自己……” “月亮…..” 不待云霄那句“若你的勇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出口，月亮猛然忆起自己那不着调的脑瓜儿，怎地，绕来绕去，差点将自己再次绕进去。 忙补刀插自己：“现在想想，当时挺幼稚的！” ************ 现实便是如此诡异！ 后来，云霄顺利被S市某大学录取，而月亮却意外的滑档。被调剂至其他城市，竟是天南地北的差别。 自此，大学四年时光，二人被迫分开。 毕业后。月亮果断奔赴S市，打拼天下。 ************* 重逢后不久，某日，云霄单独约她，美其名曰，领略美食。 席间。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还记得高中时我与你的约定吗？” 那时，眼中心里唯有美食的月亮，并未深思熟虑，本能的反驳：“云大帅哥，你把自个儿当成圣人啦？您的话，便是金玉良言，我须句句谨记于心，是吗？高中时，你小子日日于我耳边废话连篇，你当我是记事簿呢，可随意翻看？” 末了，大约自觉语气过重，忙心虚的补问：“什么约定？” 毕竟，吃人嘴短呀！ “哦……我想问，你还在等那个少年吗？”唯云霄自己清楚，出口的话语却是转了弯。 “其实，无所谓等不等。反正并未觅得良人，闲着也是闲着。” 如今回想起来，高中的一幕却翩然而至。 *************** 那时，月亮与云霄坐前后桌，云霄坐前排。 一日，晚自习时，教室里静悄悄一片，唯笔落纸间沙沙响，偶有清脆的翻页之声。 蓦地，他转身，没头没脑的于月亮言语，声音极低，语速却是惊人的飞快，好似鼓起勇气，怕她打断，再也无法凝聚。 “将来，若有一日，你厌倦了等待，或者，待我们长大后，苦苦寻觅，未有心仪之人，若那时，你未嫁，我未娶，与我携手，共入婚姻殿堂，可好？” 云霄的声音极富磁性，彼时，低沉的黯哑，竟是魅惑至极，几愈蛊惑她那颗木讷的少女心羞涩答应。 然，理智尚存！ 月亮主动略过他难得一丝不苟的认真神态，唯有将它当作一出戏言，一笑而过：“云霄，你是否见我无人追求，怕我日后孤独终老，于是，心生怜悯，遂决定委屈自己，成全大义？实话告诉你，姑奶奶我不稀罕！我宁愿终生不嫁，也不愿接受他人嗟来之食。” 好一番铮铮铁骨，却是极残忍！ 大约，她将他的后路切断，一干二净，连一丝的可能亦未留下，他闷闷的抛出一句：“当我没说。” 尔后，不悦的回身。 其实，他的委婉，他的曲线，她何尝不懂，那时，她只告诉自己，她负担不起奢侈的爱情！ 彼时，在月亮心中，meimei便是所有，唯有找寻出太阳的下落，亲见她安好，月亮方才心安。 ************* 毕业后的时光，于月亮而言，单纯美好。而她，时不时施展小小伎俩，将云霄算计。 一次，月亮认真的注视他：“云霄，我请你吃饭！” 这小子一脸出门踩狗屎的表情，瞪大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目光锁牢她身，悠悠道：“我表示不相信。” 她甩出一句真假掺混：“真的，我拿到稿费了，赚取一笔外快。” 只见，云霄眯眼假寐，像极了隔壁小妞家那只养尊处优的小猫咪，自以为是的优雅邪魅。 落入她眼中，那股子张狂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最后，云霄领着月亮觅一家高档的海鲜餐厅，美美的饕餮盛宴。 然，欢快享受之余，她用怨妇的小眼神不时偷偷白他，暗自愤慨：小样，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是吧！ 转念，忆起他的种种好：他肯定是体恤她赚钱不易，欲带她领略别样风味，同时补充补充营养！顺道帮她瘦身荷包，满足他自己的胃口。 食毕，云霄自觉自动去结账。 月亮惊了：这家伙是被她折腾的脑瓜儿进水了？竟是连反抗亦无，直接缴械投降，枉费她一番精心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