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冤案
苏瀛低头看着她,她睫毛微微轻颤,苏瀛又吻上她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她的唇角。dt 清欢闭上眼睛,手自然的攀上苏瀛的脖子,一吻天荒。似痴缠,似缱绻,她深陷其中。 一吻结束,清欢轻轻睁开眼睛,对上苏瀛深如古潭的眸子,脸上泛着红色,苏瀛轻笑:“都老夫老妻了,你害羞什么?” “……” 清欢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抿唇不说话。苏瀛最近太奇怪了,一言不合就亲亲,弄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很享受。 她真是疯了! 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跳。谁知,苏瀛却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她,清欢刚想挣扎,却听到苏瀛轻轻说道:“就一会,一会儿就好。” 清欢瞬间不再挣扎,他的语气带着恳求,声音很轻,不似之前那般冷冽,那般强势,也不是之前那般温柔,那般戏谑。 那声音带着无奈,带着悲伤,带着寂寞和一些清欢听不懂的东西。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手抱着她的腰,两人就那样默默不说话。 清欢想,他一定很累吧,生活在皇宫,尔虞我诈,每天要和那么多的人斗智斗勇。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懂他。他最爱的柳纤柔的父亲勾结外敌,最爱她的杨语嫣背叛了他。 就连她自己,如果北青和南越有对峙的那一天,她恐怕也是会站在北青一边的吧。 “苏瀛!苏瀛,你……”纪还灵从门外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连忙捂着眼睛,转头:“额,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苏瀛抬起头,眼神恢复平常,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问道:“什么事?” 清欢微微歪头看了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好看,恢复了他的冷峻,他是不是一直这么累,需要这么伪装自己? 苏瀛的声音冷的让纪还灵打了一个冷颤,他从指尖看到两人分开,放下手轻咳了一声说道:“门外有人喊冤。场面有些难以控制。” 苏瀛转头看了清欢一眼说道:“你留在这里吧。我去看看。” 清欢拉住他的手,眼角弯弯,说道:“我陪你!” 纤细的小手传来一股股暖流,让苏瀛一愣,随即点头。 纪还灵在一旁,内心嘀咕,他们两个的关系何时这么亲密了?托着腮嘀咕了一会儿才发现两人早已相携离去。他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天已经变黑,焦府灯火通明,灯笼蜿蜒如同红龙直到门口。他们到了大堂中,发现良权也刚到,正要派人去看看。 “有人穿着白色的丧服在焦府大闹,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良权看到他们,上前说道。 苏瀛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原因?” 良权说道:“现在还不清楚,等安定了众人,再将惹事的人抓来仔细询问!” 苏瀛点了点头。清欢在一旁,一直看着他,苏瀛在众人面前都很少笑的,大多数都是皱着眉头,气压低沉,语言也不多。 她握着他的手用了用力气,苏瀛转头,却看到她小脸平静的看着前方,他也回握了她的小手,攥紧不想放开。 清欢心里有些小惊讶,他居然会回应自己。虽然心里雀跃,但表面仍旧没有太大的波动。 旁边的良权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心里苦苦地,涩涩的。看来清欢和他注定无缘无份,到头来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过了有一刻钟,终于有一个人进来说道:“大人,门外惹事之人已经抓起来了,是前任州府之子……方正。” “带上来!”良权说道。 苏瀛坐在首位上,清欢站在他后面。还不等人押上来,焦示横穿着一身官服,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许是因为跑的太急帽子有些歪。 刚进了大殿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下官治理宁州不严,百姓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起来吧,焦大人何须多礼。”苏瀛端着面前的水,轻轻喝了一口。 焦示横起来,然后说道:“糟糠之妻准备了晚饭,还请各位大人先去后堂用膳,这等小事就交给下官吧!” 苏瀛抬了抬眸子,盯着他,也不说话,满堂静谧,只有苏瀛的手指敲着桌子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不急不缓,敲得人心惶惶。 焦示横此时低着头,他能感受到来自苏瀛的压力,急得满头大汗,但却不能说话。今日他收到李圣通的消息,明摆着不想再管他。 他想着怎么脱身,下午又去了各个官员家里想解决措施,可是树倒猢狲散,他竟然吃了不少闭门羹。回来的时候,又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苏瀛就那样敲着桌子,什么话都不说,焦示横也不敢站起身来,就那样跪在地上,低着头。 沉默间,官兵押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进来,男子一身白色丧服,眉清目秀,目光清冽。到了堂上就跪下,清秀的脸上带着悲痛,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焦示横看到那人的时候脸色都白了,冷汗簌簌,手指颤颤的指着他:“你……” 男子看了他一眼,眸光闪着怒光。眼圈也瞬间泛红。 “你为何在府门外聚众闹事?”良权问道。 男子转头,眼圈泛红,又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大人,草民有冤!”说完,带着愤怒的目光又看向焦示横,后者低着头跪在那里,实则手心冒汗。 “你有什么冤情,说出来,我们会给你做主!”良权看了苏瀛一眼,后者停下手指,伸手喝了一口茶,好似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 男子又扣了一个响头,说道:“多谢大人。” “草民名方正,是宁州方家的长孙,原宁州州府是草民的祖父。草民是想替祖父洗刷冤情!”说着,男子的眼眶又红了几分。 “祖父原是宁州的州府,在任二十多年,兢兢业业,清正廉明。宁州大旱,百姓收成不好,加上蝗灾,宁州粮食短缺,雪上加霜。祖父多次上书朝廷,却都没有得到朝廷的旨意。宁州的灾害一拖再拖。”
男子边说,脸上的表情也是很悲伤。清欢想了想,之前的确有一个州府因为知情不报而被查办,后来又换了新的官员,只是听起来,好似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听男子又说道:“半月前,方家被抄满门,男子充军,女子下狱,祖父也被斩首示众!草民因自小在外求学,终年不入家门,偶得家书,竟是如此悲痛之事,草民痛不欲生,想要随祖父而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不过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只见他唐唐七尺男儿身子笔直的立在堂上,只是身体颤抖,竟当众落泪。 清欢抿了抿唇,这人说的绝对是真的,如此情真意切,这里面一定有隐情。男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只是我觉得祖父一生清廉,爱民如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更何况祖父多次向上级官员请示,为何说成是知情不报。另外还给祖父加了贪官污吏了罪名。所以我开始怀疑,我乔装打扮,改名换姓回到宁州然后我就发现事情的真相是有人陷害我的祖父!” “陷害”两个字他说的特别重,竟让焦示横一个哆嗦。 “然后呢?继续说下去。”苏瀛抿了一口茶,眸光闪着某种不明的光,表情看不出喜怒。 清欢在一旁却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苏瀛的怒气,丝丝缕缕渗入室内的每个角落。清欢在苏瀛旁边带的时间长了,就发现苏瀛今日的怒气是不一样的。似乎早已知晓了到底是何事,只是还带了些余怒。 男子听到苏瀛询问,又说道:“我为宁州查探了月余,线索很少,可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焦示横!他原本是我祖父的学生,他知晓我祖父的一切。祖父何时向上级汇报他是最清楚的!” “我暗中找了各种人,帮我打听我祖父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却被焦示横发现了,他把我抓起来,想要把我打死。可是不知道为何,却又将我囚禁起来,严加看管。” “通过看管我的人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宁州灾情严重,朝廷派了命官,焦示横害怕被发现,不敢在有所造次。我几经周折想要逃跑,却抵不过他们的拳打脚踢。” “终于前几日一个壮士看到了我的困境,将我救了出去。我这才有机会向大人求救,望大人为我祖父平反!还我祖父一个公道!” 焦示横听他说完,瑟瑟发抖,声音带着些怒气:“你,你血口喷人!前任州府的确是本官的老师没有错,可是他伤天害理,弃黎明百姓于不顾,是他咎由自取!” “焦大人,既然你说不认得他,那他刚才进来,你为何如此激动?”清欢终于听懂了,只不过事情居然是这样,还是让她有点不能接受。 宁州的奏折是她和苏瀛一起看到的,替换官员也是她亲眼听到的,甚至她当时还很赞同苏瀛的做法,可是现在,他们错杀了一个清官…… 这让她怎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