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一样的仇晟
他长眉微微一挑,沉吟片刻道:“喜欢吃辣?” 甄月就差没给自己一巴掌,箭已出弦,只能硬着头皮道:“嗯,太清淡了。” 周围突然没了声音,甄月微微抬眉望去,见他拧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题,修长的手指夹着银色筷子,指尖光晕缭绕,煞是好看,一双垂下的眼眸线条如秋水淌过,没了平常的凌厉,却透着万年难得一见的柔色。 她只觉是自己眼花,不敢再窥看一分,连忙扒着米饭,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怪异,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平静,有些时候想的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感。 “你与仇晟交情很深?”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激起满室涟漪,北墨凌却不知此时他的话里透着不安,藏的极好连自己都未察觉。 “咳咳。”甄月满口的饭听到这个问题,猛地咳嗽几声,连忙捂着嘴咽下,心思千转百回,最后冷静道:“属下与仇公子从小一起在集中营受训,一起效忠麒麟坊,训练官从小就教我们控制情绪,控制感情,杀手就应该冷漠无情,所有我与仇公子的交情只限于战斗,没有过深的交情。” 啪的一声,筷子清脆的碰击声响起,北墨凌脸色深沉如墨,睫毛遮挡的眼眸如锋芒之剑,重重放下筷子起身,全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气息,头也不回的走进偏房,绛紫华服被疾风带的猎猎飞扬,空旷的寝殿顷刻被蒙了一层霜。 甄月怔了片刻,大惑不解,这人越来越阴晴不定,难以揣摩,刚刚的答案按理说无懈可击,他为何动怒? 东院外的百花园花团锦簇,一片姹紫嫣红,花香绕鼻,才短短半月,万物复苏,早没了之前的萧索。 斑驳的树影下一个绿色衣衫的男子来回踱步,不时欠着身子望向花园的入口,因为等的时间有些久,被炎热的太阳烘烤的露出薄汗,待瞧见远处素白的衣诀才轻松的露出喜悦,躲进了茂密的树荫后,刚刚挡住了身形。 甄月留了个心眼,从踏进百花园她就发现了这个男子,警惕逡巡四周,见忙碌的下人们都歇着去了,在路过树荫时,手脚利落的隐了进去。 “阿康,你找我?”声音放得极低。 阿康长的唇红齿白,脸皮也极薄,与甄月挤在树荫的角落,涨红了白皙的脸庞,垂首递过一张信笺:“姑娘,给。” 甄月刚刚接过来,阿康就像一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好笑的挑了挑眉,看似漫不经心的打开信笺,水榭亭见!飘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幕,一如字迹的主人,俊雅出尘。 她想起之前听到的流言,拽着信笺的手指也不自禁的节骨分明,随即便脚步如飞的朝水榭亭方向行去。 水榭亭与四院隔的极远,倒是与之前的住所竹钰院隔的颇近,一盏茶的功夫,她过了迎春苑,远远的便瞧见了精雕细刻的水榭亭,飞檐翘角在阳光的流淌中折射出温暖的光,水榭亭处幽静之地,周围又没有遮掩物,一览无余,也能防着有人靠近,唯一的死xue便是不远处的百年老树。 她眯了眯精锐的眼睛,躲在这唯一的死xue后,遥目望向亭中的二人,一直冷静的心像是被乌云遮盖着,让她透不过气,觉得温暖的阳光也有些刺目,她耳廓灵巧的抖动,企图听得更仔细些。 “若我不跟着你来,还不知道你约了那个小妖精。”玉容故意将声音提的极高,以表示不满,狐步轻曼,芊芊玉手不时滑过男子宽广的肩膀,妩媚而留恋。 仇晟浅浅一笑,掩下了眼梢的一抹厌恶,低沉道:“玉容,我不希望下次还从你口中听到小妖精这三个字。” 玉容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也不恼,将腰垂下半分,若隐若现的娇艳胸沟袒露无一,媚眼如丝,嘟着红唇娇嗔道:“讨厌,人家最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你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好?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休想翻脸不认人。” “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仇晟起身拂开她的手指,盯着她目光浅笑,却未笑到眼睛里,缓缓道:“你乖乖做好自己的事,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我不喜欢别人左右我,或是威胁我,那样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懂吗?” “哈哈。”玉容靠近一些,企图将身子贴在他身上,奈何他不着痕迹的移开,她丝毫不恼,像是看猎物般看着男子,嘴角一抹冷笑:“我最喜欢你这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玉容也是一样,势在必得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它溜走,即便粉身碎骨。” 温热的气息扑在仇晟耳边,带起一阵不适的触感,他眼眉上扬,看似在笑,却如锋芒的一滴鲜血,嗜血而魅惑。 玉容看的有些呆了,细长的桃花眼早就陷入男子亦正亦邪的泥潭中,只听耳边低沉而温润的声音响起:“玉容,我最喜欢看别人粉身碎骨。”这个男人总是用清浅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这恰恰最符合玉容征服的烈性子。 “好,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等着!看是你上了我的床,还是我上了你的床!”玉容大笑几声,夺人魂魄的眉眼轻轻一眨,美艳绝伦,又如嗜血的毒药,轻摇着身姿娇媚离去。 甄月听的面红耳赤,手掌紧紧握成拳,她第一次瞧见仇晟邪魅的样子,让她觉得格外的陌生。 “出来吧。” 甄月闻言,知道他一早就察觉了,竟然毫无被撞破的尴尬,一时觉得自己紧张的有些好笑,索性放开了闷堵的心,走进水榭亭。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了,那场面还挺惹火的。”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清湛的眸子打量仇晟,一月未见,他清瘦了,脸颊的轮廓更加鲜明,湛蓝的华服服帖在身上,显得人清俊雅致。 “的怎么酸溜溜的,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仇晟丝毫不介意她话里的讽刺,反倒见她生气的样子,心情格外的好,执起她的手才发现那些细小的伤痕,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皱着眉头担忧道:“怎么伤了手?不是说受了内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