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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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很多天,才找到了一个小村落。 村落里的人都非常热情,看见顾淮清一个瞎子带着一个手脚不方便的少女,都给予了极大的同情和帮助。 顾淮清和古挽在一间破败的草屋里安顿了下来。 顾淮清通过给村里人看病来换取一些食物,或者有的时候跟着村落的猎人去山打猎。村落里的人知道他们的难处,总会给予他们能力以外的报酬,顾淮清推辞过几次也坦然接受了。 他自己饿着不要紧,可是林菀不同,她是病人又是孩子,这段时间跟着他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眼下日子安定了下来,也没必要太委屈自个儿了。 顾淮清原本想着教村里孩子念书来报答村民的恩情,可是他看不见,教导的时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所以这份工作落到了古挽的头。 在顾淮清的认知里,林菀是富商之女,琴棋书画女红烹饪都是必修的课程。他自己的那个表妹,年纪和林菀相仿,已经是江淮一带有名的才女。所以他认为,林菀教人识几个字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古挽却不这么想。 富商之女林菀说不定真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魔教妖女古挽不一样。从小别人在学琴棋书画三从四德的时候,她正拿着刀枪剑戟四处摆弄,什么女戒内训她一样没读过,认识的字也不算多,了不起能看个剑谱。要说教村里的孩子学什么三字经千字,她自己还真没有那个本事。 对此,古挽跟顾淮清的解释是: “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我认字不多。” 商户之女确实不得书香门第,顾淮清稍稍一想,也淡然了。 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也教古挽认几个字,他让古挽把字写在他的手心,然后他告诉古挽这字的读音和意思。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古挽的身子好了不少,眼下已经可以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几步路,一直沉在身体里的那股浊气好像也消散了不少。 村里人十分朴实,见顾淮清和古挽在这里住了下来,把他们当做了村里的一份子,以为他们此在这扎了根,生生世世都要定居在这里。 顾淮清长得好,算他是一个瞎子,他也是一个好看的瞎子。 不仅如此,顾道长武功盖世器宇轩昂,学富五车一身正气,待人彬彬有礼,举止淡定从容,和村里那些只知道种地打猎的庄稼汉完全不一样。 顾道长来这个村子不到一个月,有村里的婶子找门来,旁敲侧击地问顾道长成亲了否,年纪多大了,家有几口人几亩地,父母在何方。然后见缝插针地说一句某某家的闺女真是顶顶的好,样貌长得好,品性也端正,手脚干净利落,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年纪也合适。 顾道长起先不知道该婶子的意思,只是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地回答一句。 该婶子见他不开窍,着急地狠跺了几下地,然后喘着粗气离开了。 “道长,你不知道婶子的意思吗?”古挽问道。 “什么意思?” “她问你成亲与否,年纪多大,家情况,然后又说哪家姑娘面貌较好,品性端正,干活利落。这么明显的暗示,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她不信他完全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装! 这些正派人士惯会装模作样拿腔拿调! “不是一般的客套吗?” 古挽笑出声来,说话的嗓音有些尖利,带了股明显的阴阳怪气。 “顾道长,你在家的时候,你的父母难道没有为你张罗过亲事?” 古挽这话一说,顾淮清反应过来了,他有些焦急地说: “我这去找她说清楚,我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 古挽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晃动着自己的双脚,有些讥讽地说: “怎么耽误了?郎有情妾有意,顾道长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有亲事找门来,自然是好事。” 顾淮清倚在一旁的树荫下,阳光斑斑驳驳地洒在他身,看去有种忽明忽暗地不真实感。 “我家仇未报,又是一个不能视物的人,自然不敢耽误别人。” 这话听在古挽耳里别扭极了,他顾淮清,堂堂江淮顾家的大公子,名满天下的青年才俊正道之光,不过瞎了一双眼睛而已,怎么耽误别人了? 要古挽说,这个世界不如顾淮清这个瞎子的男人多得是,怎么也轮不到他妄自菲薄。 “顾道长,既然人家姑娘托了人来给你说亲,自然是不在意你这点隐疾,你要领情才好。” 顾淮清听完这话,半天没有言语,良久,才问了一句: “林姑娘,你在生气什么?” 我生气?我生的哪门子气?我又为什么生气? 天大的笑话! 你顾淮清要娶谁,要什么时候成亲,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犯得着跟这cao心? “没有的事,顾道长多虑了。” 这场戏拍了整整一天,导演和仇岩给魏毓讲戏,说这段戏里古挽的心理。 “她这会儿已经对顾淮清萌生了一些情愫,但是她自己不知道。或者说隐隐约约有些知道,但是不肯承认。她始终坚信自己和顾淮清呆在一起是为了他身那本至高秘籍,但是听到有人来给顾淮清说亲,她心里是别扭的,是不开心的,甚至是有些委屈的。但是这些情感她又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解释,所以她整个人都是别扭的,你抓住这种情感,把古挽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别扭给表现出来。” 这段戏魏毓一直在NG,实际这段戏她在之前认真琢磨过了,导演和编剧也给她讲得足够清楚,但是她是把握不好那种状态,不是收得太紧,是放得太开,始终没有呈现出导演所希望的朦胧感。 魏毓捂着头抓狂,跟旁边淡定看着剧本喝茶的韩行川抱怨: “你说这谈恋爱,要么明恋,要么暗恋,这什么叫做喜欢又不喜欢,克制又无法克制?这要我怎么办?” “喜欢过人吗?”韩行川问她。 魏毓愣了一会儿,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什么?” “喜欢去追咯!能追得自然好,追不也算了。要么高兴,要么痛苦。可导演说要我挣扎在高兴与痛苦之,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情啊?”
“其实不难!”韩行川放下剧本,抬头看她,说:“你把他想成是一种禁忌的感情。” “禁忌的感情?” “对,假如说,你喜欢的人是不对的,是禁忌的,你们的感情是不能为世俗所认可的。“ “例如!”魏毓想让他给自己举个例子。 “例如,你喜欢的人是……” 韩行川说到这突然止住了声音,他在勾起了魏毓的好心之后,突然不说话了。 “是谁?”魏毓问他。 “你弟弟!” 这三个字,让魏毓在太阳正好的午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我不能接受!” 这种想法实在太恐怖了,魏毓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些跟不。 “不能接受对了,你要相信,古挽喜欢顾淮清所受到的刺激,绝对不你喜欢你弟弟来得刺激少。” 魏毓脑子里的弦一绷紧,她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这场戏的精髓。 “导演!开机!开机!” 魏毓叫喊着冲着导演跑去,她怕错过了这一会儿,这种微妙的感情会转瞬即逝。 大满贯影帝不愧是大满贯影帝,经由他的指点,这场戏总算在导演编剧和魏毓自己三方都满意的情况下完成了。 晚的时候导演来叫魏毓,想让她看看今天这场戏的粗剪成果。 魏毓和韩行川坐在简陋的机房里,看着经过导演初步剪辑的这场戏。 之前拍完看监视器的时候,魏毓的感觉还不怎么觉得,眼下看剪辑过的版本,导演所说的那种含糊朦胧又暧昧的情绪才越发明显。 镜头里的魏毓,表情是轻蔑的,语气是轻浮的,但是她的眼神完全出卖了自己的心。 她在听到韩行川说“林姑娘你在生气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一个自然的晃动,那是委屈的表现,自然地带了小女孩儿的天真。 “魏毓,你要是能把古挽这个角色演得让人既恨又爱,那你成功了。” “古挽这个角色本来是让人厌恶的,除了顾淮清,好像不会有人喜欢她。”魏毓说道。 “那你呢?你看这个剧本的时候你也觉得古挽让人厌恶吗?你难道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同情当然是有。我作为她的出演者,我自然要理解她,要理解她所有的变态举动,自然也要理解她在这段感情里的纠结。” “那是了,观众喜欢她,是因为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也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观众喜欢她,是因为她投入了自己的全部去爱一个人。这个角色不是单一的,她是立体的,要怎么把握好这间的度,看你自己的了。” /html/book/39/39903/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