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五、瞎闹

    开机仪式要求全体工作人员到场，要举行祭天仪式。

    魏毓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场合里来，满脑子都带着新。

    现下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凉了，早天际将亮未亮，湖面笼着一层雾气，周围的树林也被晕得宛如置身在水墨画一样。

    剧组的工作人员林林总总也有小几百人，其打扮怪异的只有魏毓和韩行川，只有他们两个穿着戏服。

    韩行川还好，他一身淡墨色的长袍，再配他俊秀的面容和儒雅的气质，倒是和这个景色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再看魏毓，头发是披散着的，脸色是惨白的，衣服是有血迹的，站在那，怎么看怎么像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一样。

    魏毓瞄了一眼旁边人的手表，问韩行川：“这都到点了，开机仪式怎么还不开始？”

    魏毓见前面的案台摆了特别多的东西，肥嫩多汁的烤全猪，这样干摆着，怎么看怎么觉得糟蹋。

    “梁晓声说他为了这次开机仪式专门请了一个世外高人来帮忙，开坛做个法，好让我们之后都顺顺利的拍摄。”

    魏毓斜眼看他，那意思是他怎么也信这个？这什么世外高人开坛做法的，在魏毓看来完全是故弄玄虚。

    韩行川像是明白了她眼里的困惑，为自己解释了一句，说：“我不管这个，都是梁晓声安排的。”

    梁晓声是之前负责演员甄选的那哥们，看着弱弱，但是莫名地让魏毓觉得不靠谱。

    “请的什么世外高人啊？让我们韩大神眼巴巴地等在这里，耍大牌啊？”魏毓咕哝道。

    韩行川笑了笑，说：“听说是茅山的什么正统弟子，梁晓声托了不少人，花了不少功夫才请来的。”

    魏毓一听茅山这个词觉得眼皮直跳，下一秒，他听见一个热情谄媚的声音响起：

    “陈道长，您这边请，您要的东西早给您准备好了。”

    魏毓随着声音扭头看去，见从浓雾里走出来一个身着西服的男子，背脊微躬，一只手抬着好像在为他身后的什么人引路。

    紧接着，魏毓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这样完全没有剪裁痕迹的衣服都能衬出这人的高挑身材，他手里的拂尘一扫，抬着下巴随着梁晓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稍显稚嫩的小孩儿，和前面那人相似的打扮，背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却没有那人的出尘和气场。

    这个狗东西！

    魏毓咬着牙齿，这个陈晨宸最近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她给他打了多次电话都联系不，不然前几天她和窦瑶在微博茬架的时候，如果陈晨宸能出来说句话，魏毓也用不着自己下场跟人硬撕了。

    这个狗东西，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永远不在，然后某天又会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

    他不知道去哪里躲了一段时间，之前黑如碳粉的肤色已经变浅，脑袋那颗乱七八糟的头毛已经给处理了，剃了一个板寸，戴了一顶帽子，看去真像是那么回事。

    他现在的演技越发好了，看到他的这幅样子，魏毓根本想不起他叼着烟翘着腿坐在赌桌前的样子，或者色眯眯拉着人小姑娘给人看手相的猥琐样。

    梁晓声说他是世外高人，道家正统，好像他真的是世外高人道家正统一样。

    梁晓声把他带到面前来给大家一一介绍，

    “这位是现任茅山执掌的关门弟子，道号沉尘。”

    说着凑到他们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保不齐是下任茅山执掌。”

    魏毓扯着嘴角冷哼，想说陈晨宸这人说得话你们也信？他说自己是执掌他是执掌了？他之前还到处跟人嚷嚷说他是任执掌的私生子呢。

    还有，陈晨宸什么时候有个道号叫沉尘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陈晨宸微微点了点头，装得一副高雅出尘的样子，像他们行了个礼。大家有一学一，也学着他的样子还了个礼。魏毓不好在人群里显得过分突出，也跟着行了礼，心里却是在想，等着吧，让我给你行礼？回去弄死你。

    梁晓声接着给大家介绍一直跟在陈晨宸身边的那个少年，说：“这位是沉尘道长的徒弟，壁灵小道长。”

    大家又跟着行礼。

    魏毓心里在想，好你个陈晨宸，消失了这么一段时间，居然拐回来一个如此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当徒弟，这不是糟践人吗？这陈晨宸能教给人家什么？他自己都是半路出家一个半桶水，之前赌博泡妞什么都会，跟了一个师傅之后倒是收敛一些了，可是这骨子里还是一个静不下心来的主。

    魏毓不免同情地往那个少年身看了好几眼。

    小少年注意到了一道莫名的目光，转过头一看，和魏毓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当即脸色一红，揪了揪他师傅的衣袖，小声说：

    “师傅，那个女施主一直在看我，他什么意思啊？”

    陈晨宸随着小徒弟的目光转过去，一眼看到了跟鬼一样的魏毓，皱了皱眉，瞪了对方一眼。魏毓这叫一个郁闷啊，当即瞪了回去。

    陈晨宸咳嗽一声，把拂尘往身一甩，说：“不用理她，那位女施主是一个斜视眼。”

    心里却是在想，顾子庭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吧，自己这个小徒弟虽然长得是一表人才清清秀秀，符合顾子庭一向的审美标准，可是这两人的年纪相差也有点大。虽然现在顾子庭披了一张16岁美貌少女的人皮，可她本质还是一个奔三的老jiejie。

    要是她真看了自己这个小徒弟！

    作孽啊！作孽！

    魏毓趁他们去整理东西的时候问了梁晓声一句，请他们花了多少钱。

    梁晓声没说话，在袖子底下给魏毓了一个数字。

    魏毓眼睛瞪得溜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忙用口型又问了一遍。得到梁晓声准确答复之后，魏毓的嘴巴久久没有合。

    “不觉得很奢侈吗？”魏毓问了旁边的制片大人一句，花这么多钱为了请这么一个神棍来装神弄鬼，值吗？

    这剧组是预算多到用不完吗？

    “买个心安。”韩行川说了这么一句。

    花这么多钱买个心安，您这心可真够大的。

    魏毓还怪呢，怎么这段时间也不见陈晨宸那货去狼人杀高玩俱乐部了，虽然人家把他拉进黑名单是主要原因。然后也不跟自己一天到晚哭穷了，之前过节的时候还难得的给自己发来一红包，敢情人现在赚的自己还多。

    这么装神弄鬼一下子，抵得魏毓跑几次通告了。

    魏毓都想去抱住他的大腿，让他收什么徒弟啊，苟富贵勿相忘，发财带自己多好。

    说话这会儿，陈晨宸已经把他的那套家伙什给准备好了，初看去还像模像样的，但是魏毓仔细一看，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这跟他早年走xue的装备好像差不多啊。

    果然，之后陈晨宸开始了他的表演套路，又是凭空点火，又是嘴里喷火，差再来一个胸口碎大石和徒手下油锅了，引得现场阵阵近乎，还以为他陈晨宸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呢。

    魏毓不忍直视，心想这套把戏也靠陈晨宸的脸在撑着了，这套东西要换做别人来，肯定被剧组的安保当做江湖卖艺的给打出去。可谁叫陈晨宸长得好，他一本正经的时候还真像是那么回事，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清高感，容易让人心生敬畏。

    知道陈晨宸真面目的魏毓只想大喊一声呸！这狗东西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各位女同胞可得擦亮眼睛，千万别被他给套路了。

    这套把戏前后也弄了十分钟，陈晨宸做了一个收势，小徒弟紧接着大喊了一声：

    “礼成！”

    陈晨宸转过身来，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小徒弟解释道：“这是伤了元气。”

    梁晓声急忙过去扶住他，又往小和尚手里塞了几个红包。

    魏毓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这不是被酒食rou林给掏空了身子吧，这哪里像是大伤元气，分明是过度透支嘛。

    导演带着众人了香，祭了天，然后这场别开生面的开机仪式算结束了。

    魏毓趁着补妆的时候冲到了陈晨宸面前，把悄悄摸摸蹲着抽烟的他给踹了一个狗吃屎。

    “你之前哪去了？现在又做什么来这里装神弄鬼？”

    陈晨宸把掉在泥土的烟又捡了起来，抬手要往嘴里抽。魏毓一看，急忙抢过来丢在地用脚碾碎。

    “你寒不寒酸，赚那么多的钱还捡地的烟抽？”

    陈晨宸拍着自己的屁股，说：“你这个人是不讲道理，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又是飞机又是大巴又是拖来机，忙活了一个通宵没睡觉才赶到这里，你对着我是这样的态度？”

    陈晨宸用拳头捶了魏毓的肩膀一下，说：

    “你这个死鬼，真是讨厌！”

    魏毓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地骂出了一句脏话：“滚你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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