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一定知道是谁啦
简存余靠桌子边沿站着，看那一排拼音字母，看完心里咯噔了一下，怕是自己眼花，又仔细看一遍，默读一遍。 卫金鑫等不及了说：“你大声一点啰。我们听不清楚呢。” 简存余就念出声来，脸色突然涨红，紧接着变青，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地抽了一口气。 卫金鑫惊异地问：“你怎么啦？看到了什么？” 简存余急切地说：“不对，这里面有问题。是大问题。” 卫金鑫说：“大问题？你是指内容，还是签名？” 简存余额头上冒出了汗：“有人要搞名堂。有人要陷害……” 张敬民见状说：“别急，简主任，你慢慢说。” 简存余站起来，手指头指着那签名，咬咬嘴唇，念道：“jianchunyu”，停一下，又来一遍：“jian、chun、yu”，他有点情不自禁大声说，“是我的名字！简存余，就是我。” 张敬民盯住他：“什么？材料是你写的？” 简存余回避了局长的眼光，喃喃地说：“我刚才说了什么，有人要搞名堂，有人要做文章……为什么会是我的名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啦？！”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喊叫，“这是陷害！” 卫金鑫说：“你不要这么紧张，不是你写的，你不应该这么紧张呀。你这个样子，叫人家不怀疑你才怪。” 简存余使劲抠着自己的脑顶皮：“这是怎么啦？我这是遇着鬼啦？” 卫金鑫又说：“你看你，你这么紧张，难道你写这些东西，没有多加考虑？要知道，这样做对工作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简存余眼睛里冒出火来，直摇头：“没想到，简直想不到……” 张敬民迅速把材料收起来：“我知道了，不要说了简主任，你先冷静。卫局长，今天的事，下来对任何人不要再提起，到此为止。” 简存余咬紧了嘴皮，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耷拉脑袋，身子顺着椅背瘫软下去。张敬民赶紧叫开车，先送去医院，又马上通知他儿子简明。 张敬民卫金鑫都跟去了医院，跑上跑下找医生，挂号缴费，安排病床。简明来了，看见父亲这个样子，就要问是怎么回事？张敬民把卫金鑫往后推，他给简明说：“我们几个正在办公室谈事情，你爸爸并没有说多少话，他还是以听为主，可能是走路走多了，到办公室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说了几句话，就看着神情不太好。”朝卫金鑫示意一下。卫金鑫就附和说：“茶水烫很了，可能长时间没有喝，一下子喝一大杯有关联。”简明也不好再问。 按照医生安排，作了心电图检查，还要看胸位B超。因为人多，还要等两个小时。一会儿，简明的妹简洁陪着母亲也来了，简明就请张局长李副局长回去休息，说：“让你们担心了，我们不在的时候，又是你们在帮忙，我代表我爸爸我妈谢谢你们。” 张敬民和卫金鑫出了医院。卫金鑫说：“这事谁干的呢？” 张敬民说：“肯定不是简主任干的。” “你是说有人冒名顶替？” “应该就是这样。有意见直接提嘛，为什么要这样呢？一剑双雕？” “什么呀，我听不懂。” “你的副局长职务任命以后，第一个提出来让贺国荣接替办公室主任的人就是简主任，平时他们两个关系就很好，工作中配合的相当默契，生活上互相帮助也多，所以我说绝对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这样就可以破坏挑拨他们的关系？” “破坏他们的关系，离间他们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问题的另一个方面是，不想让贺国荣当这个办公室主任。” “谁这么居心不良，莫非要来争夺这个位置？一定是局里面的人。” “那不一定。” “外面的人这样搞，又当不了办公室主任。” “不管他是里面的还是外面的，迟早会真相大白的。” “这个事情，我建议张局长你一定要亲自过问，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还有老简那头，要怎样安慰和做工作呢？” “真相大白了，就用不着做工作安慰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 在岔路口，卫金鑫说有急事，就分开走了。卫金鑫到劳动局找程放，让她去把祝明霞叫来，要告诉一件很重要的事。程放要他先透露一点给她听，卫金鑫说：“你把她叫来，我当着你的面说，让你全都知道。” 程放就带着卫金鑫来到邮政局业务大厅。隔了柜台要祝明霞出来有要事。祝明霞看见了卫金鑫，感到意外，要说的事与贺国荣有关？ 祝明霞请假出来，把她们让进值班室，问：“有什么事？” 程放道：“这位卫副局长急匆匆找我，要我带来见你，关于你家贺国荣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急不急？” 卫金鑫微笑着说：“小祝你不要着急，我是十分关心你们家的事，只要一有点消息，我都会尽早来告诉你。” 祝明霞盯着他，等他快点说出来，他说了几句都还没有接触实质问题，祝明霞却很心急，就说：“卫局长，首先要感谢你关心我家贺国荣。但是我们正在交接班时间，人手很少，忙得很，如果是贺国荣的事，麻烦你快点告诉我。” 卫金鑫说：“这个事情很重要，我觉得不早点来给你说，对不起你们家。” 程放说：“那你就快点讲呀，婆婆mama的，我都不耐烦听了。” 卫金鑫说：“好好，我说，是这样，我接到通知去组织部拿文件，还以为是贺国荣当办公室主任的文件，局里面研究他的时候我是第一个表态要支持他当这个主任，我认为他最合适，然后报告也是我主动送去的，然后天天我都打电话催问。到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这已经是第N多次了。我去了以后，得知了一个让我都感到震惊的消息，有人写了举报信交到组织部，列举了贺国荣若干问题，有工作上的，思想上的，还有作，风上的，说他作风不扎实，工作不起色，对待老同志不尊敬，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然后把贺国荣说得一钱不值，然后就是坚决不同意他当这个办公室主任。” 说到这里看了一下程放，程放的眼球鼓得圆圆的，卫金鑫说出贺国荣这么多问题让她感到意外。祝明霞听清楚了，焦急不再，反而平静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姓卫的领导在叙说的时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表情。祝明霞看的十分清楚。也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全都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祝明霞只是想笑，笑这种小人，做这种卑劣的事情居然一点也不感到羞愧。 看见有客户进了大厅，祝明霞就打断卫金鑫的话：“有客户来了，我要忙去接待，对不起了卫局长，贺国荣在单位上的事，我都不过问的，最好你们还是去告诉他本人。他今天没有下乡，一定在局里面的。程放你该不会没事跑到街上来闲逛吧。” 程放没听见祝明霞的话，她现在非常想知道这是谁，谁干的好事。 不等祝明霞走开，卫金鑫接着说道：“小祝呀，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在单位上去说那么简单，关键是写这封举报信的人，就是我们单位的人，而且还是贺国荣的直接领导。” 祝明霞疑惑地问：“直接领导？谁？” 卫金鑫东张希望，程放手指他道：“问你呢。” 卫金鑫说：“小祝你要先答应我，我说出来了，你不要吃惊，然后更不要想着要去找这个人，也不准告诉任何人，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任何人都还没有说，小祝，你是第一个知道，然后程放你是第二个。” 祝明霞微笑起来。程放的眼珠又鼓出来一点：“快点说了。” 卫金鑫眼珠闪烁着，盯着祝明霞，压低嗓音道：“是简存余。” 程放不认识简存余，表情变化不大，而祝明霞呢？眨巴几下眼皮，问卫金鑫：“真的吗？” 卫金鑫说：“为了掩人耳目，他用的是拼音字母，jian、chun、yu，三个字母清清楚楚，我亲自看见了。” 祝明霞说：“请问，第一个字是怎么拼的？” 卫金鑫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念：“j-i-a-n，拼出来就是jian，简单的简，简存余的简。” 祝明霞笑道：“卫局长肯定知道，拼音字母与汉字并没有什么区别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个人真的就这么点水平？怕是在哄三岁娃娃吧。” 卫金鑫说：“怎么会没有区别呢？有的呀，明显得很的嘛，因为不便直接署名，就改用拼音字母，这样一来，很多人就看不懂了。” “难道连卫局长也看不懂？拼音字母可是小学就学过的呀。” “时间长了，丢了，还给老师了。” “可是刚才我听卫局长念得很清楚呢。” 卫金鑫一脸囧相：“我，我是……” “好了好了，让你难堪了，对不起呀，卫局长，谢谢你的关心了，我要上班去了。程放，今天我没时间陪你玩，再见，拜拜。”招一下手，进业务大厅去了。 程放和卫金鑫往回走，程放说：“写举报信用拼音，这有什么意义？” 卫金鑫说：“要是匿名，就不会被重视，信不起作用，就等于零，要是写真名，又怕暴露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今后不好相处，所以经过深思熟虑，用这种折中的方式最好。” 程放说：“我怎么越听越感觉像是你写的呢？” 卫金鑫脸白一阵红一阵，嗓子干巴巴地道：“程放，我可没有得罪你，你这样伤害我，我……我要……” 程放笑起来：“你要生气？开个玩笑，就把你吓成这样？我看呀，你还没有这个胆量呢。” “我，我是……” “这种人，玩这点小聪明，一点也不地道。” 卫金鑫恢复过来，说：“你这个好朋友的男人呀，真不一般，他把老局长和新局长都拉拢过去了，一起都为他说话，一定要让他当这个办公室主任，做得太过火了，这样一来，就有人不服气嘛，一定要阻挡这件事。采取了必要的手段，这叫伸张正义，怎么会不地道？” “别再说了，听你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个味道，没法不叫人怀疑就是你干的。” “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我都当了副局长了，还要强留那个办公室主任干啥呀。” “我也在纳闷，为什么要怀疑是你？是你的话，你就不会这么主动地跑来给祝明霞说了，这叫贼喊捉贼。” “是呀，真不是我搞的，按你的说法，搞这种小动作，是下三滥，没得好死，我可不愿意呀。” “那你一定知道是谁啦。” “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程放你太狡猾了，太厉害了，你这样拉着我转，把我转晕了，我就什么也管不住，就会乱说一通了。不说了不说了，拜拜，我走了。”像逃出笼子的兔子那样撅尾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