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分道扬镳
在章安的刻意交代下，黄奇飞快的向着一个方向跑去。而那个方向只是中心广场这里八条街道入口之一，位于西侧。 广场中心除了正中那座不知名的雕像和雕像前的那些墓碑之外，再无他物，平坦而空旷。雕像背后，就是呈扇面分部的八条街道入口，每条街道通往城市的一个方向。 雨后的天空仍然阴沉，仿佛预示着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样，给人感觉非常压抑。而整座城市上空弥漫着的层层雾气，让这个城市充满了谜样色彩。不过极目之处，还是依稀能够看到深城之内的面貌。 那里的房屋比广场这里的要高，显然是一些楼房，只不过不同于外面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看起来只有十多层的样子。而且由于雾气的原因，并不能看到那些高楼的全貌。 黄奇临走前，章安特意嘱咐他不要主动招惹是非。尽管黄奇盗贼出身，而且脾气火爆，但章安相信他能做好，因为他话多善谈。 在这里和百里渡不同，不需要火爆的杀戮，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凶猛野兽。和人打交道往往需要善谈的人，尽管这里的人看起来皆非善类…… 黄奇离去之后，岳茹也没有闲着。她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沾着路面上的积水给唐妹儿的额头降温，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次水。 妹儿的高烧光是用手感觉就足有四十度了，这全是因为她身上的外伤所致。虽然他们所有人身上尽皆带伤，但年纪最小的唐妹儿也是最先支持不住的人。 不过唐妹儿比一起参加百里渡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幸运，因为她最终活了下来…… 脚步声惊动了围在唐妹儿身边的章安等人。这时，只见田肖恒正朝着章安走来。 “章安，我们要走了。”来到章安面前，田肖恒和章安打了招呼。 “去哪个方向？”迎上去的章安也是点头回应，随后问起了田肖恒的去处。 “我们打算去东边看看。”田肖恒用手一指方向道。 章安转头看向了那个方位。雕像的最右侧街道入口，刚好和黄奇去的方向相反！这时，章安眼中一闪而过一抹莫名光芒。 因为田肖恒所指的那个方向，其实正是刚刚安东野离去方向…… 田肖恒有什么打算章安瞬间猜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祝你好运。”章安的语气透着真诚。 “好运！”田肖恒也是重重点头。 之前不管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如何，但到了这时，一种自然而然的团结感却是由心而发。 他们是共同经历了生死的同伴，但现在却要分离，因为章安要等探路归来的黄奇。 “啪”的一声，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两人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活下去！” “嗯，活下去。” 该来的总是会来…… 不过田肖恒这一动，却是带动着很多人都动了起来。他们这四十八人，跟在田肖恒身边的竟有多一半！这令岳茹大惑不解。 “怎么会这样……”看到绝大多数人都聚集到了田肖恒身边，岳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城市当中，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抱团取暖！所以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然而岳茹原本以为，四十八人应该不会分开。而且如果真的不走一起的话，那也应该是跟着章安的人多才对。但她没有想到，反而是一开始人望不高的田肖恒身边多了大半的人。 这是为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田肖恒的名字排在了墓碑上的第一位？ 岳茹难以理解。 “咱们这里太特殊了，哎……”这时，岳茹身侧的莫军一叹。而从他的话语中听来，显然是知道原因！ “特殊？为什么？”岳茹仍不明白。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座城市少了很多东西……”莫军目光远眺，双眼渐渐失神。 参加百里渡之前，莫军非常颓废。但颓废并不代表迟钝，相反莫军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发明出X80恢复射线。 从入城开始，莫军就一直在暗中观察这座城市，暗中观察住在这里的人。而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莫军心底对这座城市有了一种猜测！虽然现在还没有确认一些事，但莫军已经有了很大把握，所以才会如此说！ “少了什么？”莫军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此时章安也欧阳日月也是看向了他。不过章安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将目光投到了黄奇消失的那个街道。 这一刻莫军明白，章安应该和他有了一样的猜测…… 在岳茹的追问下，莫军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提出了几点疑问。 “像刚才的立碑仪式来了多少人？”莫军神色平淡的一问。 “来了多少人？应该有几万人吧？”岳茹迟疑的道。当时广场那么多人，而且远处的屋顶也有很多人，她不可能给出准确的数字。 “你能够猜得出他们的身份么？”莫军又问。 “他们的身份？这怎么猜？应该有工人吧？对了，还有黑帮人员！”岳茹的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那些人在场时的画面。尤其是她想到了入城之前，站在城墙上那些人，也想到了那个叫安东野的人！ 安东野在这里极受尊敬，这一点岳茹当然能看得出来。但尽管此人刚刚穿的是军中服饰，但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却不是。而那些人岳茹只是轻瞄了一眼就难以忘怀，尤其是那些人身上的纹身！ 那是典型的黑帮人员的特点。当然，并不是所有有纹身的人都是黑帮人员，但那些人岳茹倒是可以肯定，因为跟在那个安东野身后的十几个人身上，皆有！ 而且纹身这个东西不止跟在安东野身后的那十几个人身上有，还有很多围观者都是如此。就连刚刚开着越野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那四个年轻人身上也是存在…… 这代表了什么？岳茹不敢肯定。 “除了这些人之外，要按常理推断，如果要是在外面的话，这种仪式最应该来的是什么人？”听到岳茹说起黑帮人员，莫军脸上也有一丝赞赏，但他的问题并没有结束。 “最应该来的人？”岳茹苦思半天仍是摇头表示想不出。 然而这时，莫军终是回到了岳茹问的第一个问题上面：“如果要按正常的城市那么算，刚刚的立碑仪式，最应该出现的是警察，维护秩序的警察！但你想想刚才呢？”说完这些后，莫军却是并没有给岳茹开口的机会，而是自问自答道。 “刚才除了那些打扮像是工人和黑帮人员的人之外，我并没有从那些人中看到警察的影子！”所有人静静的听着，回想着之前的画面。 “而且你们不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身材都太过消瘦了么？而且全都是一副邋遢打扮，这又代表着什么？”莫军的脸色稍稍变白了一些。 此时，岳茹和欧阳日月等人也是脸色难看起来，因为他们也渐渐理清了莫军提到了这些东西！ “想想入城之前的那五块警示牌吧，回忆一下第二块上写着什么。再想想这座城市的名字……”莫军脸上的微笑此时变得有些惨然，仿佛突然之间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信心一样。 第二块警示牌？ 莫军没有打扰岳茹和欧阳日月的苦思，给了他们充足的思索时间。而且两人也并没有注意到，说完这些之后，章安和他两人之间那一眼对视…… 第二块警示牌上到底写了什么？ 神经一直处于麻木状态的岳茹早已忘记，不过这时，欧阳日月却是突然开了口！ “想要自由？你们确定知道真正的自由是以什么模样和方式呈现出来的吗……是这句话吧？”欧阳日月竟是完完整整的读出了那块警示牌上写着的字。 “没错，再想想这座城市的名字！”莫军提醒道。 “自由城……难道说……！”而这一次，岳茹却是最先反应了过来。 此时，莫军和章安皆是转头看向了她，不过两人的神色并不相同。莫军的脸上除了些许期待岳茹的答案外，还有着惨然之色。然而章安却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孔…… “难道说……这里是一个无序之城？所以才叫自由城！？”岳茹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少许，这让不远处还没走的田肖恒那些人也是纷纷侧目。 “很有可能！”说出这四个字时，仿佛一下子抽掉了莫军浑身的力气，让他一瞬间老了五六岁的样子！ 这…… 这怎么可能！？ 真的会是没有秩序吗？ 绝对不可能！ 没有道理的！ 岳茹的脸上此时写满的震惊，满眼的不可思议。不过当她看到莫军和章安对于她这话的反应后，心底却是动摇了。 这是真的么？ 这一刻，气氛刹那冰冻！ 而田肖恒带人的离去，无疑是雪上加霜…… 三十三人，跟着田肖恒离去的足有三十三人之多！而且最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胡庆的侄子胡翊，竟也跟着田肖恒走了！ 看着田肖恒等人的离去，岳茹的脸色不禁又白了几分，但这还不是最令人失望的。 加上刚刚离去的黄奇和昏迷不醒的唐妹儿，他们这个团体才只有六人。而现在，田肖恒带走了三十三人，此时这里还剩下十五个人，这其中也算他们在内，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十个人竟也是完全没有加入章安他们这个团体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 田肖恒带人离去时，他身边的那个甘越，也就是被黄奇和欧阳日月拧断胳膊的那个人走时留下的那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让岳茹险些哭出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女人。”目送田肖恒等人离去，章安倏地来了这么一句。 然而这时，岳茹也终是反应过来。 没错，就是因为女人！ 田肖恒之所以抛他们而去，还有那十个人也没有靠近过来，就是因为四十九人中唯一的两名女性，全在章安身边。 一个是唐妹儿，另一个是她。 此刻听着章安的语气，岳茹只觉浑身发冷！章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岳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 “我只是在说事实，放心。”章安的这句话，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让岳茹仿佛如同行走在无边无垠的沙漠中见到了绿洲，像是在暴风雨中若隐若现看见了远方的灯塔，像是从悬崖峭壁顶上突然出现的手…… “树坤，你怎么也？”那十个人中，梁树坤的存在让莫军感到费解和难过。 不过这时梁树坤却是对着莫军摇了摇头。 梁树坤的拒绝让莫军心中难过。但毕竟莫军的年纪大了，控制情绪的能力也强，对于梁树坤的选择，莫军只能强笑着接受。 “努力活下去。”对于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老友，莫军没有强求，只有祝福。 此时，天空中再次飘起了小雨，阴沉的天空变得更加昏暗…… “踏踏踏踏……”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醒了雨中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时，只见一名打扮另类，但衣着同样脏污的年轻人突然向着他们跑来。而从其年龄上看，此人比欧阳日月也大不了多少，只堪堪达到了成年之龄。 此子缩着脖子一路小跑，地面的积水也是被他无视，奔跑过程中踏起无数水花。 几分钟后，此子在人前站定，但却并没有刻意靠近哪一边。 像是领了什么任务，此子脸上那双谨慎的小眼扫视着章安几人和另一边站在梁树坤下首的那群人，似是在辨认什么。 然而下一刻，此子就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抬手一指某处！ 而那里，只有梁树坤一人…… “我？”梁树坤惊疑一问。 “嗯。”此子异常肯定的重重点头。 跟章安他们所有人一样，梁树坤根本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同样也不知道此子来找他的目的。但出于怀疑，梁树坤还是向着他走去。 两人的耳语非常短暂，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小子对梁树坤说了什么。不过紧接着，梁树坤脸上的神色却开始不停变换，像是在思考什么！ 看到这一幕，章安心底突然一动。 他想到了之前那个雕碑大汉！ 想起了临走前，大汉的那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