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张淑慧要进宫了,这是她和太子妃约好的,主题是斗女。.. 宫才重新调整过,方醒不放心,于是陪着一起去了。 到了宫门外,方醒叮嘱道:“记得看好无忧,谁若是惹事招呼一声。” 张淑慧笑着应了,然后伸手去接无忧。 “爹……” 无忧返身抱着方醒的脖颈,糯糯的喊了一声,方醒顿时舍不得了。 “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 张淑慧笑的打颤,“夫君,都约好了,让太子妃白等可不成。” 张淑慧抱走了无忧,无忧可怜兮兮的喊着爹,方醒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能也跟着进去。 守门的看着方醒盯着宫看,一直看不到张淑慧和无忧了才怅然的回头,笑道:“伯爷,其实您也可以进宫嘛!” 方醒摇摇头,他不乐意进去,免得被朱高炽逼着选择阵营。 次他毫不犹豫的说按律处置,这在某些人的眼是背离了勋戚阵营。 可朱高炽却不会这么认为,他深知方醒在勋戚的关系不是很好,只是和有限的几人搭得关系而已。 朱高炽是想一步步的把方醒逼回臣的阵营去,以后挂个兴和伯的名号,如说……成为帝王的顾问。 若是别人,如说张辅和朱勇,大抵会高兴,可方醒却不乐意被禁锢。 百般无聊的在外面转了几圈后,方醒又凑过来看了看宫,喃喃的道:“这女人之间有什么好聊的,那么久都不出来。” 守门的侍卫早看出这位伯爷是舍不得女儿,笑道:“伯爷,女人之间能聊的多,家长里短都能扯半天,我家那个这样,出门不回来了,一去寻,好嘛,和街坊聊的废寝忘食啊!” “你今日不让她说话,明日她不和你说话,这女人啊……” 方醒正在和侍卫吹嘘着对女人的看法,宫里来了个人,熟人。 “兴和伯,陛下召见。” 梁如今也算是遮奢公公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 方醒苦着脸道:“不去行不行?” 这话换个人多半要被梁报去,定个藐视君王的罪名。 “不行。” 梁摆出遮奢公公的架势,把方醒‘押送’进去。 守宫门的侍卫们顿时开始了八卦。 “兴和伯这是圣眷还在啊!” “岂止?你没见兴和伯夫人都带着女儿进去了?那是去和郡主作伴去了。” “你们想想,兴和伯家和公主交好,而公主这些年可没少……咳咳!是那个,帮助不小。” “还有皇后娘娘,据说对兴和伯也是子侄般的亲近,这关系,啧啧!国朝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还有太子妃呢,还是太孙妃的时候,兴和伯可是让自家的夫人来给太子妃撑腰,这可是雪送炭啊!” “好了好了!这些事可不是咱们该议论的,小心被抓到滚蛋!” …… 太子妃的寝宫里欢声笑语没停过,两个孩子被各自的母亲抱着,然后靠拢,结果无忧却嫌弃的摇摇头,然后缩在张淑慧的怀里打瞌睡。端端却莫名其妙的开始哭了,哭的伤心。 胡善祥笑呵呵的逗弄着哭泣的端端,边的嬷嬷们也是奉承道:“这看着是福气的长相,郡主以后肯定能顺风顺水的,一生平安。” 胡善祥点头道:“你们倒是知道我的心思,端端以后不求什么富贵荣华,只求平安顺遂罢了。” 然后她艳羡的看着无忧道:“兴和伯宠爱无忧,以后定然是要护着她一辈子,这才是福分啊!” 张淑慧怜爱的摸摸无忧的小脸蛋,说道:“是,家的两个孩子小时拙夫还宠爱,等大些了没给好脸色,是无忧,拙夫说了,定然要让她一辈子安乐无忧。” “好!这样才好。” 胡善祥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不禁有些悠然神往。 “娘娘,兴和伯被召进宫了。” 这时雀尾进来禀告道。 胡善祥问道:“谁接进来的?” 雀尾说道:“娘娘,是梁公公。” 胡善祥笑道:“那无事。” …… “听闻你最近无所事事?” 朱高炽的问话让方醒有些懵,他随口道:“陛下,臣北征时受了些伤,近日是在家歇养。” 杨溥在打量着方醒,不动声色。 朱高炽抚须道:“一国之治,首在官吏,官吏清,则国昌明。瞻基那边近日也有些松了,你改日去看看。” 方醒应了,懵懵懂懂的出去。 等他走后,朱高炽问道:“你们看如何?” 黄淮说道:“陛下,兴和伯看来倒是有些懵懂,不过也好,殿下还年轻,正好一起慢慢的学了。” 这是说方醒还不够老辣,有些愣头青,留给太子用吧。 朱高炽看向杨溥,杨溥谨慎的道:“兴和伯行事不羁,可见城府不深,陛下,如何用之,还得您独断。” 其他臣子对方醒了解不少,所以只是闷着,知道朱高炽今天是在考验这两位‘牢友’的眼力,然后在以后量才使用。 朱高炽显然很满意,说道:“兴和伯行事是有些不羁,父皇在时大多一笑置之,朕也如此。” 群臣闻言心一凛,知道这是朱高炽在开底线。 你们闹可以,但方醒这个人朕觉得还行,别闹过火。 传闻朱高炽夫妇对方醒子侄般的亲厚,看来不假啊! 散了之后,杨溥特意和黄淮走在一起,低声道:“兴和伯最近颇为低沉,这是以退为进?” 黄淮面无表情的道:“他拒了封侯,可见志不在此,而在于太子。” 杨溥点头道:“是这样,所以他现在开始了蛰伏,倒是知机。” 黄淮叹息道:“你我在诏狱待了许久,此人倒是一飞冲天。你看此次陛下动手,北征的功臣照样在其列,这便是敲打。而他却安然无事,甚至还卷带着公主出游,这圣眷啊……哎!” 杨溥低声道:“本官看不一定……” 黄淮的嘴角微微翘起,却讶然道:“为何?” 杨溥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兴和伯功劳甚大,与皇家的纠葛不浅,陛下也是观其行,听其言,一旦寻到机会……” …… 方醒大摇大摆的去了朱瞻基那里,谁敢问,直接一句话。 “陛下令本伯和殿下多说说话。” 朱瞻基正在写章,看到方醒来了,说道:“德华兄稍待,还有些好了。” 门外干咳两声,方醒回头,看到了权谨。 “兴和伯。” 权谨拱手,方醒赶紧回礼,这位可是真正的孝子,而不是那些吹出来的,所以方醒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 孝顺的人大体不坏,而不孝顺的群体,很难找出好人来。 权谨进来,问道:“殿下可做完了?” 朱瞻基点点头,权谨过去,恭谨的接过那张纸,然后说道:“臣回去慢慢琢磨。” 朱瞻基现在是太子,没有谁敢摆出老师的派头来教训他。 等权谨走后,朱瞻基苦笑道:“这位让人敬佩,做事却谨小慎微,有时候也古板,很是头痛。” 方醒挑眉道:“陛下说了,一国之治首在吏治,咳咳!让你好好的学。” 朱瞻基无奈的道:“这道理谁都知道,可想根治却难,还是那句话,人性本贪。” 方醒坐下,懒洋洋的道:“一位华殿大学士跟着你,你知足吧,还有,我闺女在你家可被欺负了?” 朱瞻基笑道:“哪有,无忧甚是讨人喜欢,可惜我没儿子,否则做一对。” “别。”方醒拒绝道:“皇家是个漩涡,我可不想自家的闺女被卷进来。” 朱瞻基愁眉苦脸的道:“可端端以后怎么办?” “找个好驸马是了,别太看重出身。” 两个父亲女儿经聊了半天,直至有人传话,说是太子妃留了兴和伯夫人吃午饭,这才作罢。 吃饭时朱瞻基告诉了方醒一件事:朱高炽有意增加藩王俸禄,方醒的心情顿时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