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若得长生 时日如浮云
过了好几天，警察还是找来了。 两名便衣在课间找到了武长空，借了学校一间办公室和武长空深谈。 警察对武长空来说是个不好的记忆。那是在镇里读中学的时候，当时练武略有小成，偶尔难免控制不住有些想大显身手的欲望。于是一天在路上见义勇为去追偷钱包的小偷，在无人的情况下为避免被刺伤打断了小偷的手。后来被偷钱包的女人没敢作证，武长空被定义为打架斗殴，家里还要赔小偷医药费。家里从此不让他练武，他也从此沉默寡言，并对警察有了很深的成见。 不让练武就偷偷练，还抽时间读了心理学、犯罪心理学、逻辑学和侦探推理小说之类的书增加自己的经验。 从小冥想，武长空意识很强，在了解潜意识后很快运用到了心理暗示上面。 当杀死正哥的第二天武长空就慢慢开始用催眠手法一点一点暗示自己事情的经过。 正哥那晚找武长空要铁衣。铁衣武长空虽然已经不穿了但还想留做纪念，就骗正哥说已经卖了。谁知正哥听了很生气，让把卖铁衣的钱给他，开口就要两万元。如果不给就不用想再继续上学。经过求情宽限下个星期给钱。 今天警察来问，武长空很自然的把暗示过的经过对答出来。但因为以前的那个事，对警察还是有点怕。这个很好解释，平民百姓谁不怕？ 问来问反复几遍后警察不再纠结，要和武长空去宿舍看那件铁衣。 来到宿舍的警察顺便翻了下宿舍，主要是武长空的东西。铁衣是让他们吃惊的，加大了他们的怀疑。问话没有可疑，宿舍没有可疑，警察只好带铁衣走了。 “你看这个武长空怎么样？” “问话没什么问题，但铁衣有点问题，应该是有很好的武功底子，这就具有了作案的能力。” “来之前也调查过，这人性格孤僻，举止古怪，但却不是打架惹事的人。他的视频我也看了，还真搞笑。不是说他被人侮辱也没出手吗？好象他同学出头还被打肿了脸。” “明里是没出手过。” “你是说暗里？可能这案子和他被枪指着头有关？报复？” “不排除这可能。” “现在也真乱了，连我们当警察都没有安全感啊。这个案子，反正那个阿也是这一带的恶霸，死就死了。反正看现场给个帮派打架斗殴，或者内讧都可以。那个武长空我们也就例行公事得了。真要按他一个人杀那么多人，也论不到我们处理，往上报。不如早点结案办别的案子，现在上面压下来任务多啊。” “那也是。拿到铁衣回去交差，反正那帮死人也不是好东西。不过这个帮派倒了，这里可能又要乱一阵子了。” “那个阿正家乡也是全国出名的地方。全国都有他们那里出来混的人，又凶又猛。涉枪的更是不少，虽说都是自制砂枪。好象他的几个哥也不是什么善类。” 两人其实心底是不相信一个没有劣迹的大学生会在杀了那么多人后还会这么镇定自若。因为调查中有人当晚看到过武长空被两个人截住带去废砖厂。这是一条重要线索，肯定要找当事人询问。如果和本案没有直接关系，也要有证据证明。虽然没证据证明武长空不在现场，但也没在现场找到与武长空有关的直接证据。所以要结案也可以，继续查也可以。如果上级要继续查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警察没有再来找武长空，让武长空渐渐放下心来。 中秋的时候，武长空应付似的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下家里情况。现在的人世，过节如果不打电话回家会被认为不孝顺。家里没有电话，只是打到了村里的公用电话。对于过节，武长空没有一点感觉。不管是中秋或者清明，还是大秦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都无所谓。 我若得长生，时日如浮云。 小时候对过节的期待无非就是过节可以好玩可以好吃，过年还可以放鞭炮拿红包。可是自从看见那只死在他眼前的鹰那望着蓝天不甘的眼神后，武长空就变了。那只鹰的眼神让他小小年纪对生命对人生都有了不同的感觉和思想。 也不知别人为什么在那个年纪不会有那种思想，或许只因为武长空是个怪胎吧。接着他发现村里人杀狗时如果有漏口风或者说话神态有不同，那狗就有可能感觉到自己即将被杀。有些狗会逃走，有些狗会无助地趴在那里不吃不喝不理人，有些狗会躲在角落里流泪。是的流泪，武长空亲眼看到了。预感到自己要被杀，躲在那里，武长空怎么叫它也不理。武长空蹲下去看它时，它也看着武长空，眼里含着泪花。 有一阵子，武长空常跑去看杀家禽，去看它们有没有哭。牛，羊也曾经有看到流泪。 武长空没有了小孩应有的童真，只有满脑的迷茫。 常在树下讲故事的葛爷爷年老去世，武长空开始明白了生命总会死亡。仙佛的故事传说虚无飘渺，曾经梦想找到神仙的他没在附近的山里遇到过。因此走失而被父亲打骂。大人们吹牛的时候他又听到气功可以长生。比如那个那个村有个老爷爷从小练气功，九十多岁了还精神抖擞，还能挑担上山。 于是偶然机会他照着一本不知真假的鹰爪气功书练起来，坚持几年下来得到气感的武长空对长寿有了信心。当能打破木板，跳上房顶时，他才开始渴望武道最后的成就。 没有人理解他的孤独。从来不去玩，同龄人在玩的时候他就在练武。有钱多又怎么样？还不是会病人死？自从得气感后，武长空再也没生过病。有权当官又怎么样？还不是会老死？武长空相信自己会长寿。 拜师后才知道，踏入武道要做到三明：明志、明心、明神。 明志就是武道的志向和坚定不移的意志，这点武长空早就做到了。 明心。心即性也，所谓修身养性，心性通明。一个人的心性如何，就要秉承本质心性行事。如果违背了自己的心性，武道会止步不前甚至走上歧路。 当自己的力量无法抗衡呢，该怎么选择？ 路天晴面对这个问题无法回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法，没有固定的对策，没有肯定的对错，没有可循的规则。 那如果是师傅你呢？武长空不满意师傅的回答。 没有如果，没有假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性格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随性而为，见机行事。只有自由翱翔的才是鹰。那些被驯化豢养的已经不配称为鹰了。但鹰也不是傻傻地任凭狂风暴雨也在空中乱飞。鹰也会躲避风雨雷电，也会利用风的流向。鹰不会在田野散步，却会在万里之上俯视。鹰不会理会宵小地纠缠，但不会逃避自己的挑战。 明神，据说就是明魂。真是很玄的东西。具体或者真正意义的明神没人能说清楚。因为只有到达换髓境界的武者才会有所领悟。一般武经上或者师傅教的时候都只是含糊的说：明神就是清楚明白自己真正的灵魂思想。皮连rou、骨通髓。皮rou的内在是筋，骨头的内在是髓，人的内在就魂。修炼人的魂就是神——神魂。 说得轻巧，在国家的强大机器下又如何对抗？鹰？武长空现在明白只是只刚出壳的雏鸟。 十五皓月，成双作对的学生相约上山赏月。 警察是否有怀疑？如果警察来抓我怎么办？是逃吗？还是甘心被抓？这些现在都是武长空修行中的一根剌。这些烦恼和附近欢喜的人形成很大的反差，让他的烦恼被加倍放大。武长空不想问师傅和穆白，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修行在个人。追求武道的人边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修炼武道？路只能自己走。 跑到半山，就已经听到很多次的说笑声，那一阵阵开心的声音让武长空有一股想过去打人的冲动。 魔障？走火入魔？欲望增长？ 那晚出手没有用内力的缘故？因为刻意压制自己的力量？自己无法感到满足？就好象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 武长空强行压抑那股冲动，加深呼吸来到了巨石上。躺下来，望着那轮又大又圆的明月，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只有呼吸。以月为心，平心静气。 那月亮仿佛越来越大，越大越圆，越圆越亮。就这样慢慢变化着扑向武长空。那感觉就象是武长空飞向月亮一样。最后武长空撞向了无限大的皓月，而月亮则进入了武长空的双眼、意识。 月亮虽然有阴晴圆缺，物理天文学却让人知道，月球依然是圆的。月亮再怎么弯得象条船，月球还是一样是圆的，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月球反射太阳的光，改变的是人的感觉。人凭着自己有限的感官来判断来，不理会事实的真面目，或被自己误导。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人的多愁善感？为什么多愁善感？因为欲望？因为感官的刺激和感官所需的满足？感官所感受的最终传到人的哪里？传到潜意识里？传到欲望里？传到感情里？传到思想里？大脑里、灵魂里？ 或许是因为心？心不明如同水不清。不清不明，当然被蒙蔽。被蒙蔽就容易被左右。被什么左右？被环境？形势？心情？思想？欲望？魔？ 明志，只是有了方向和目标，并且为这个目标不懈努力。可是，怎么努力？怎么走向这个目标？或许这个就是明心。 遇山翻山，遇水过水。怎么翻山怎么过水？徒手还是借助工具？徒手，外物不可持！或许这就是明心。如果遇山觉险遇水嫌难而绕行，那么绕来绕去又怎么能保持目标，接过目标？ 志不明就会迷失方向，心不明就会迷失自己。 月亮永远不会变化，太阳永远不会被天狗吞食，大道永远在自己心里。 水清则无鱼，为什么要有鱼？有鱼水不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风什么时候停过？ 武长空的呼吸慢慢恢复规律地，节奏开始回来，心也渐渐平息。 *********** 故事很慢，废话很多。但如果有人按照这些废话修行，那么是有机会得道的。 练武也好，修道也好，都在坚持，都要循序渐进。 悟道不是一朝一夕的，是经过多次反复、沉淀才要可能出现的。 一些过程一些心得在小说里写出来， 如果以后有人看到想借此修炼， 希望能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