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烦心之事
孟翔将那个人翻过一个身，虽然早就有了预感，但是当他真正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时依然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手脚发麻，头脑中嗡嗡作响。 幸好，他的心智十分坚定，特别在经过了那个龙头鱼身的怪物的考验之后，变得更加坚定。他的目光尽量不在严实青紫的脸上多做停留，一只手贴在他颈部的动脉上，另一只手在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极为灰败和沮丧，不但严实的颈部动脉没有了动静，就心跳也没有了。不过他没有做丝毫的耽搁，一般抓住了严实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向江面游去，很快他将他弄到了岸上。 孟翔看着严实青紫地脸，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控出了他口鼻和腹中的水，将他身体平放好，一边使劲掐他的人中，一边探手从背后的包裹拿出了一个比人头略小一些的半透明圆球，里面是空的。 它是一个野猪的膀胱，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猪尿泡，里面装的是空气。他带着它，是为了救济之用，防止在水下遇到特殊情况无法换气。 他将猪尿泡的一头塞入了严实的口中，捏住他的鼻子，将里面的空气均匀的速度送入他的肺中。 等猪尿泡的中的空气全部输入了他的肺中之后，松开捏住他鼻子的手指，然后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轻柔而有节奏地按压着。 这是他前世在铁木城跟那个赤脚大夫学到的急救方法，虽然未必每一个没有心跳和呼吸的人都可以被救过来，总算还有成功救活的例子。 现在严实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掐人中都已经不起作用了，而且他的瞳孔也已经开始放大了。他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尽人事而听命而已。 孟翔按压严实的胸部已经很多次了，甚至他的肋骨在他的按压下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但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他已经彻底死掉了。 “石头，我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在岸上等着。你偏偏不听，自己下了水怎么样？现在将小命都搞丢了。石头，你说。谁让你下水找我的？谁让你下水找我的？谁让你下水的……谁让你下水的……” 一开始，孟翔只是无意识地发泄着心中的悲痛和懊悔，但是说着说着，他心中突然冒起了一股怒气，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巴掌，说一句“谁让你下水的”，就在严实的脸上狠狠地抽一巴掌，打得很重，四五下就将他的嘴和鼻子抽出了血。 打着打着，孟翔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急忙低头一看，眼前看到的情况让他惊喜莫名，抑制不住的喜悦立刻充满了他的整个胸腔，周围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美好，就连干冷的空气也变得那么沁人心脾。 严实睁着有些呆滞的眼睛，看着孟翔，愣愣地问道：“孟哥，你……你为什么打我啊？” 孟翔压制住了心中的狂喜，故意冷着脸说道：“我为什么打你？石头，你难道自己不明白吗？我让在岸上等你，你居然背着我偷偷下水，我难道不应该惩罚你吗？” “孟哥，孟哥，孟哥。”严实挣扎要做起来，“我……我不是不听你的，只是你在水下太久了，我怕你有危险，所以……” “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说着，孟翔弯腰将严实背到背上，向家中走去，不过走路的脚步要比平时轻柔很多，“石头，你要记住。你既然认了我这个老大，我的话你就一定要记住。我这一次是打你的脸，下一次我的惩罚就不会这么轻了。” 所幸严实只是背过气去了，身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加之他的炼体也有了一些基础，吃了一顿好的，睡一个好觉，第二天，他基本上就恢复了。不过孟翔还是让他在床上了躺了一天，直到确认没有了任何问题，才让他起来。 时间悄悄溜走，很快就到了夏天，严实也早已经突破了皮部和肌部之间的门槛，在肌部淬炼之上也达到了一定的火候，全身一动，体内就隐隐地发出了拉动弓弦的声音。 原本按照孟翔的计划，他是应该让严实和他一起参加极限训练了，但是由于那些怪鱼都不见了，尽管他已经将无漏真身的一部分内容教给了他，但是他怕他体内会留下暗伤，所以原先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起初他还想用那些鱼卵代替怪鱼，但是那些鱼卵发育很快，短短不到十天，它们就要破壳而出，化作幼鱼了。至于等它们长大，再吃它们的rou，他则完全没有考虑过，所以在它们孵化之前，他就基本将它们都吃了。 幸好，时间已经到了夏天，拔毛洗髓汤所需要的药材已经可以采摘了，虽然无法代替怪鱼，也没有怪鱼那么完美的修复身体的功效，但是对于炼体还是有着不小帮助的。 加之，孟翔又将采药的地点向神龙山深处推进了一些，采到的药材年头都很足，虽然浸泡的痛苦也是成倍的增加，但是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至于严实愿不愿意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大的炼体进度。 他很清楚，如果严实现这些苦都吃不了的话，他就没有必要将他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因为去了他是也会被人踩在脚下，就像前世的他一样。 那时候他也许会体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但是想改变已经很困难了。很多时候心中的痛苦要比rou体上痛苦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也更容易消磨一个人的意志。 严实看着孟翔一步一步地走入了湍急的怒龙江中，看着江水渐渐没过他的头顶，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崇拜。他发现他和孟翔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看不透他。就比如现在这种他想出来的练刀方法。 孟翔刚才下去的地方叫做恶龙湾，是怒龙江最近三百里一段最为险恶的地段，甚至可能是整条怒龙江最为险恶的地段之一，到处是可怕漩涡、暗礁和暗流。不要说是人了，就是一条大船，只要一不小心陷进入去了，都会在眨眼的功夫被吞掉，然后化作了一滩碎木屑被吐出来。 这里却是孟翔最好的练刀场所，一切的危险和障碍对于他而言都是提高和磨砺刀法修为的磨刀石，它们只会让它刀法变得更加犀利，更加难以抵挡。 在练武的人中，只要是使用兵器的，一般都会将人和兵器之间的关系分为四个境界，一是举重若轻，唯有如此才能够发挥出兵器的威力，如果连兵器都拿不动，想发挥出兵器的威力是不可想象的；二是举轻若重，唯有如此才能都应对各种对手，特别使用重兵器的对手，才不会因为兵器遭到重击而拿不住；三是轻重自如，唯有如此才能够发挥兵器的全部威力，也才能更加自如地够应付各种对手；四是人器合一，如臂使指，这样人和兵器的杀伤力才不是分散的，而是有机结合成了一体，发挥出比人和兵器加在一起还要强悍的杀伤力。 孟翔虽然和长刀斩达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但是其中一大部分的原因是长刀斩的灵异，是在它的帮助之下，他才做到的人刀合一，不论是他出现了问题还是长刀斩出现了问题，这种人刀合一的境界就会遭到破坏。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当他进行极限训练时，在严重透支了体力和潜能的情况下，他和长刀斩之间的联系就不复存在了。自然，就更谈不上什么人刀合一了。 孟翔就是了认识到了这种所谓人刀合一的缺陷，他才决定从头开始练习，一步一步地打下基础，从而达到了真正的人刀合一，无论是在任何情况，只要长刀在手，这种人刀合一的状态就不会出现丝毫的问题。 凭着他的努力和炼体完成之后绝佳的身体状态，以及恶龙湾天然的恶劣环境的磨砺，孟翔已经成功地达到了轻重自如的境界。 他在水中练刀时，无论是漩涡暗流本身，还是被它们卷起的石头等杂物都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他的脚该向前跨出三尺，绝对不会少一分一毫，他出刀的角度和力道也不会出现丝毫的偏差。 在恶龙湾水下险恶的环境中练刀，除了可以快速提高他在刀法上的功力之外，对他了解和掌控自己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帮助。他现在虽然是炼体大成了，但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奇遇所致，所以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很多的不了解，自然也难以发挥出真实的潜力。 在水下练刀，除了要控制刀的走向和力道不受水流和石头等杂物的影响之外，身体也要克服同样的问题。而相对于刀的体积，人的体量则要大很多，控制起来也更加的困难，而正是这种困难加深了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让他一步一步地掌握了身体的真实情况，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收获和进步。 转瞬之间，孟翔距离他遇到那个神秘中年人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他只有一年多一些的时间就要离开他现在所在的世界了。现在只有两件事情让他放心不下。 第一件就是严实的炼体，虽然他已经想了各种办法，包括到怒龙江的江底捕捉一些可以大量增加气血的珍贵大鱼给他吃和到神龙山中采摘一些年头很足的草药给他熬制拔毛洗髓汤，而严实本人也知道努力，但是进度始终无法达到他的预期。 他卡在骨部第二部分金骨上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无妨达到玉骨的境界，而且看样子，他是没有可能在去另一个世界之前完成骨部的淬炼了。 第二件则是关于他自己的，就是他始终无法达到真正的人刀合一。拿着长刀斩，进入了人刀合一的境界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只要换了一把刀，人刀一体、如臂使指的感觉就不对了，总觉得什么地方差那么一点，但是究竟差在了什么地方他又找不到，这让他相当的苦恼。 一天，孟翔从恶龙湾的地步走上了岸，脸色依然有一些不爽，这一次努力又失败了，虽然刀法修为可以感觉到明显的进步，但是他还是没能达到真正的人刀合一的境界。 然而，当他走到家中的时候，严实身上发生的状况却让大吃了一惊，他的身体之内居然传出了玉石交鸣的声音，而且十分的清脆悦耳，他居然已经玉骨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