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扔出来
只见洪光之中冲起一道人影,身形在半空落于‘玉’阶之上,左右轻微摇摆,整张面孔带有一丝倦意,面‘色’略白。 此人正是多时未见的赤炎,他掌中的那团赤焰腾腾燃起,火光之中可以看出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狠辣且极度愤怒。 赤炎身形掠出后,在‘玉’阶下扫视一眼,当即便发现了瘫倒在过道中的夏侯同甫,以及一旁站立的良人与少‘女’。可他完全将良人与少‘女’视如不见,带着满腔怒火径直朝夏侯同甫杀将过去。 殿中一道虹影疾掠,那团赤焰从‘玉’阶上俯冲下来,火光越发明亮,其上的焰苗红得发深。赤红长袍卷动风‘浪’,一个火球当即便飞‘射’而来。 夏侯同甫虽然被良人揍成了猪头,可他仍有一丝余力,连忙聚起一层青光光罩,将全身护住。火球落下,砸在青光上,发出闪耀光芒,随即青光光罩破碎,猛烈的风劲将夏侯同甫直接掀飞了出去。 这一下摔得极狠,夏侯同甫一头撞在地上,鲜血直流,口中艰难的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却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良人与少‘女’皆是不解地望着赤炎,原本还担心后者会在鏖战之际出手偷袭,却不想赤炎再次登场,袭杀的第一个人竟会是与他一伙儿的夏侯同甫,想来此二人之间必定起了隔阂。 良人与少‘女’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愿,他不杀夏侯同甫,不代表不能让别人杀,既然有人愿做清道夫,何乐而不为呢?良人与少‘女’皆兴致昂扬地看向过道前方。 赤炎落地后,直接朝着夏侯同甫走去,他走得不紧不慢,但脸上神情却是不断加剧,口中更是爆出怨恨之语:“夏侯同甫,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有毒暗算于我!” 原来如此!良人与少‘女’听罢才是恍然大悟,果真是一丘之貉。 毫无反抗之力的夏侯同甫,眼呆呆地望着赤炎一步步走来,心中升起一丝悲凉。从他暗动手脚,复活璇极傀儡开始,错估了修为限制,再到得宝外‘露’,乃至低估了良人的实力,这一切到头来皆是因其时间不够,倘若他有时间脱身出了大殿,即便赤炎事后兴师问罪,他也不至于落得个束手待擒的下场。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夏侯同甫眼神无助,除了落寞,再无其他。怒火中烧的赤炎将掌中那团赤炎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狠狠砸下时,突然一阵狂风从头顶盘旋,肆意地呼啸,所有光华顷刻间暗灭,连同赤炎手中的那团火焰也被强行扑灭,大殿归于黑暗之中,四个人粗重紧张的呼吸声清晰入耳。 在宫殿外的某处秘密通道中,魔云宫的‘精’壮大汉与黑袍男子悄声隐匿其中,‘精’壮大汉的左手旁是一处机括,机括已经按下。 他抬起手,朝着黑袍男子点了点头,道:“想来不久之后,界‘门’一旦开启,殇主墓地必定现世,各宗间将风云再起。” “大哥,尊使大人的吩咐我们已经安排妥当,眼下何不去抢了其中传承?” “你我非此域之人,一旦现身,必将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夏侯同甫与赤炎绝非等闲之辈,更何况还有那个叫良人的,以及他身边的少‘女’,我二人岂不白白送命?再者,完成任务,尊使大人必定重赏我等,区区蛮夷之地的传承何足挂齿!就留给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吧。” 黑袍男子默不作声,点点头。 随即二人身形隐去,黑暗之中,隐约可见两张狞笑的面孔…… 与此同时,大殿内在黑暗的笼罩下,四人心中再起‘波’澜,忽然殿中狂风卷成一道风卷,那五幅肖像图在黑暗上空漂浮。 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良人耳根微动,声源似乎是从‘玉’阶之上传来的,紧接着便是地面一阵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耸出。 良人与少‘女’彼此相依,赤炎则在原地站立,本就身形未稳的他,只能勉强站立,而这也让夏侯同甫得以一丝喘息,他身体随着地面晃动,一直滚落到一座石柱下,刚好被拦腰挡了下来。 一阵巨响过后,宫殿内恢复正常,这时头顶的风卷裹挟着五幅图画,忽然头顶洒下五道辉光,只见那五幅图画在风卷之中变大,足有一丈之高,画中图案未变,却照‘射’无尽辉光,五幅巨画成一个圆周,在空‘荡’的大殿上空漂浮。 四人皆将目光注视到画幅上,白衣男子、赤发老者、锦衣男子、仙容少‘妇’以及苍颜老者,五人傲立于山巅之上,云海漫漫,其中那五个显然的“殇”字,如皓月耀日。 兀地! 五幅巨画携带着辉光,朝外扩张,将大殿正中的过道完全笼罩。包括四人在内,尽皆落于其中。而这时道道光幕从五幅巨画中倾泻向下,将四周圈了起来,光幕将四人与外界隔离开来。 其中最惊的,也付诸行动的便是赤炎,他当先冲到那层光幕旁,刚一伸手触碰,整个人便被弹飞回来,即便他运足元气,却也冲不破这道光幕。 这时辉光照拂,将四人的身体包裹起来,就像是四座监牢,生生困在其中。 夏侯同甫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他缓了半晌,勉强能支起身子,口中缓缓说道:“能拉着你们一同困死在这里,我也不算失败,呵呵——”‘激’动地忍不住,嘴角渗下一道血渍。 “我先杀了你!”赤炎一声爆喝,可任凭他如何冲撞,那道包裹周身的光束牢牢阻隔住他。 夏侯同甫好笑一声,道:“来啊,我就在这里!”劫后余生的他,别提此刻有多么舒心,一时半会别人拿他没办法,待其疗伤过后,一切又将是个变数。 少‘女’略微有些慌‘乱’,她与良人离得最近,却被眼前的两层光束隔开,有的时候,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少‘女’便是如此心境。 良人从未动弹分毫,他递给少‘女’一个安慰的眼神后,便聚着目光看向远端的‘玉’阶之上,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却模糊看不清楚,直觉告诉他,刚刚那里一定出现了什么东西。 “嗡——” 突兀的,一阵洪钟声响从头顶响彻,四人只觉耳膜生疼,脑海一阵模糊,夏侯同甫与赤炎彼此间的谩骂声也嘎然而止。 巨响持续不断,就好像有人在他们耳边猛力的敲打着古钟,嗡声沉闷,良人抬头望向上方,那五幅巨画直接漂浮在前方。 画幅中,突然云雾散开,良人从左边的第一幅图中看到一白衣男子负手立于山巅,转眼间,白衣男子身形一动,他的右掌从身后骤然推出,似是无边无际的一张大手,掌心中聚起一道光华。接着猛力向前而去,那只手掌前浮现一个巨大的掌印,仿佛那掌印从画中超脱出来,直‘射’良人心间。 掌印一出,白衣男子转而收势,望风不动。 接着,第二幅画中的赤发老者随即一动,周身腾起无尽火炎,老者的额头处更是浮现出一道火焰的印记,漫天火焰燃烧,整幅画卷都仿佛被熊熊大火覆盖,良人不禁感受到其中的灼热感。
又将目光转向第三幅,锦衣男子手摇折扇,那扇子在锦衣男子手中上下翻飞,继而飞旋起来,好似一道飞镖,又重新落回手中,单手再一摇,折扇不见。 第四幅的仙容少‘妇’长袖一甩,片片‘花’瓣纷飞,少‘妇’身形隐于‘花’瓣之中,如那斑斓中的一朵妖‘艳’,隐有芳香四溢。 最后一幅画卷中,苍颜老者孤坐于此,似是闭目养神,苍白长髯在风中摇摆,他自岿然不动。 “传承!这便是传承,哈哈哈——这第一幅画中的掌风必定契合我身!”夏侯同甫突然放肆狂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此时赤炎也是神情亢奋地望着其中第二幅画卷,他是火属‘性’武者,赤发老者的火焰让他心驰神往。 夏侯同甫与赤炎各自选定后,两幅画卷竟自顾飘浮到他们面前,两人忙盘膝打坐,领悟其中真意。 空中只剩三幅巨画,良人眼神左右一看,那位苍颜老者虽未有惊世之举,但良人也只能选择他,他不喜欢书生气,也总不能像个‘女’人似的玩‘弄’‘花’瓣吧!这传承还是留给少‘女’比较好。 有了传承,少‘女’紧张面‘色’略有缓和,当即选中那位仙容少‘妇’,画卷落在少‘女’身前,良人离得很近,看到那‘妇’人果然‘艳’美,甚至他感觉少‘妇’竟对他抛了记媚眼。 “俺滴个乖乖!”吓得良人挤‘弄’着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这画可是死物,天知道美‘艳’少‘妇’是多少年的人‘精’老怪。 晃神过后,良人将第五幅画卷招至身前,画卷中淡出一丝光晕,随即良人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景象: 只觉身处于山巅一侧,那位苍颜老者静坐着,良人缓步走去,来到老者近前,拱手作揖,恭敬道:“晚辈有礼了,万望前辈传承武道真意!” 老者未动未语。 良人有些无奈,只好道:“前辈,晚辈被选定为殇‘门’少主,还请前辈不吝赐予。” 口中虽说,心中却是暗想:看来还得摆出少主的身份唬唬这老头儿! 苍颜老者自顾盘坐,却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良人耳中:“即为少主,担当大任!”音落,只见老者突然衣袖一甩,当即便卷起一阵风,直接把良人卷飞了起来。 面前的画卷再次悬浮上空,良人一屁股重重落地,随即破口大骂:“糟老头,你……你竟敢如此对我!我非将你砸下来不可!” 良人旋即掏出那块黑‘色’小墓碑,可落手后,还未扔出去,面前包裹着的那层光束竟然凭空消失了,良人倍感惊奇,环顾四周,其余三人都在光束之中接受传承,根本无从顾暇良人这边的异样。 他掂量着手中小墓碑,想着要不先用墓碑将少‘女’周围的光束砸开,这时,那第五幅画中掀起一股强劲的风卷,将他卷动而起,整个人如同扔麻包似的,被狠狠地扔出了光幕外。 “糟老头,有本事出来单挑啊!”良人举着小墓碑,这光幕他是无论如何也进去不得,只能在外面气势汹汹的嚷叫。 奈何喊了好一会儿,光幕内依旧如故,良人收起小墓碑,抖了抖膀子,嘀咕一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你的传承呢,有种你别出来,看本少主不把你撕碎了,哼——” 良人一抹鼻头,重重冷哼,神情趾高气昂,颇有些自我安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