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被】消灭
虽然仅仅不过数秒而已，但那湛蓝的光芒的确将漆黑夜空的一角照的通明。从港口那里望去，只见元藏山顶部那忽然爆发出的蓝色光束向着天际足足延伸出了数百米之遥的距离。Rider所化作的银色流星刚刚好处于光束的前进路线上，可以说是毫不意外地与那湛蓝色的能量流在一瞬间相遇了。 虽然港口距离元藏山有着上千米远的距离，但是当那湛蓝色的能量发射出时，澎湃涌出的魔力依旧让凛桑浑身都感到一阵冰寒。 “这是……这应该是Assassin！” 几乎脱口而出，当凛桑瞬间意识到这蓝色的光束应该是由何人释放出时，她的大脑似乎被人放空了一般的僵硬。不仅仅是被那逸散向千米外的冰寒能量所影响，她自己的思路也的的确确地陷入到了停顿当中。 银色的流星在接触到那湛蓝色的光束时，灿烂的银色光辉便立刻从它的端部绽放了开来。一时之间，蓝色的光芒与银色的光辉将整片冬木市的天空映照在了其下，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位普通人看到了这一充满了魔幻色彩的一幕。一道银色的光束从上至下，一道蓝色的光辉从下而上，两道分别由魔元力与真元力构成的荧光棒以它们的端部接触到了一起。 这究竟是多少的能量？凛桑心里不清楚。这究竟会给魔术协会的善后工作带来多大的压力？凛桑也不清楚。此时的她只顾着和卫宫与伊利亚一起，抬着自己的脑袋望向天空，将惊愕的表情展现给卫星来拍照。 轰鸣的震荡在天际之上响起，数百米之遥的夜空已是一片银与蓝的色彩，并恰好将天空一分为二般地切割成了两片。而此时，那抽象画一般被分成了两片的、一篮一银两色的天空，均是在一片轰鸣的震荡中荡起了一道道银、蓝色的涟漪。 “那是……能量的震荡效应。两种同一等级，却又属性截然相反的能量相对撞……虽然彼此都不是纯正的……大结界……怎么没有限制住！？明明最一开始的时候也就也就是普通魔术师的战斗规模啊，这怎么都让整个城市看到了！？” 凛桑简直都要发狂了，目瞪口呆地瞪着那已经被划分成一蓝一银两种颜色的天空，望着那不断在高空上百米的高度上荡漾着的、带着颜色的波纹，喊叫的嗓音几乎都要走调了。 原本，当化身为银色流星的Rider刚一接触到蓝色光束之时，她距离元藏山顶也就是一百多米的距离，海拔高度怕是连八十米都不到。但当那必然是由Assassin发射出的湛蓝光束命中之时，骑马而下的Rider却是在自己爆发出魔力之前，便已经被顶到了几乎有迪拜塔那么高的空中了。 “这是……喂，远坂，这下子整个城市都看到了吧？你确定那个……你确定魔术协会能让全市的人都忘了这件事吗？” 被分隔成一蓝一银的天空如同那倒扣着，并被不断地扔入石子的染缸般，不断荡漾着一道道波纹。紧张兮兮地来回望着，虽然天空之上的轰鸣声异常刺耳，虽然夜里的港口寂静无人，但卫宫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路人们的惊呼声似的。 “放心……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大结界有着对全市百姓施加遗忘魔术的功能。不过，她们两个还真是整得有点大了啊……” 在卫宫眼里，却见到那属于伊利亚的Berserker十分镇定地抱着双臂，放松地靠在一座集装箱旁。短发少女的脸上并没有如同伊利亚那般的惊慌，而是一副典型看热闹的神色。 “喂喂，Berserker！问题不是这里吧！？就算大结界有这个功能又如何？那只是以防万一的啊！我们可不能就因为它有这个功能就算便暴露自己啊！要是真让普通老百姓知道了魔术师的存在，整个社会都会陷入混乱的！” 与那镇定的“狂战士”相反，身为Master的伊利亚自己却是一点都不镇定。若说卫宫只是感到不妙的话，她却是和凛桑一样，完全清楚这当中的问题。 “不行，等一会儿打完之后，我们必须去一样教会。无论是启动那个遗忘的魔术也好，还是使用别的什么手段，我们都必须向监督人报告。失误，太失误了！该死的，都怪元藏山那里的……先是亮紫色……两个英灵！？” 虽然有些不专业，但凛桑却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可以靠颜色来分辨英灵的身份…… 短短的对话时间内，不知不觉间，天空当中那轰鸣的震荡逐渐地降低了下来。银色的光芒渐渐地被那湛蓝的光辉所取代，一点一滴地，原本被阻截住的湛蓝色光束继续向着高空发起着冲刺。 那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啊，湛蓝色的光束虽然并不是非常粗，但从凛桑的目测来看，也几乎是有着数米的直径的。遥遥直上八百米，一道湛蓝色的、散发着光辉的、数米直径的光束如探照灯般地照亮着夜空，如一道天梯般张扬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这是……Assassin？你家这叫Assassin……绝对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场圣杯战争绝对有问题……从一开始就感觉怪怪的。我的芙蕾的圣遗物是那个讨厌的假神父送来的，我也是实实在在地按照步骤召唤的，不是问题。艾露莎的世界和那个什么尾巴……什么魔导士的，虽然没听说过，我也更没听说过那个剑士会穿丝袜，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倒没什么，还算能接受……” 听着轰鸣的声音逐渐地降低，看着那蓝色的光束逐渐地消散，瞧着那天空上的蓝色光芒也缓缓消失，算是镇定下来了的凛桑心里开始琢磨了起来。 “但是，伊利亚按Berserker的职阶召唤海格力士，却跑来了一个压根就没发狂的……漂亮的少女，这就有问题了。Lancer还没有发现什么，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露面。Rider似乎也很正常，现在看来应该是被消灭了。那么……Assassin和Caster……” 这时，呼啸的声音突然从天空之上传来。在那已经重新恢复到漆黑色彩的高空之上，一个并不明显的银色身影以高速滑翔的姿态，迅速地向着港口俯冲了下来。 “太好了，艾露莎没有事呢，刚才的那个攻击并没有影响到她。” 身为对方的Master，卫宫虽然能够通过令咒得知对方无碍或否，但只有在亲眼瞧见时才堪堪送了口气。 “真是……华丽啊。” 打量着那落到地面上的艾露莎身上华丽的铠甲，凛桑喃喃自语地说着。 银色的铠甲即便并没有主动地散发着光辉，却也已经如明镜般银光闪闪。一道道华丽的雕饰虽然没有达到奢侈品那一级别的复杂程度，但却充满了一种古朴的浪漫气息。后背上的羽毛铁翼显然也是由这种不明类金属材质构成，每一枚银色的羽毛都带有锋利的侧刃。凛桑不由得暗自推测起来，这应该就是之前那些剑吧？ “Assassin出手将Rider消灭掉了，我们的敌人已经少了一名。Master，还有凛桑，以及……伊利亚小姐是吧，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你们有什么打算？” 踏着铿锵的脚步声，艾露莎走到了众人面前。 芙蕾，早在艾露莎冲上天空之时，就已经呆在一旁默默调息了起来，这是凛桑的建议。至少在她这位“善良”的Master自己看来，和Rider对拼了好一阵子的芙蕾是很有必要回复一下体力的。 “理论上讲，既然刚才的Assassin已经动用了她的宝具，那么对方必然是处于弱势状态。我们应该是趁机对对方发起攻击。不过，在Rider冲向她柳洞寺之前，那个亮紫色的……艾露莎，那是Caster出手吧？” 看到女骑士落地而从地上站起来的芙蕾对她问道。 瞧见艾露莎果然点了点头，与凛桑一起，伊利亚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那这样子的话，现在应该……是了，艾露莎和芙蕾也都刚刚打过架啊……” 卫宫刚想要提议趁机进攻的，不过在他看到两位少女都是有着一股疲惫神色时，却又立刻转移了话题。不过又紧接着，他忽然把视线锁定在了某位貌似一直都很闲的人身上：“Berserker，要不你这就去柳洞寺探一探情况怎么样？” “……唔？” 刚刚把那不知何时从何处拿出的巨无霸咬了一口，千晶呜噜着嘴，有些意外地看着卫宫，发出了一个模糊的疑问声。 “是啊！刚才的战斗就你的Berserker没有出手呢！喂，伊利亚，就算你说你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参加圣杯战争了，但Berserker毕竟一直都在这儿呢，而且……还相当的悠闲呢，帮我们探一探情况？” 一拍手掌，凛桑顿时兴冲冲地一步跨到了伊利亚的面前。那神情，那语气，就如同…… “我到底该说是人贩子，还是该说传销呢……？” 满头大汗地看着凛桑兴奋异常地把伊利亚搞得满头大汗，千晶用入微将自己的声波传递到了芙蕾和艾露莎的耳朵里。 “……这两个比喻都不很恰当吧？” “好啦好啦！” 典型地被凛桑那“人贩子似的、搞传销般的”激情澎湃的劝说给闹得头疼了，伊利亚无奈地嚷嚷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红彤彤的大眼睛瞪着满脸微笑的凛桑，气鼓鼓地喊道：“去！去！去还不行嘛！有必要连给我做早饭什么的都说吗！？呃……似乎这主意不错……？” 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忽然没了气势。 ”对了！” 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本来没怎么吭声的芙蕾忽然一拍巴掌，说道：“伊利亚，那两个老是绕着你转的女仆呢？她们到哪里去了？” “她们？在我知道本家出事之后，就让千晶先把她们给打昏……暂停机能了，我早就觉得她们老在我身边转悠很烦人了。所以……等等，” 本来张口就流利地回答着，伊利亚的眼睛却忽然一眯，沉声对芙蕾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有两位女仆的？” 伊利亚十分清楚，自己这几次出现在这个英灵前时，她都绝对没有带着自己的那两位同样是人造人的女仆。这个Archer职阶的英灵……她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 果然有问题，伊利亚紧接着又发现，在自己忽然问出这个问题后，芙蕾顿时露出了一副意外的神情。虽然立刻就用平淡的神色替换了，但自身即为魔术师又为人造人的伊利亚却是轻松地发现了这一点。 “哦，这个啊，嗯……千……Berserker和我说了一嘴啊。就是……我们来港口前的那一会儿，她随口跟我说了一声。” 芙蕾可以完全确定，自己刚才差点就要吓出一身冷汗来了。一直以来的自己就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不然当时……所以幸亏千晶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不然真差点打不上来。 只要迟疑了，哪怕找了理由，有谁会信？至少，肯定会在本就聪颖的凛桑心里烙下一颗种子。虽然能量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但这种计划外…… “是吗？哼，好吧。” 好在，在伊利亚娇声娇气地哼了一声后，倒也没有谁就这个问题再去追问些什么。于是乎，在凛桑和卫宫一阵嘘寒问暖，得知艾露莎和芙蕾的消耗不算太大之后，众人便坏笑着向那柳洞寺的方向走去了。 …… “来了啊。” 依旧是在那被空间扩展了的禅舎当中，王艾艾不合时宜地穿着一身夏季休闲装，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整个身子陷进了那能坐下姚明都不嫌小的老板椅当中。一边捧着怀里的爆米花，一边看着大屏幕上的实况转播，少女笑嘻嘻地说道。 “累死我了！这可是我现今真元力的八成啊！都怪你这丫头说要挑战自我……不行不行，累死了，一会儿她们三个找上门来可没我什么事。再怎么放水也有极限啊。卫宫还好说，凛桑和伊利亚用我的体系讲的话，那也是半步金丹了啊，糊弄谁呢？” 若是让凛桑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们非把自己的下巴掉到地下不可。只见那本应早就“被消灭”的Rider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褥子上，而在那光滑的黑色紧身裤上，同样一身休闲装的凌云娜正无精打采地把脑袋枕在上面。 “吉尔大BOSS，你一会儿露个脸吧，我实在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