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渐明的真相
夜，白马国都郊外某地，空阔阔一望数里不见人烟，时值天黑更是声息皆无，正是做一些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做事的好地方。 白雪公主贴身侍卫长妖狐应某个不存在的“线人”所约准时而到，眼中所见的却是一个孤独的身影持刀而立。 “意料之中！”妖狐冷笑，虽然对这次的线报自己确实存了万一的侥幸，但更做足了这是个陷阱的准备：“擒下你和你的同伙交给公主，应该会让她稍稍清醒一些吧！”对面的人丝毫不为他的言语所动，缓缓抽出了那柄几乎和她同高的长刀。刀出鞘，一股意志瞬间已经锁定了对手，妖狐心下一凉，再不敢抱有丝毫轻视。 剑的比试去到尽头，所有的招数都被还原成了基础动作，胜负只在错身的刹那。东方传说有名剑圣者，除剑之外一无所有一无所求，剑法唯有快、准、集中，往往拔剑之时已经抢到先机，自己所面临的看来是一场恶战。 拔出腰间三尺剑，妖狐抢先发动了进攻，人才踏出一步猛然惊见对面长刀指处剑尖已经点到了自己面门。这么快？心下不及骇然，手中单剑立起正用剑脊挡住了对方的一记刺击，手上微微有感对方的剑似确被挡住，眼角余光却又扫见一道剑影透过自己手中的剑横斩脖颈而来。大插腰猛仰脖剑影自鼻尖扫过，冷气夹杂杀意直让脸上的寒毛全都立了起来。再过一劫的妖狐不及松口气心里警兆又起，想也不想反手背剑护住后心，剑方背到手上已是一麻后心已是一震。 一个错身，以缩地之速踏地的紫苍兰燕返连斩三剑无缝隙无回气。去情去爱之后的她思想凝聚到了极致，专心专注专神，拔剑挥刀直如非人境界，妖狐能挡下三刀经验剑术皆已算得一流。 二人转身再次面对，各自评价又有不同。这人的剑术高过原先见到的剑师，紫苍兰双脚微分，双手齐握剑柄，剑刃朝敌，剑尖指天，长剑缓缓举过了头顶。剑术确实不及你，但这场武斗赢的终究还是我！妖狐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接下对方势若雷霆的斩击。 眼睛不眨死死盯着对方，这次妖狐清楚的看见紫苍兰左脚往前迈了一步，步伐并不大，可空间仿佛扭曲了一般当她脚落地时人已经立在自己面前一米处，手中长剑与她眉心鼻梁身体中轴竖成一线，重心之正已经与天地契合。直劈而下的刀势宛如撕天裂地，虽然明知是错觉但仍感到整个世界被这一刀切成了左右两半。 “啊——”输招不输人，妖狐大喝声中不退反进，手中长剑逆势上行却被鬼泣一刀斩为两段，同时落地的还有一只右手。 再一次的错身，再一次的背对，不同于之前，紫苍兰保持了好一会挥刀结束的姿势，突然开口说话：“你的剑术本来可以更上一层楼！” “对，可我更希望自己赢！比起剑法，公主对我更加重要。” “所以你放弃了剑术的修行？” “是！所以我赢了！”话出口，落在地上的右手仿佛有生命般突然跳了起来自己接到了肩膀的断口处，片刻的工夫伤口已经愈合。侍卫长抖动着自己痊愈的手臂，看着自己慢慢长长的指爪，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也一定开始变形并长出浓密的毛发。 “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是月夜妖狐吗因为我同时流着月夜狼人和妖狐的血脉，也同时继承了他们的异能。只要在满月之下，我就是不死不灭之身；而凡是伤害过我的武器再也对我起不了任何效用。我曾经痛恨自己混杂的血脉给我带来的耻辱，但我现在感谢它们，它们让我拥有更强的力量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紫苍兰收刀正身，人却还是未转过面。 “我伪装成人类，常年混迹在人群里，学习人类的各种学问，我曾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和你一样的剑圣，不过后来我发现自己活着的真正意义只是让白雪公主快乐和幸福。所以我放弃了剑，甚至。。。。。。可以卑鄙到在剑里藏毒。” 紫苍兰转过了身体，紧闭的双眼流下了黑色的液体，泛青的脸色亦显示身体已经中了剧毒。没有生气，没有哀怜，只是可惜：“你不再练剑，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妖狐挥手想把刚才的多愁善感挥走，自己不需要想那么多：“我抓到了你和你的同伙，我会让公主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一件何等蠢事，她会醒悟，你们的死也不会白费。” “我奇怪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失明，中毒，无剑。我，还有意志。”紫苍兰轻轻地问。 妖狐凛然一凄，对方已经十绝困局，但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意志产生的压力反而倍增，没工夫细去思考这压力哪里来的，一股心慌的感觉促使他立刻彻底制服对方。想到此处妖狐不再磨牙，狼爪蹬地合身就朝对面的女孩扑了过去。 “天非剑，地非剑，余者无一不非剑。”似祝祷，似颂词，紧闭双眼的紫苍兰右手轻轻在身前划圆，时间仿佛陷进了泥沼，妖狐顿觉自己停滞在了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断成两截的佩剑合在一起跳入了女孩的手中。剑身上裂痕宛然，甚至连每一块细小的碎片都历历可见，紫苍兰却与剑如虚影般迈一步间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是为剑圣！”第三次与自己背对的女孩吐出了最后几个字，时间再次开始流动，妖狐只感体内一股庞大的剑气喷薄而出，什么都来不及想世界已经进入了一片黑暗。 Ⅱ 再次醒来，天空依旧满是星斗，月夜狼人不死的体质再次救了自己，妖狐却宁愿自己已经长睡。中毒的女孩正坐一边大嚼着食物，额头流出的黑色汗珠每一滴都是排出的毒质，而在自己身边的正是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眼熟，每一个不择手段的人都会有那样一双眼睛。 妖狐挣扎着动了一下身体，随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口处自己的佩剑正将自己牢牢钉在地上，穿透了心脏根本使不出一丝的力气。自己放弃了剑，所以剑也背叛了自己，多么讽刺，多么报应。 “好了，都是老熟人也不必把时间浪费在自我介绍，我们速进正题。侍卫长大人，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公主的事告诉我们吧！” 妖狐闭着眼睛，理也不理。苏厄德微微一笑，本是预想之中。他虽然没有天魔听心的本事，寻常酷刑对这等死忠的人也不必献丑，但既然敢做他就有自己的手段。 苏厄德搭上了妖狐的脉搏，微笑着问道：“用少女鲜血沐浴的人是公主吧？”妖狐紧闭嘴唇一动不动，但被人正中心事的血脉忽张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白马国的国王和王子没有被迷惑而是另有居心是吗？” “他们想借公主的名望光明正大的吞并白雪国是吗？” “公主的处境其实极端危险而她自己还不知道是吗？” 连续三个事关妖狐要紧人生死的问题问得他心头大乱，精神防线顿时失守，苏厄德乘机再问。 “公主逃难的事情白马国有事先插手是吗？” “后母其实并不想杀死公主是吗？” “整件事错全在公主是吗？” 又是三颗重磅炸弹落下，妖狐只感头晕眼花，他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事情会大白天下，但绝没料到会在这样情况下从自己的心里泄露出去，他很想一死以保护公主，但圆月之下，他想死也死不了。苏厄德得到了自己所有猜想的证实，满意的笑了，扶一扶眼镜慢条斯理扔下了最后一击。 “白雪国王，是公主害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