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橄榄树
“快点快点！”，刚把筷子放下，安可就拉住欧德曼的手往外走，“出门往右走五百米的样子有个广场，我们去哪里唱歌好了！” 欧德曼被她拉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姑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走到酒楼门口欧德曼一把抓住门框才让她停了下来，“喂，我还没付账呢！” “哦哦！不好意思啊！”，安可回过头来对着酒楼里面喊了声，“徐伯，他的饭菜记在我账上好了！我一会儿回来给你！”，说完继续把他往外拉，“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可以和我出去了吧？” 你这是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么？欧德曼脑子里闪过樊梨花、穆桂英等巾帼英雄的影子，“好了好了，我们已经出来了，你让我慢慢走好不好？吃完饭就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 “哦，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那我们走慢一点吧！”，安可再次道歉，松开了欧德曼的右手，欧德曼放慢了脚步她却没有慢下来，围着欧德曼蹦蹦跳跳，不停的问着王洛宾的事情，“你认识他么？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你觉得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欧德曼没有回答，反而问起她来，眼前的这个姑娘看起来活力满满，思维也是天马行空，不知道在她的脑子里王洛宾会是怎样呢？ “嗯～我觉得呢！”，安可把右手抱在胸前，左手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他像是一位客人，又或者是流浪者，年轻时候应该受过很好的教育，然后因为喜欢那里的风光和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所以就留在那里寻找他的梦想和爱情！” 安可思考的样子很迷人，欧德曼看着她的眉头，慢慢的将这张脸和一张老照片融合在了一起；哦，原来是她啊，怪不得自己刚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眼熟呢，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宝岛读书么？怎么会来美国？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后世网上的那些资料又不可能涵盖她人生中的每一个细节，她又是那么爱旅行的一个人，出现在纽约也不奇怪。 “快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安可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你还是先不要说了，前面就是广场了；我们先听你唱歌好了，唱完之后你再告诉我吧！” “好啊！”，欧德曼走到广场中央，把琴盒从背上取了下来，打开之后取出fender吉他，把琴盒放在自己面前，大拇指依此按过六弦到一弦，一边调音一边想着演唱那首歌比较好，流传最广的当然是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但是唱这首歌的话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无论是王洛宾本人也好，还是《平凡的世界》里的金波也好，这首歌带给他们的只有遗憾和忧伤；当看到安可穿着的花裙子的时候，欧德曼打定了主意，“我要开始唱了啊！我唱的第一首歌叫《阿拉木汗》，阿拉木汗呢是当地一位美丽姑娘的名字。” 介绍完歌曲的背景，欧德曼拨动琴弦，欢快的音符随着他的双手跳动起来，“阿拉木汗什么样身段不肥也不瘦。阿拉木汗什么样身段不肥也不瘦。她的眉毛像弯月，她的腰身像绵柳，她的小嘴很多情，眼睛能使你发抖。”，唱歌的时候总是要代入感情的，欧德曼在演唱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安可的脸，仿佛在把她想成这个美丽的姑娘；安可开始还双手托着下巴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但是等他的歌声响起来之后，就站起来转动她的裙子随着歌声跳起舞来。 “阿拉木汗什么样身段不肥也不瘦。阿拉木汗什么样身段不肥也不瘦。阿拉木汗住在哪里吐鲁番西三百六。阿拉木汗住在哪里吐鲁番西三百六。为她黑夜没瞌睡，为她白天常咳嗽，为她冒着风和雪，为她鞋底常跑透。阿拉木汗住在哪里吐鲁番西三百六。阿拉木汗住在哪里？吐鲁番西三百六。”，歌曲结束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在此时纷纷送上掌声，欧德曼微微点头致谢。 “怎么不唱了啊？你唱的很好听呢！”，安可跑过来问，额头冒着一层细汗，可能是刚才跳舞有些累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很开心。 “喂，我可是卖唱的啊，一曲结束了你多少总的意思下吧？”，欧德曼开了个玩笑，“不过刚才你请我吃过饭了，那第一首歌就当是送给你好了！” “吃饭是吃饭，唱歌是唱歌！这是两码事！”，安可从小包里摸出一张纸币放到他的琴盒里，然后拍拍手，“好了，你现在可以接着唱了吧？” 看到安可放下钱，人群中也有两三个人走上来把零钱放到琴盒里，欧德曼一一致谢然后开始了第二首歌，“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啊，西瓜大又甜呀；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达坂城的姑娘，达坂城的姑娘，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百万钱财，领着你的meimei，赶着那马车来！” “你好花心啊，刚才还是阿拉木汗，马上又换成了达坂城的姑娘，这次给你少点好了！”，安可摸出大概上次一半的钞票放到了盒子里。 拜托，这歌又不是我写的，而且达坂城那地方我去过啊，姑娘么呵呵，咱们还是不想这个了，不然这首歌就没法唱了；接下来欧德曼一连演唱了《掀起你的盖头来》、《半个月亮爬上来》和《青春舞曲》三首歌。 “小伙子，你去过西域么？最近哪里怎么样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欧德曼身边，“那里是我的家乡，我很想知道家乡现在究竟变得如何了？” “您的家乡是个美丽的地方，我也一直很想去那里见见王洛宾先生。”，又一个患有乡愁的人啊，欧德曼也被他勾起了对家乡的回忆，“据说那里正在搞建设，我相信您的家乡一定会越来越美丽的！将来我一定会去哪里看看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老人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把所有的钞票都倒在琴盒里，嘴里默默念叨着，“十五年了，十五年了......” “喂，你怎么不唱那首歌啊？”，安可扶起老人后问，“就是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 “你喜欢的话我这就唱给你听好了！”，欧德曼不忍拒绝安可的请求，况且他刚才也唱上瘾了，也就不在意那点虚幻的兆头，清了清嗓子开始演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篷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流浪在草原跟她去放羊；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歌词重复三遍，泪水顺着安可的眼眶流了下来，欧德曼走过去掏出手帕帮她轻轻的擦去泪水，“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啊？” 安可摇摇头抬起脸蛋笑了起来，微笑着的脸上还挂着泪水，这种违和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却又显得那么自然，“没有哭啊，只是被歌里的故事感动了，这首歌里一定有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对不对？” “嗯，是这样子的！”，欧德曼挥挥手示意演出结束，然后拉着安可走到台阶前坐了下来，“据说当时呢王洛宾先生应某位导演的邀请参加了一部电影的拍摄，地点呢就在青海湖畔；在哪里他遇到了扮演牧羊女的卓玛，卓玛是千户的女儿，像山野里的鲜花，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衬着粗粗的辫子，金丝镶边的彩色藏裙，包裹着她健美的身躯，当时那里流传一句话，草原上最美的花儿是格桑花，青海湖畔最美的姑娘是萨耶卓玛。电影一共拍摄了三天，这也是洛宾先生人生中最难忘的三天，他和卓玛姑娘一起乘马奔驰，黄昏的时候一起把羊群赶入羊圈，在羊圈外面他痴痴的看着卓玛姑娘，卓玛姑娘也注意到了他炙热的眼神；过了许久，或许是因为失望他没有说出口，卓玛举起皮鞭轻轻地抽打在洛宾先生的身上，也打在了他的心上；离开的时候卓玛骑着马送了他一程又一程，在分开的时候洛宾先生不停的回头张望，然后他把这段感情写进歌里，就有了这首《在那遥远的地方》。”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回去呢？”，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王洛宾和萨耶卓玛的事情，安可最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是遗憾呢还是庆幸呢，如果这是个圆满的故事，那么就不会有这首歌。好想知道萨耶卓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 “能被人拿来和格桑花对比，一定是位很漂亮的姑娘！”，欧德曼笑着说。 “嗯，我觉得也是！”，安可跟着笑了起来，或许她并不知道格桑花是什么样子的，但并不妨碍她去想象，说完她侧过头来看着欧德曼，“那你觉得我像是什么花？” “我觉得你不像什么花，反而像是一棵树！”，欧德曼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什么树啊？” “橄榄树啊！” 好了，把名字改成英文的好了，既然读者们都觉得徐野读起来不自在的话；下午上推荐，晚上再更一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