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沙雁落魂难逝
看着封夙诺被灌完了药，封晓菁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退了下去。 “呵呵，封夙诺啊封夙诺，没想到你也有落在我的手中的一天吧！"封晓菁的那一张柔美的脸上写满了刻薄与得意，看着像一条狗似的趴在地上的，要死不活的封夙诺，封晓菁的心里直感痛快！ 却不料封夙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确实没想到。没想到昔日胸大无脑的封府长女，会害死亲妹，嫁祸嫡姐。若是能料到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既然已经替你背了黑锅，我倒不如把这个罪名坐实了，让你和封晓婉一起去死！” ”只是啊，封晓菁，你就那么确定，钟离清鸿爱的人，真的是你吗？"似乎是因为提及到了封晓婉，封夙诺想起了一件令她很是开心的事，毫不留情地开口讥讽道：”说起来，你能登上那个所谓的皇后之位，不就是凭的那张和封晓婉有七分相似的脸吗？“ "你！”封晓菁被封夙诺几句话就气得浑身发抖。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但封晓菁这么多年都在小心翼翼地隐藏这个秘密，如今却被封夙诺一下子挑开了，如何让她不气恼？不过，一瞥到封夙诺已经开始发黑的脸，封晓菁知道，封夙诺不过是强弩之末了，就一扫自己心底因封夙诺刚才的那几句话而平添的一丝阴霾，嘴角一勾，又笑开了。 “jiejie呀，随你怎么说，”封晓菁缓缓地靠近封夙诺，在封夙诺的面前蹲了下来,"即便我是因为这张和封晓婉相似的脸，才登上的皇后之位，又如何？即便是我杀了封晓婉，又如何？即便是我毁了你的一切，那又如何？呵呵，在鸿的眼中，你不过是一颗毫无用处的弃子罢了！若不然，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然，靠着jiejie以，前的那张生得那么狐媚的脸，一定会盛宠不衰的！”封晓菁紧紧咬住“以前“两字，伸手紧紧地捏住了封夙诺的下巴，使劲儿一抬，迫使她看着自己。封晓菁看着封夙诺屈辱和愤怒却无可奈何的神情，心中大快，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然后，用另一只手揪住封夙诺右脸上，眼角处的一处凸起，缓缓撕下。 “而我，如今能够宠冠三宫，以贤德之名，名扬天下，也多亏了jiejie，替我和meimei，背，黑，锅！”咬紧最后的三个字，封晓菁的话音刚落，一张巴掌大小的人皮就从封夙诺的右脸之上脱落！ 听着自己身后的宫人们倒抽冷气的声音，封晓菁满意地笑了. 那曾是她嫉妒得快要发狂的一张脸。可惜，那也只是，曾，经！ 封夙诺看着封晓婉那乌黑的双眸之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一张尖尖的瓜子脸，蜡黄的脸色隐隐泛着暗红的血丝，从右脸的太阳xue处，一条条紫黑色的伤疤犹如蜈蚣一般蜿蜿蜒蜒，扭曲而狰狞地爬满了封夙诺的整个右脸和额头，只余下那一双深邃美丽的紫色双眸，还有左脸的一小块肌肤一如以往的绝美。封夙诺现在的这一张脸，看一眼，就让人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强烈对比！ 强忍着恶心与厌恶，封晓菁随手丢下手中的人皮，细细地描绘着封夙诺布满烧痕，而显得无比狰狞的脸；“只是啊，可惜了，那一场大火，就什么都毁了!jiejie，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仇家，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了？那一天之前，jiejie才因为为四妹(封晓婉）背了屠尽闫阳城，上千户人家的黑锅，而受到了鸿的奖励。”封晓菁那长长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封夙诺整个右脸的黑黄色的伤疤，殷红的血液伸着封晓菁的手指缓缓流下：“jiejie，你说，那老天爷是不是报应报错了，嗯？呵呵。。。。。。” 封晓菁笑着，声音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传了出来、 “哎呀！jiejie小心些，可别把这种脏东西弄到了meimei我的这一身新衣裙上了，这可是秀衣坊用雪蚕丝花了好几个月在制作成功的褶皱留仙裙，这种衣料可是很难洗的很呢！就算jiejie心里不高兴，可也别拿meimei的衣裙出气呀，不是吗"封晓菁看着封夙诺脸色乌青地吐出一大口黑血，趁着毒血还没有流到自己的手上时，封晓菁终于放开了封夙诺早已通红的下巴。 封夙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这一张倾城容颜，去换自己这一世的平凡生活，可惜，一切，都晚了，晚了啊...... 封晓菁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戒心了似的，走到封夙诺的面前，大声地狞笑着；"封夙诺，你终于要死了，你终于要死了！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了。哈哈，就算你和你的那个娘亲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又如何？你们还不是被我和我娘压得死死的“ "哦，对了，meimei我刚才一激动，就忘了告诉你了，你的那一张所谓的倾城倾国的漂亮脸蛋，是被我一把火给毁了的哦！meimei很厉害吧？至于你的那个短命鬼娘亲年宛肜嘛。。。。。。呵呵呵，你知道吗，你的早产可是我娘一手促成的哦，有麝香子，雾草，茯花等等。嗯。。。。。。貌似你的胎毒，也是我娘的杰作呢！至于你嘛。。。。。。”封晓菁顿了顿，歪着头，似是有些苦恼地想了想：“呵呵，你还记得你被拆穿女扮男装的那一天吗？” 封夙诺本是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可是因为封晓菁的这一句话，意识立马清醒了不少。 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是她此生此世的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一天会，会。。。。。。 看着封夙诺的眼眸一下子就睁开了，封晓菁了然；“看来，你没有忘记啊！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夜你睡得特别沉，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地痞流氓会出现在你的房间，还跟你。。。。。。” “封，晓，菁！呼呼，为什么？为什么！呼呼，唔——”封夙诺陡然睁大眼眸，不甘地瞪着封晓菁。为什么，她们都同身为女子，她不知道名节对女子的重要性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害她？ “原因吗？你不是马上就到下面了吗？急什么？meimei我可是因此得意了许久，还受到了鸿的奖励呢！“封晓菁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封夙诺定会气急败坏，不曾想，封夙诺竟是是仰天大笑起来，不由得惊疑起来：”你笑什么“ ”呵呵，我笑你蠢！封晓菁啊封晓菁，你真的以为钟离清鸿只是因为你的脸吗别自欺欺人了，我告诉你，他之所以封你为后，完全是因为你那个国师弟弟——封奎穹，的能力！”封夙诺顿了顿，看着封晓菁已经开始发白的脸色，“可是呀，那是他的能力吗？呵，钟离清鸿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晓他太多的秘密，却对他无用的棋子的！你们，也只会和本座一样，成为弃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封晓菁不禁后退几步，脸色瞬间煞白，失声尖叫道：”不，不，不会的！鸿不会那样做的！你，你在撒谎！封夙诺，你，你这个贱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妄想污蔑皇上。挑拨本宫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对，对，你，你，你就是个骗子，骗子，骗子。你在骗我，在骗我！鸿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可是，在这个世上，除了封夙诺之外，没有人会比她这个待在钟离清鸿身边十几年的人更加明白钟离清鸿究竟有多心狠手辣，多冷酷无情。 如果你说，钟离清鸿不是因为弟弟的能力而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以防弟弟叛变的话。那么，她宁愿相信你说天下红雨，母猪上树！ 封晓菁抖着唇，嘴里不停地嘟嚷着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地鬼话，骗她自己去相信那个外表温和，内心无情的人不会因此杀了她！ 封夙诺看着精神失常的封晓菁，冷冷地勾起唇角。她死了不要紧，这不还有封晓菁和封奎穹给她陪葬吗，有当今皇后和国师给她陪葬，那是天大的荣幸，一般人还无法享受得到呢！所以，这笔买卖，她也没有亏，不是吗？ 完了，完了! 怎么办？ 封晓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封夙诺不顾形象地大吼道；"封夙诺!你，你这个贱人！"封晓菁好似疯了一般，白净的，涂满鲜红如血一般丹蔻的玉手一把揪住封夙诺的衣领，瞪着发红的美眸，死死地盯着封夙诺；“你，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钟离清鸿会，会。。。。。。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封夙诺惨淡一笑,嘲讽地看着发疯似的封晓菁。眼底是一片决绝之色，她知道，封晓菁比谁都惜命，不然，当初封府，定国公府和余府也就不会因为她和封晓婉而被满门抄斩的！而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切的一切不幸之事，都是拜她们所赐！好狠的心？呵呵，这个词，不是配她才合适吗？虽然，她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善人...... 眼前在发黑呢，是要死了吗？死了也好，好去向他们赔罪。只是，真是不甘啊。她好恨，她好怨啊！ 为什么？ 钟离清鸿，你是我封夙诺此生此世的劫。即便我是现实的灵魂，还是栽了进去。但愿，但愿下一世，我们不要再相遇，否则，我封夙诺对天发誓，来生，无论为人为畜，也定要拼尽一切，赌上所有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耳边传来的封晓菁疯狂的叫喊声越来越小，她这是要死了吗？也好，她终于可以结束这一生的悲剧了。。。。。。 抱着封夙诺死状奇惨的尸体，封晓菁僵直着身子一点点地滑落在冰冷的地上。良久，封晓菁才硬生生地扭头，看向门外。先前的宫人们不知何时已退得无影无踪，门口站着一个封晓菁并不陌生的人——王公公一张僵尸般惨白的脸挂着瘆人的笑容，正眉笑，眼笑，嘴角笑地看着她，可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般的死物......他，是钟离清鸿的贴身太监。 ”不——“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云霄，堪称绕梁三日而不绝。 ”咔——轰——“花白的闪电终于在这场悲剧落幕之时，划破天际，刺开云幕，让倾盆的大雨洗去这幽冷深宫里的斑驳血迹。 。。。。。。 庄靖十一年七月下旬，昌婕妤封氏于水彤宫病逝。 庄靖十一年八月初，皇后封晓菁残害同胞姐妹，如此毒妇天理难容，罪不可恕，赐以鸠毒。 庄靖十一年八月末，国师因窥探天机，不慎走火入魔，曝毙于天坛，举国同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