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剑阁
第三天清晨，一道剑光划破五行峰顶，向东而去。听着耳边风声呼啸，看着两旁巨木匆匆而过，玖棣心怀舒畅。 没想到御剑飞行竟然如此拉风，虽然飞得不高，只有十几丈。但还是让玖棣感觉到凌空飒爽的快感。相比游龙戏凤身法倒是省了不少力气，速度更是快上很多。尽管玖棣站在青锋剑上身体还有些抖，却依旧兴奋异常。不多时，玖棣便飞到一座山头上。 似是被削平的山顶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四层塔楼。周围巨木掩映之下，仅仅露出一座塔尖。 落在塔前，看那碧瓦朱甍，飞檐凌空，雕梁画栋，出样照射下，如贝阙珠宫，美轮美奂，气势恢弘。古藤缠壁，更显得幽深静逸。古朴的拱形塔门横梁上，刻画三个字……神阙阁。 其笔力遒劲，钩划藏锋，大势凌然，气吞山河。好似方寸之间，有容纳万千的浩大与广博，意境磅礴。可意识流连其中，除了雄浑的磅礴气势之外，显得是那么空泛。 “哎！算了，也许是书写者的心境便是空明通透，才能留下这样纯粹的强大意境。我还是抓紧时间打扫完，看看有什么书能让我补足一下这个世界的基础常识吧。” 玖棣进入神阙阁，环视之下不禁愣住。只见迎面上百座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册，卷轴，玉片等，尽数笼罩在一团团光芒之中。 甚至于玖棣还看见其中有骨片，兽皮和一些从未见过也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简直是星罗棋布，浩瀚入海。估计这一楼少说也有近万册，不数万册有余。 “臭小子，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你可只剩一个时辰的时间。杂役间就在你左手边。”突然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责怪的口气传来。 “是。我这就去。”玖棣回身看了一眼倚在墙边的老者，竟然是淬体巅峰境界，于是急忙答道。但突然想起这里空间这么大，若是只有一块抹布拖把，这什么时候才能打扫完？于是尴尬的出言问道：“请问老先生，这个，我要怎样打扫？” “嗯？怎么你没有练过出尘剑法？”老者意外的问道。 玖棣听得老者反问更是心中惊讶，不住的自问出声道：“出尘剑法？怎么剑法还能除尘？” “哎呀！新人就是麻烦。身后第三排，第四层第一百八十七个。自己看去吧。”老者爱理不理的再次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玖棣疑惑的按照老者的指引，走到木架前伸手取下那本微黑泛黄的书册，忍不住好奇的急忙翻开来。 出尘剑法，武修基础功法，重意不重剑。修炼者以神识感应出微尘所在捕捉其运动轨迹。因势利导，达到cao控自如，为之第一重境界。 神识，即六识的延伸。六识即为眼、耳、鼻、舌、身、意亦称“六根”，是心的外缘。六根强横即形成六识，六识离体之后便凝成神识。超脱物外，净欲出尘。 与其说除尘剑法是剑法，倒不如说是武修在剑道之上的意境修炼之法。专门修习剑道心境的辅助法门。玖棣没有见过几人出剑，但是却御过剑。自然知道剑境越高，越容易驾驭飞剑。 只是自己还不知道何以为剑，也只能强行威摄，以真气和灵魂之力的强势，迫从飞剑飞行。如此施为自然要耗费更多真气和灵魂之力。 玖棣懵然心动，似有明悟。立即盘坐地上，默念心法修炼出尘剑法。 “小光头，这出尘剑法与大多数剑道所不同。想修炼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修炼成的。而且，我剑修之剑绝大多数出剑必争锋，锐不可当。我派狂剑更是千年里不可多得的天才。一手狂剑更使整个东洲震撼。你可要想清楚。别炼差岔了路数。”不知何时老者出现在玖棣身后出言劝道。 “多谢前辈指点。不过君子不争，上善若水，自然胸襟坦荡。我虽心无大志，不能专注而精，但是却可以领略更多精彩，何乐而不为呢？”玖棣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 清心净欲，凝气明神。物我两忘，心空如镜…… 慢慢的玖棣沉积在一片清明空间中，灵魂安宁无扰，灵台若明月拂照，意沉身轻，似与整个地面连成一体。原本端坐在哪里，却又悄无声息，难以感知。 站在远处的老人感受就地身上散发出来若有若无的淡缈气息，双眼冒光。颤声道：“天人合一！这怎么可能？他仅仅是淬体境界而已，距离凝罡炼煞还早着呢。就算炼化过不俗的天材地宝，也不可能达到这般境地。难道，他真能做到上善若水？” 老者凝神注视着玖棣，运转真气凝聚双眼，似要把玖棣看个通透。双脚如钉在地上般再也难以移动分毫，一动不动的关注着玖棣。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时，空间凝固。一老一小，一站一坐，就这样形成一道极不和谐的静景。 风无常形而摇万物，水无常态而润万方，神无形则聚六识。如风，如水，如光，亦如我……渐渐地玖棣眼前黑暗淡去，再度恢复光明时发现，青石铺就的地面，沉重而冰凉；沉香木制的柜架，清香而淡雅；陈列万千的剑法典籍，光环多彩而朴质无华；身后十丈外，一直站立的老人突然颤栗了一下，抖落一身微小尘埃，簌簌如如雨下。 “你——你真的做到了？”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如若风抚般的无形神识，似波纹拂过自己身躯。 “多谢前辈指点。小子侥幸练就了第一重。不知道耽搁了多久。还是先行打扫了再说。”玖棣朝着老者躬身一礼后。再次展开神识，搜索所有灰尘。 “小武，助我。” “好嘞！” 一时间，玖棣的神识突增，竟从几十丈，暴增百余丈方圆。其内的颗颗微小灰尘，如江河恒沙搬铺陈所有空间。 “太极无影！聚灵术！” 玖棣一时间，左右开弓，太极无影与聚灵术双双使出。再看百余丈内的细微灰尘，如受召唤般的像玖棣聚拢而来。无论是地上铺的，还是空中游的，统统汇聚成一条条灰色气流，蜿蜒着向玖棣手中靠拢。 如果身后的老者若懂灵修术法就会发现，这数百条灰色气流所组成的，根本就是一个大愈百丈的聚灵阵。而催动气流的更是数千道淡淡的掌影。在灵气推动下慢慢移动起来，越来愈快。 玖棣周身更是被数千掌影围绕，正中形成一团极其浓郁的灰色光团，不断的向内压缩。直到数百道灰色气流逐渐变细，变淡。玖棣脚下一措，施展出游龙戏凤身法，拖着一道虚影，立身于两百丈之外。 数息后，玖棣再次移动，出现在另一处。随后，转换的越来越快。直到满屋身影渐渐消失。老者眼中再找不到玖棣的身影。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个奇葩，竟然灵武双修。恐怕这百吸之内清扫完第一层剑阁的速度，是前无古人的最快记录了。”老者微笑着踱着步，走回门口。刚刚转身，突然，一阵风吹来，荡起老者灰袍。 “呵呵！你这打扫的速度可是史无前例了？就算是我也恐怕浪费不少力气。你竟然心不跳，气不喘。哈哈！有两下子。”老者笑眯眯的看着玖棣说道。言语间透着极为赞赏的语气。 “前辈，我是来问问您，为什么四楼我上不去？”玖棣恭敬地问道。 “哈哈！”老者一听，哈哈笑道：“你来之前五行峰没有交代过剑阁重地，任何人没有门主的允许不得入内吗？” “哦！小子鲁莽了。”玖棣突然间想起来。之前，冷香儿好像也和自己说过。于是歉意的挠头笑道。看来炼成这出尘剑法，太过得意忘形了。 “既然如此，那小子小子就在这里再看几本书吧。”玖棣本就想补充一下自己大脑空白，既然还有点时间，就不能浪费。 “看书，没问题。不过你只能看这第一层里的。二楼以上是要消费贡献度的。老朽典洪一辈子在这里的看护管理。对这里的典籍了若指掌。如果你想节省时间的话，需要哪方面的，不如直接问我。”老者微笑的建议到。 “哦！那就劳烦前辈了。我想……我想看看历史方面的？”玖棣想要了解的很多，比如自己酷爱的草药灵才以及炼丹之法。还有武技功法，甚至玖棣对炼器也有些兴趣。 要看的书籍实在很多，恐怕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完。所有玖棣还是想先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至少看起来要轻松一些。 “哦？这个倒是不少，不过最全，最广博的还要数最大的一部。你——你——”典洪一脸兴奋的介绍道。突然，眼中似见鬼一般的瞪得滚圆。同时，玖棣突然在典洪那双老眼中发现自己的诡异。 不知何时，自己全身被黑色火焰所包裹，狰狞的火舌狂舞。下一刻，脑中强烈胀痛，似即将被撑爆一般。玖棣双手捂头，青筋暴凸，豆大汗珠瞬间打湿胸襟。不可抗拒的痛苦折磨得玖棣不得不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光头不断的撞击着地面，砰砰直响…… 同一时间，顶楼正中悬浮着一团黑雾汹涌，时而膨胀，时而收缩。不断被六道强光逼回狭小的空间中。 “魔珏！你每次醒来都要折腾一番，却始终冲不破这神阙封印。我看你与其浪费魔力做困兽犹斗，不如与我为伴，也好过飞回湮灭。更省得我多费手脚。”一身白衣女修，身资傲挺的站在光芒之外，娇颜玉嫩的俏脸儿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哼！神阙封印算个屁。你个小丫头，以为融合神阙阵心，成就人不是人妖不是妖的剑灵，就能完全驾驭神阙阵困死我？无知！老子天生地养无生无灭。等我出去，第一个先收了你，让你好好享受我魔界十大酷刑的滋味。”黑雾中，传出沙哑邪恶的声音，似铁磨刀挫般刺耳。黑雾汹涌更胜。 “哼!真有本事，何必被囚剑阁？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多大浪花来。”女子目露寒光的盯着黑雾翻滚，直到六道光线被黑雾撑的变形，才施展剑决打在墙壁上光线源头，顿时，光线粗壮一倍，将黑雾尽数逼回。 “呵呵！沉睡万年，连六合内阵都冲不破。还妄想重获自由。做梦！”神阙一挥衣袖，飞出六柄小剑，围绕着黑雾团团旋转。随后，六道光芒注入剑身。剑身光芒相连悬停半空，牢牢封锁住黑雾。 “哈哈！屈屈六灵剑阵，也拿出来丢人现眼？想当年你古剑门的万剑绝杀大阵，老子也杀他个三进三出。你还是太嫩，不配做我的对手，快去把剑神叫来。”黑雾叫嚣着，再次乱跳乱突，欲将六道光芒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