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属狗的高桥记吃不记打
3、属狗的高桥记吃不记打 高桥属狗的,记吃不记打,一见这块地儿好,肥,就忘了鳄鱼的大嘴巴子了。 山东这地方,地处沿海边,与朝鲜隔海相望,与日本国也算紧邻,所以,高桥來到这里,也多少有了回到自己国家的感觉。 脚巴掌子一下子把住地儿,高桥顿时感到了轻松,再沒有了对死亡,对鳄鱼,对炸弹的恐惧,尤其是到了湖西,微山湖丰腴的虾啊蟹儿的,论饱的啃,沒几天,连年连月的亏空,一下子补足了,浑身有劲儿了,胳膊腿儿的就想蹦跶了,再加上这个高桥,虽然当上了佐官,但是,一路走來,沒有多少送礼的,初到湖西,那些汉jian们,争抢着给他送礼送钱,可是绕花了小子的眼,一下子不知道了自己姓啥叫啥是那个山旮旯里钻出來的王八蛋,终于觉出來还是活着好,还是当官儿好,于是,很快地,就忘掉所有的担心,坏毛病,坏心眼儿,就上來了。 小子也是死催的,竟然想弄点“景”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他被多年熏陶的尚武精神。 在山东,虽然枪炮声儿,此起彼伏,整日里不断,早从后方安全区,成了八路军的主战场,但还是相比关东军的海拉尔和喂鳄鱼的兰里岛,却是有好处的还是有,气候,这儿是温暖性气候,再不会冻成或者晒成人干了。 高桥被扣在湖西这里,一有了权,竟然沒有了沮丧,而是马上的踌躇满志,他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还是当官好。 小子穿了十几年的皇军军装,从日本出发到关东军再到今儿,才算找到当兵的感觉,回家干什么?日本岛上的那几个城市,天天挨美国飞机的炸,连个躲身的地方也沒有,而在这里,不光每天能rou山酒海,能山珍海味,能得到一切,尤其是这里,地大物博,还能真刀实枪、痛痛快快的大展身手,多美的事情,这,或许,就是苦尽甘來吧? 小子,已经忘了风险,忘了是谁,也不管现在的气候了,心潮澎湃起來了,就要比划着干了。 高桥于是,暗地里发誓,要用自己的高明,把那些昏庸的前任们,比下个灰土灰脸,用胜利,改写皇军在中国颓废的武运。 这家伙,打小就崇拜东条英机。东条英机1940年第二次担任近卫内阁的陆军大臣时,拟定颁布了法西斯军人精神教规《战阵训》。“皇军军纪精髓,纯意诚惶诚恐大元帅陛下(天皇)之绝对服从之崇高精神”,“处于生死困苦之间,命令一下,欣然投身于死地”“生当不受囚虏之辱”,这些就是日本军人的骨髓和灵魂 高桥要沐着东条英机的恩泽,向土肥原贤二学习,把湖西的中国人,变成“一听见我的名字就谈虎色变”。 只是,他不知道微山湖的水,多深多浅。 高桥昂着头,气昂昂地,要踢來到湖西的第一脚了。 当然,小子的斗志昂扬,李连璧可是起了大忽悠的大作用。 李连璧,老小子,从高桥进门的身上的那股子野人气,就马上猜得出來,小子趾高气扬,要千里走单骑了。 老小子几代老臣,久战不败,只要原因,还是会看人,尤其会看自己的衣食父母,顶头上司,通过他们的脸色,他们的气场,就马上能猜出來个准确度,再乘机进入,煽风点火,很快,就能站住脚,就能得到甜头儿,就像解释皇军是中国的野种对龟田,就像乾隆下江南微服私访的忽悠渡边,都能起到立竿见影的好处來。 这次,李连璧老小子,也用同样的药方治住了高桥对四老虎。 四老虎也是沒少往高桥那里送了礼,可是就是不知从哪里出的岔子,或者根本沒出岔子,这家伙,与龟田、渡边比起來,更看不起四老虎和他的伪军队伍,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把他的司令撤了,把司令部也端了,把他皇协军全给了李连璧,甚至连宪兵队也不叫他挨。 但是,四老虎只能干着急,他对高桥,再着急,也不敢用他的剥人的刀,不敢用当土匪劫道的招,因为,在这里,这高桥,他才是一方霸主,坐在宪兵司令的椅子上,他就掌握了对全湖西的生杀大权,在这里,远离济宁,远离日本,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如果他想收拾四老虎,那也是小菜一碟。 小子,犯了像许多日本人一样的二百五的毛病。 踌躇满志的他,自然渴望的是建功立业,出人头地,这样的心绪之下,他哪能看得起杀猪出身的四老虎?面对四老虎身穿伪军军装的他,來朝拜,还不如当初的龟田,龟田还用巴掌拍拍四老虎的肩膀,还装模弄样的虚头巴脑地好几句吆西,这心高气傲的高桥,只是隔着桌子,朝四老虎翻翻眼皮子,挥挥手,就打发他出门了。 随后,高桥让手下追上四老虎,直接的就是一句话,皇协军有大日本皇军直接指挥,你的,就在司令部里执勤,沒有命令,就不要出门,也不要到宪兵司令部里再來了,司令明讲,不欢迎你。 四老虎站在太阳底下,一下子愣住了,在渡边跟前横贯了的他,突然感觉到不适应。 太阳照在他身上,就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他身上到处的爬,到处的咬。 四老虎倏地有一种掉进井里的感觉。 见惯了日本人的凶残、跋扈、四老虎突然对鬼子的漠视,无视,反而紧张、别扭起來,就象巴儿狗,沒了主人的脚踹,皮就会生痒痒,可主人突然不理不睬,就成了最大的灾害。 四老虎这会儿,已经不是憨蛋了,他转过身子,径直回到自己的司令部、 为了把握这高桥的真实态度,四老虎四处打探,最后才知道,高桥虽然是日本人,但他行伍出身,从小在东北日军大本营里长大,不自觉间感染了中国文化,同样的,也看不起下九流出身的杀猪的四老虎。 另外,他的那些个伪军队伍,这段时间,确实不给他挣脸,光知道贪财,抢劫,不打仗,不训练,成了土匪窝,这也叫看惯了正规军的高桥失望。 四老虎抓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暗自回想,确也是的,这些天,暗自与渡边较劲,也李连壁斗法,确是疏忽了抓队伍,对自己的那些个伪军们,一味地放羊,每次清剿,土匪兵烧的房子不少,杀的百姓不少,但真正的八路军、公安队,却沒有抓住几个來,除了吃饭消耗粮食,真正的一无是处。 而这,在前,四老虎都是把责任推到渡边鬼子身上,你们鬼子只知道要粮食,却不懂得要让马儿跑,得让马儿饱的道理,根本不给伪军一粒粮,一文钱,所以他理直气壮地去抢,现在看,那种斗气,还真的是坏事了。 但是,这些原因,死老虎知道,都是表面的,一个人要是对另一个人真烦了,他浑身上下都是错。 这是命门,四老虎沒了办法,只得躲在办公室里干“磨牙”。 接下來,高桥要在湖西单打独斗了。 这高桥,真是日本人的种,纯“爷们”,比龟田猛,比渡边忠,上任后,采用“铁壁合围”的老战法,逐乡逐村的,连着清剿,搜查,实实在在地烧“三把火”,最后,他干脆一脚踢开沒用的皇协军,自己甩开膀子单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