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压力不止三大
为了挽回颓势，也为了能够保证此案在调查上的控制指挥权不被剥夺，燕青山不得不出此下策，以退为进，在深刻认识到他自己错误的同时，把夜初给推到了台面上，怎么说，夜初还是他燕青山的旧同学呢，而夜初之所以会加入到此案当中，也是因为燕青山。 夜初默然叹了口气，穿过二位领导中间的缝隙狠狠地刮了燕青山一眼，没有任何掩饰地与之‘眉目传情’，开口回应道：“其实燕队长在安排行动时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毕竟这个案子已经压制了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明显的线索和突破口，采取行动也实属机制内的事。 只是大家谁都没有料想，犯案者本身的身份和其心智就已经很突出了，寻常的办案流程对于凶手来讲，或许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这也是为什么案件在调查了这么许久之后都没有进展的原因。 我当时只不过是多嘴说了一句，也只是表明了可能存在着这样的一个可能性，并不算是预见了这个结果。” 刑警大队长不以为然地摇头摇头，道：“欸，叶先生过谦了。您在这起案件侦破过程当中的分析、建议以及预测，我大都听青山汇报过，此次宋渝自杀的事情，青山的莽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没有知难而退的道理。 这毕竟是凶杀案，事关两个区域、几条人命，我们做刑警的，不可能遇到了一点儿问题就甩膀子不理。所以我想，在接下来的案件侦破过程当中，还需要叶先生的鼎力相助，我听说您和青山还是旧同学呢，是吧？” 夜初眨眨眼，看着笑嘻嘻的刑警大队长，而后又看了看一旁的局领导，猜想着两人的目的。燕青山的目的夜初是搞清楚了，可夜初没有想到这位刑警大队长话里话外都挑明了燕青山想要达到的目的，难不成他俩是一伙儿的？把自己推上来忽悠局领导？抑或是，这三人根本都是一伙的，找自己来只不过做做样子，走流程而已。 叹了口气，夜初表示自己猜不透这中间的弯弯拐拐，对于案子的分析他可以尽善尽美，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但对于这类事情，他那单纯的脑袋瓜子可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支持燕青山。 冲着刑警大队长点点头，夜初直言道：“不瞒二位领导，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在怀疑，也在担心。我担心青山和我会因为一些既定条件的突出影响了自己的判断，陷入了巴纳姆效应当中，毕竟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诡异的现象。既然是称之为诡异的现象，也就说明了，这种现象是不容易达成的。 但是直到刚刚我收到了青山的短信，得知了宋渝在拘留室里自杀的行为后，这种担心消失不见。” “哦？怎么说？” 二位领导一听到夜初单纯地对案件提出了分析，立马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禁打起精神开口询问，想要知道得更详尽，连他们背后的燕青山都竖起了耳朵，直直地看着夜初。 夜初扯了扯嘴角，开口道：“一个人做一件事情，一定有他的原因。宋渝的自杀行为也不例外！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宋渝选择在拘留室里自杀，其原因究竟是什么？是承受不住讯问的压力选择的解脱方式、想要藉此以示清白？或者是畏罪自杀？ 我想，应该都不是！警方的侦讯手段大都以心理和生理相辅助进行突破，这一点在现如今资讯发达的时代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想必余书竞和宋渝二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那天青山将宋渝和余书竞带回刑警队时，并没有遮掩，宋渝和余书竞二人都是知晓对方都在刑警队里接受审讯的，而以警方的审讯手段而言，也势必会对二人诈供，让他俩因为争取坦白从宽的机会而招供，但是从他俩第一次的口供来看，竟然完全没有提及到对方，也十分默契地表演了一出一无所知的戏码。 侦讯过程持续了好几天，想必在整个审讯的过程当中，警方应该不止一次地对他们二人提及对方已经完全招供这种话，但是时隔多日，余书竞因为证据的缺乏而被释放，宋渝却是没有半分松口，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侦讯的过程夜初并没有全程参与，但是却简单几句话归纳总结了整个结果，燕青山立时明白过来夜初所想要表达的意思，点头开口道：“是奇怪，只不过当时大家一心想要在宋渝身上打开突破口，谁也没有静下心来细想这里面的原因，所以才导致宋渝的自杀。 其实早在我们第二次采用诈供的方法时，宋渝和余书竞就应该已经猜测到了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有限，以至于他们由头至尾都没有再多吐露一个字。宋渝的自杀行为，怕只是做出的反抗吧！虽然无声，但却激烈，比瞎嚷嚷要凑效得多！” 夜初点头，补充道：“只怕宋渝此举之后，警方不仅不敢再对其实施强有力的审讯，而且还要以证据不足的缘由不得不将其释放。不止如此，针对此次行动的失策，警方还必须拿出说法来，正面回应大众舆论的质疑声音。” 一听夜初提到了警方目前绵连的舆论压力，两位在场的领导即刻了然，刑警大队长毫无顾忌地开口道：“这也就是我们警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啊！破案时效不达标，群众们即认为我们偷懒；破案的过程不够温和，群众又认为我们暴力执法。唉！不好做呀！” 局领导闻言，固执的摇了摇头，开口训斥道：“即便是再难做，我们也要去做！难道仅仅因为这么一丁点儿的困难，我们便不去做了么？就因为群众对我们有了不同程度的审视目光，我们就懈怠、就敷衍了事？ 就是因为现在的标准多了，所以我们才要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要不然拿警察来干什么？” 领导说得强势，每一个字吐出来都铿锵有力，说得燕青山和刑警大队长齐齐地低头称是，夜初有些看不明白，但却明白了局领导话中的意思。不管怎样，燕青山对于此案的侦破权并没有丧失，接下来他需要费脑的是，如何对大众拿出应有的说法来。 送走两位领导之后，夜初浑浑噩噩地跟在燕青山的屁股后面，宋渝的伤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除了头顶上有两个青包之外，其他都是完完整整的，整个一雷声大雨点儿小的阵势，只是医院和警方为求事态能够稳定，强留着宋渝在医院彻底检查，就怕他今后落下个脑震荡什么的，讹政府一笔怎么办。 而燕青山现下忙着跟学校、家属以及媒体解释，于夜初而言就是管他屁事，只是燕青山霸道地拉着夜初一道儿串游不让他离开，夜初无奈，只好游魂一般地跟在燕青山的后面。 宋渝被送进医院之后，燕青山再也找不到借口勉强监管宋渝的行动，宋渝的家人以及李婷闻讯赶至医院探望，随之而来的，还有渝都市的主流媒体，燕青山铁着一张脸应对所有人，道歉的全由下面的人做足了，而他前前后后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媒体一句：‘不方便透露’，而后便了事儿了。 夜初还以为燕青山会拿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呢，没想到其采取的方案居然是负隅顽抗到底，这家伙，简直了！ 要说燕青山此时的压力也算不小了，宋渝出事之后，不仅是来自学校的压力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层出不穷，就连案子本身的线头子也因着此事的关系而断了。现如今，他们之前所掌握的两个方面的发现，已经算不得什么发现了，侦破过程再次陷入了泥潭，前进不得。 对此，燕青山差点儿就要逼死夜初了，就连夜初的小说初稿燕青山也厚颜无耻地拿来看了好几遍，生怕夜初会在小说里面再写出什么幺蛾子，逼迫夜初赶紧完稿，对于此时的燕青山而言，夜初已经成了一个大仙，至少在此案上，夜初这个大仙名副其实。 夜初哀叹，扯着燕青山的膀子嚷嚷：“燕大警官、燕大侠！你这样没日没夜地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合着你认为我比凶手还要凶残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很容易对外界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会让人家以为我们俩之间有什么私情！” 燕青山瘪瘪嘴，耍着无赖：“私情就私情呗！反正你夜初光棍一个，而我又是一离异人士，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干嘛！你现在的关键任务就是给我分析分析案情，我们从头到尾地将几起案件梳理一遍，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或许能从中找到突破口也不一定呀！” 夜初冷哼：“梳理案情便梳理案情呗，你把我的笔记本电脑还给我呀，至于吗？把我当狼崽子一样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