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一直缺席的老葛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纸人张’那堆满纸人的房子瞬间变得空空荡荡，而舒俊也很坏心眼地将‘纸人张’的地窖通往外面的地道口子给堵死了，活活地将一个联通的空间变成了两个空间。 梁依依和金雅妮则是接过了舒俊的接力棒，充当起了‘老将头’的助手角色，开始忙上忙下地为‘老将头’准备各种的东西。 梁依依找了个空档，神秘地探究追问‘老将头’，询问其关于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怪的事情，并问其到底是否能看到飘荡着的游魂。 ‘老将头’听闻了之后双眼放光，没想到在小分队里居然还有一个对此如此上心的人，主动询问起了这个问题，可比朽木舒俊要具有主动性得多啊！只是梁依依是个女的，如果收为弟子的话，在以后的做法当中恐怕多有不便，这一点可惜了！ 一脸八卦之相盯着‘老将头’的梁依依根本就不晓得对方的脑海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一门心思地想要知道‘老将头’的秘密，等了好久才听见对方那神秘低沉的嗓音缓缓从前方传来。 “这个，鬼魂嘛，当然是有的！古书有云：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 人的魂魄其实可以分为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和幽精，也可以称作天魂、地魂、人魂或者是元神、阳神、阴神。唉，总之各派的叫法不一，但总体来讲都是一样的东西。 七魄呢，则分别是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它们分别附身在人体的其他脉轮之上，可以称之为命魂。 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如果少了其中之一，那么剩下的将会因为缺失而慢慢消散，久而久之人也就命不久矣！这些可都是古书上有过记载的，是古人传下来的智慧，真真实实地！” “啊？还当真有这些啊？古书记载？什么古书啊？上面到底是怎么说的嘛？” 梁依依的主观能动性很受‘老将头’的赞赏，‘老将头’也因此找回了在舒俊那儿所丢失的自信，摸了摸下巴笑呵呵地开口道：“很多古书上都对人体的精魂有过记载，像《左传》啊什么的，就很出名！另外我们道家的很多书籍都分别记载了，而且还记载了各种离奇的事件。 依依啊，我看你双眼清亮，颇有道缘，要不然等这次的案子结束了之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如何？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弟子，你也好在这方面有个系统性的发展。你看怎么样？” 说着没两句，‘老将头’就开启了他忽悠别人收弟子的功能，原本还一脸八卦样的梁依依听到了之后背脊骨直发凉，打了个冷战说道：“这个……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老将头’，本来我还以为你挺高深的一个人，结果没两句我反倒觉得你像是个搞传销的头目，想要发展我成为你的下线。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宁愿这次回到省里之后专心致志地练习我的散打，争取早日当上一个名副其实的散打冠军，也不想成为你的下线，再去忽悠别人。” 梁依依态度的陡变让‘老将头’很是愕然，面子上也有些下不来台，转而开始走起了高冷路线，将舒俊和梁依依等人给晾在了一旁，对那些有求于他的村民们也不冷不热的。 ‘纸人张’的法事是从他的房子那里开始的，而后一路进行到了‘纸人张’的坟前，所有的村民们几乎都是浩浩荡荡地跟在‘老将头’等人的后面，包括才出生几个月的小孩儿都被家里人给抱了出来，就怕一个没注意会惹来‘纸人张’的嫉恨，继而引火上身。 一场又跳又唱的碎碎念之后，‘老将头’也给累得不行，他将装有祭祀驱邪的盐茶米豆布包分发下去，让村里的每一个人挨个儿上前从布包里抓出一把，撒在‘纸人张’的坟地周围，而且每个人撒完之后都一定要双手合十在脑门前，默念上几句超生的话。 此举可谓是用心良苦。 因着梨县村村民们早前的有意隐瞒，小分队的调查工作一直深入不下去，好不容易列出来的符合凶手的几个特征，都没能在村子里展开有效的比对排除。 而这次借着‘纸人张’的法事，由他们村子里的村民自行督促组织，但凡是不来的人，都有可能被冠上拿全村人性命不当一回事的大帽子，如此大费周章的引蛇出洞，才是‘纸人张’和舒俊最初将陈茉莉的事情通过农家大哥给泄露出去的根本原因。 法事从很早就开始进行，除了‘老将头’每隔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在‘纸人张’的坟前转圈念经之外，舒俊几人无一不是时时刻刻地站在坟前，紧盯着那个布包，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观察着每一个上前来撒豆的人的手脚和身形。 时间过得很快，村民们排着队挨个儿撒豆也进行得七七八八了，眼看着后面排队的人已经所剩无几，舒俊不禁皱紧了眉头转眼看向‘老将头’，后者也是神情紧张。 如果说所有的村民都到了这里的话，那么如果挨个儿都没能查找到相应条件的凶手，那岂不是说明凶手并非是村子里的人？又或者说，那些凶手留下的线索，根本就是故意转移视线的？ 可是那明明白白的手掌印印在衣服上，尤其是杨宝发身上的那件，还清晰可见掌纹和指纹，这并非单纯的伪造就能伪造得出来的，那又怎么说明呢？ 想不通事情的始末，而后面排队的村民们也逐渐见了底儿，小分队的人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恰逢此时，站在舒俊旁边的梁依依突然紧张了起来，伸手轻轻碰了碰舒俊，而后悄声开口道：“舒俊，你看！那是不是葛家生的伯父，老葛？” 舒俊一眼顺着梁依依的目光望去，果然在人群的尾端看见了浑身不自在的老葛，与周围村民们那些或郑重其事、或谈笑风生的态度很是不同，仿佛此次到这里来祭祀‘纸人张’并非他所愿一样。 这么明显不同的态度立马引起了小分队所有人的关注，尤其是轮到老葛到布包前撒豆之时，小分队的人还惊奇地发现老葛的双手和双脚居然比一般人要大，至于是不是有杨宝发衣服上的手印那么大还不确定，但是老葛的手脚的确是比一般人的要大上许多！ 此时的舒俊才猛然回忆起前后几次事件发生之时，好多村民们都先后跑到现场看热闹，陈茉莉尸体被发现之时、杨宝发被袭击、陈茉莉的葬礼等，只是，这些场合好像都没有出现过老葛的身影。 难道是老葛本身和村子里的人就不太往来么？难道他和‘纸人张’也是一样的么？他们两人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呢？ 那个隐秘的地道和地窖，老葛第一次接舒俊他们抵达梨县村时发生的事情，杨大嫂那无意间透露的许多年前的往事纠葛，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抑或是，这些看似巧合的事件，其实都彰显了‘纸人张’和老葛之间的隐秘关系？ 不管是何种原因，总而言之，待所有村民们都排队撒完了豆之后，小分队的成员们无一不是将最为重要的嫌疑放在了老葛的身上，连‘老将头’也不例外。 撒豆完成之后，小分队锁定了首要的嫌疑人，那么接下来就要进行第二项重要的试探活动，焚烧‘纸人张’所有的纸人！ 其实早在那些花花绿绿的纸人堆放在了‘纸人张’坟前时，众人就有过即将要焚烧那些纸人的猜想，只是‘老将头’等人一直都没有主张而已。先如今待‘老将头’将这个环节说出来之后，好多人都交头接耳地表情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说着自己有多么的能干和聪明，除了一直没有言语的老葛，仍旧保持着那份小心和不自在。 点火之后，‘老将头’先后在‘纸人张’的坟前烧了好些纸钱，而后一个接一个地将堆放在坟边的纸人放在火上焚烧，边烧，还一边抽空打量着村民们的表情，尤其是老葛。 等到所有的法事过程都结束了之后，已经快要到中午时分了。‘纸人张’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村长也很是殷勤地邀请小分队到他的家里吃饭，说是要代表全村的人感谢小分队。 村长的这一举动明显是得到了全村大多数人的支持的，当小分队一行人刚刚到村长家里落脚不久，就有动作快的村民很热情地端着自家里的菜过来支援村长了，放眼一看，桌上全是rou，馋得小分队的一行人内心很是激动，巴不得下一秒就能将桌上的食物全都放进自己的肚子里。 自从上次他们目睹了舒俊海吃甲鱼的那一幕之后，这几天以来根本就没怎么像样地吃过荤菜，难得一次性见到那么多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上了饭桌，连正事都不想要再多谈，只想着能够尽早填饱肚子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