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衡江军报
只是经历了这一番，那想上位的心思被撩拨的热了，如何便能冷却下来。兄弟二人对父皇比往日更加恭敬孝顺，在父皇面前也表现的和和睦睦，暗地里却加紧动作，暗暗角力。那二王手下的人也没闲着，鼓吹造势，打击对手，忙的是不亦乐乎。朝廷因此是暗流涌动，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绍统天子对这些却是不管不问，那些上奏预立太子的奏本一律留中不发。一开始还召见一下安、杨等人，后来干脆连他们也不见了，整日里呆在深宫之中，与那方士谈玄论道。 京城之内消息本就灵通，这件事慢慢传开，现下百姓们纷纷议论的都是皇上如何得病，病又如何好的，到底是立长还是立幼这件事。有些夸张的说的活灵活现，神乎其神，仿佛亲眼得见。 袁真听到这些，忽然想起在那清风寨中，曾听到贼首似乎说到什么康王之类的话，不知道是否与此事有所关联。 这时门口又进来二人，其中一个还没落座便嚷嚷道：“我说诸位，你们说的这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如今这最新的消息是什么，大家伙儿知道么？” 那些正在谈论的茶客们听的他这么一说，都住了口，将眼睛都瞅向他。 来人见客人都看着他，倒也不卖关子，接着道：“我那妹婿在兵部里当差，中午饭的时候来到家里，透露了个重大的消息。早上部里接到急报，西秦国起兵五万，朝西边的衡江郡杀奔而来。亏得边军统领宇文浚将军苦苦支撑，才将西秦军暂且挡在衡江西岸。只是兵力过少，才急报京里派出援军。” 那人停下话茬，饮了口茶，又接着道：“原来这朝廷里近日发生的事早有细作报于那仇国西秦，那西秦便瞅着这个空当，想来捞些好处。朝廷里的大佬们听说早已进宫求见皇上，却未得见，现下还在商议如何处置此事呢。” 话音未落，那些茶客的声音又起，议论的却是这件事。 这些事对袁真却是毫无影响，他见天色已晚，估计也难听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便出了茶楼，在偏街找了间简陋的客栈，暂且住了下来。 晚间宿在客栈，他无事可做，仍旧将李大人教给他的刀法用手默默地比划一番，只到觉得有些疲惫，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袁真就起床了，胡乱吃了几口，仍旧到大街上去打听消息。将近大半日的时候，终于被他问到那傅府的所在。 袁真按照那人的指点，找到了傅府。那间府邸还算有些规模，但在京城里就显得很不起眼了，门头上的匾额也早被摘下。傅一山入狱之后，傅府树倒猢狲散，那偌大的傅府也被官家没收，充了公。如今已是大门紧闭，袁真敲上半天，也无人应答。他又去到临近的大街，向那些商家住户打听，却无任何消息了。 此后，他白天便在这京城里打听消息，晚间就宿在客栈里琢磨刀法。偶尔想到安小姐、翎儿及天养，心里便有些怅然。如是过了二十来天，竟把这云阳城大大小小的街道跑了个遍，可仍无他娘亲的一点消息。 眼看他交在柜上的盘缠就要使完了，那店小二便在当天夜里敲开了他的房门。 “请问这位小客官，您这柜上的银子刨去今天的使费，也就没有了，您看您是续上，还是明天要搬？”那店小二皮笑rou不笑的道。 袁真是头一次出远门，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银子这么快就用完了么？”他向那小二道：“店家，你看我是到京城来寻人的，如今人还没寻到。我先在你这店里暂住几天，待寻到了人，一并还你。” 那小二一听这话，便沉下了脸，“那白住店的都是你这套说辞，我可见得多了。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也学会了。如今是有钱住店，没钱走人，没有许多啰嗦。”又道：“明日中午时分，没有银子交到柜上，你便请吧。”说完，也不再理会袁真，转身就离去了。 第二日，袁真早早就出了门，却没去打听消息，他来到街上向找些零活，好挣些银子。谁知京城里打短工也是拉帮结伙的，他一个外地小子，根本找不到活干。 他也想过去找安小姐帮忙打听娘亲的下落，一来当时并没有听清她的住址，没头没脑的去大街上打听，恐怕于她的清名有碍；二来他从心里好像就不愿意去求她似的。想去找天养和尚，也不知他去了何处。想了几回，终于绝了这些念头。 挨到晚间时候，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客栈。那小二早早就在店门口候着，一见到他，便问：“客官，今日有银子了没。”袁真摇摇头，将找不到活的事向他说了一遍。 那小二说：“既没银子，还请客官就搬了去，这客房也好让于别的客人。” 袁真道：“店家，你看这天色已晚，我实在没有去处，你容我暂住一晚，明日一定想法还了你的房钱。” 小二又上下打量了袁真一番，道：“这样吧，我那后院还有一堆干柴没劈，你去劈了，再帮灶上挑些水，就当今晚的房钱。明日再无银子，可别来啰嗦了。”又道：“今日还没吃饭吧，灶上还有些冷饭，你充充饥，有点力气好劈柴挑水。” 将就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仍旧出去找活，同头一天还是一样。晚间回到客栈，那小二依旧等在店门口。这次任袁真好说歹说，也不肯放他进去了。到最后被他缠不过，小二便道：“你在这京里寻人到如今也有一个多月了，我看多半是寻不到了。你还是想办法凑些盘缠，好回乡里吧。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听说那城门外大营里正在招兵，看你这模样也有十六七了，何不去营里当差吃份口粮，也不至于饿死在京里。趁着现在城门还没关，你赶紧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