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七位酋长（1）
格罗姆高议事厅中，老师萨尔闷不做声，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所有兽人将领全都低沉着脸，有的则悄悄盯着大酋长，暗自揣度接下来自己的命运。 老师萨尔长出一口气，站起身，在场之人瞬间都提起十足精神，等待着这位大酋长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的话。老师走到作战沙盘前，驻足凝视，开口讲道：“五百格罗姆高新兵，被古拉巴什巨魔困在伽什废墟，后有大河，前有劲敌，两旁具备丛林挡住撤退之路，他们苦苦作战，宁战死不投降，最终全部牺牲。这在整个部落战争史上是最为惨痛的一次失败！五百名重甲战士！他们是部落在东部王国最为精锐的部队啊！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如此错误的战略部署竟然是出自你的献策，霹雳，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酋长，带队作战的是我，是我不够英勇，没有将那些兄弟安全带回来，罪责在我，请不要处罚霹雳！”德拉诺什向前一步，单膝跪地，主动领罪，我知道，他是准备替我背锅。真是个好兄弟，可你哪知道现在的我，完全就是金度的一颗棋子，金度就是利用了你们对我的信任，才炮制了这次战役。你现在又这样做，正在渐渐步入金度的陷进中啊。将部落削弱后，再用同样的方法重创联盟，如果一切都按照金度的计划发展，那么血神哈卡降临后，将再无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德拉诺什，你拼劲全力战斗，毫无罪责可言，退下吧！” 老师萨尔摆摆手，示意德拉诺什回到座位坐下，继而，他瞅瞅我问道：“怎么，德拉诺什主动替你承担责任都换不回你一句感谢之言吗？霹雳，你到底是怎么了？自从环形山任务结束后，你便认为你有足够的资本可以骄傲，可以任意践踏战友的信任了吗？” 此时，我这个傀儡躯体依旧没有说话，也许没有金度的指令，傀儡是无法自己做出决定的吧。老师啊老师，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弟子现在很奇怪吗？这是个傀儡，不是我！我就算在意识位面拼命呐喊，甚至撕破喉咙，但老师萨尔又怎么会听到呢？ “霹雳！”老师萨尔凝视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加重，一向宽容的老师，终于生气了。他怒叱道：“你难道对着五百条部落英灵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 “大酋长！”德拉诺什再次打断老师的话：“请原谅我的冒失，大酋长，霹雳也许因为此次打击过重，一时无法接受吧！” “可我看他一点惭愧之色都没有！” 老师，老师，你继续，骂的再重些，最好能出手给我几拳，这样你就能发现我的异常啦！我在意识位面，不停的絮叨着。 “好吧，就当德拉诺什说的没错，你先下去，直到你恢复正常，可以将这次战略失误的原因解释给我听为止，在此之前，格罗姆高的一切军事会议都不允许你参与！”老师伸手指向门口，加重语气：“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哎呀，老师你怎么就这样草草了事了呐？真是让我难过，你若是再激烈一点，肯定能发现我的异常，那样我就可以逃出这樊笼，拆穿金度的嘴脸啦！ 坐在议事厅最后的金度，暗自指挥这个灵魂傀儡，准备走出议事厅，此时，我听到身后，德拉诺什依旧在为我辩驳着：“大酋长，霹雳对部落的功劳远远大过这次失误，您不应该这样对他！人无完人，岂能常胜不败！” “注意你的言辞，德拉诺什百夫长，那是五百条鲜活的生命，整整五百条啊！错就是错，怎么可以因他对部落有功就赦免他此次的罪过！” 哎..........德拉诺什是好兄弟，老师萨尔也是明智的大酋长，现在，还我清白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我必须迅速脱离这个躯壳。 我向黑暗中喊道：“拉格纳罗斯！做好准备了吗？马上帮我脱离这个躯壳！” “喂，蝼蚁，到底想好了吗？一旦脱离，你也许永远都回不了啦！” “别废话，机不可失，如果我就这样走出议事厅，就会永远被金度控制下去，趁着现在人多，他即便发现我脱离rou体，也不敢做过大的动作！” “好吧，如你所愿！”拉格纳罗斯猛的爆发出炽热火焰，我感到自己的灵魂被熊熊火浪急速卷起，继而冲走。 炽热之火炙烤着我的灵魂，我必须忍住这些疼痛，灵魂脱离rou体，就好像一个人被活生生脱去皮囊般艰难，此时，那些炙烤疼痛尚属其次，最令我撕心裂肺的是来自挣脱rou体的那一瞬间，灵魂元素中那些本来严丝合缝连接住rou体的丝丝灵魂束，必须被活生生的扯断，如此，灵魂才能算是彻底脱离rou体。这就好像吃莫高雷披萨，拿起一块时，那些芝士粘连不断的情景。不过，吃披萨时很幸福，而扯断灵魂束，可以形容的词只有痛苦。 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在拉格纳罗斯的帮助下，我的灵魂彻底从rou体内剥离出来，此时的我，转而成了个轻飘飘，晃悠悠的游魂，不同于那些可以被人看到的，早已实体化的怨灵恶鬼，我这种单纯的位于灵魂位面的游魂，连一丁点重量都没有，就更别说可以影响到他人，被他们所关注了。 但我并不后悔，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一直坚信这句话中的道理。 疼疼疼疼！我反复揉搓扯灵魂体上的留下的撕裂伤痕，被扯断的灵魂束也仿佛有弹性般的，再次缩回了我的身体中。很好，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安全实现，现在，是时候开始对金度的报复了。 我信心满满，可就在我给自己打气之时，我突然发现周围竟然挤满了许多如同我一样的游魂，他们正在傻傻的看着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灵魂位面竟然还存在着这么多同类，我大致扫了一眼，那些游魂，有人类，有矮人，有兽人，也有巨魔。有些穿着海盗服，头部好几道伤疤，一想就是打家劫舍时，被人自卫反击死翘翘的。还有的穿着雇佣兵服饰，大腿鲜血淋漓，也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雇佣兵死于争斗，这也在情理之内。 可是，我坏视一圈，这些人的状态，不是旧伤，就是伤的不重，不该殒命啊？而且他们大多是壮年，更不可能是老死的，到底是这么回事呢？ 就在这群游魂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萎缩在议事厅墙角，好像生怕我看到他似的。我缓缓向他走去，贴近之后仔细确认，果然是他！这着实令我火冒三丈，这家伙，一副兽人嘴脸，身体瘦弱，与那些强壮的兽人战士相差甚远，他浑身被魔法侵蚀，千疮百孔，不是当初那个企图置我于死地的官二代，小阿格罗戈什还能是谁？ “是你！”我用力将他提起：“怎么会是你这混蛋！” “霹......霹.....霹雳，你，你，你，你好！”官二代双脚离地，哆哆嗦嗦的说道。 “好个屁！没看到我也成游魂啦？怎么好的起来！”此时，我的脑海中将这官二代的一切罪行都过了一遍，根本不懂军事战略，嫉贤妒能，杀害亲生父亲栽赃给我，勾结新部落的酋长约林.死眼，摧毁了格罗姆高，害我整整昏迷了好几个月！这笔账，都还没找他算呢，这家伙就挂啦，现在可好，游魂被我抓个正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到这里，我一顿连珠炮式的重拳，全部招呼在他腹部，打的他哭爹喊娘！呕吐不止！哼！坏心眼的家伙就得需要教育！ 打也打够了，着实也打累了，我顺手将官二代仍在一旁，教训完得了，我还是比较豁达的人，出了这口怨气就好，反正指挥官老阿格罗戈什也复活了，格罗姆高也重建了。一切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挽回。 我左右看看，议事厅中老师正在与诸位将领分析如何防御接下来，古拉巴什帝国有可能发起的突然反攻，可是现实位面就在眼前，我却感到我与那个世界有层玻璃隔着似的，说话他们听不到，触摸他们，他们也没有感觉，真不知道，我的第二步计划还能如愿与否。 看看那个不成器的官二代，还在地上打着滚，我没好气的说道：“喂，行啦，都是游魂，死不了！别装啦！” 官二代龇牙咧嘴，胆怯的缩在墙角，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怎么，突然灵魂出窍啦？” “我？哼，一不小心，错信了和你一样的jian佞，这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不是我说你，你身为督军之子，本应该为部落去战斗，可你却投靠了什么约林.死眼，还搞个什么炮轰格罗姆高！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因为你这个不孝子，整个人都苍老了一圈！” 官二代哭丧着脸叫喊起来：“我是被逼的，约林.死眼许给我高官厚禄，可是他这家伙不但出尔反尔，还要了我的命！现在，我什么都没了，甚至变成个游魂后，都被他控制在手里，我才是最惨的那个人！” 我稍稍正色一些，问道：“你是说，你现在变成这幅模样都被还在被他控制着吗？” “不然呢，你问问他们，他们哪个不是被约林控制着，走又走不了，死也死不成，我们被困在荆棘谷内，根本出不去！真不知道他留着我们还有什么用？” 嘶，官二代这么说，倒是引起了我不少的兴趣，如果约林还在控制着这些游魂，那不就是说约林这个家伙，可以自由往来灵魂与现实位面？没错，我记得在我第一次遇到老师萨尔时，他也是以灵魂状态与我进行的沟通，嗯，看来，只要学习肯用功，灵魂也能玩沟通。 我向前几步，蹲在官二代身边，拍拍他身上的灵尘，说道：“唉，唉，行啦，别躲啦，不打你啦。你瞧你那怂包样！”听到我这么说，官二代才想吃了定心丸一样放松下来，我一边拍一边问道：“你说，你们被约林.死眼控制着，可是他有什么本事，能控制灵魂位面的游魂，要知道，灵魂位面是独立于任何空间的位面存在，可是我看你们在这里很自由啊，也不像被束缚在这里的游魂。” “我没有骗你，我们被烙了灵魂烙印，只要离开荆棘谷半步，约林.死眼立刻就会知道，不信，你看！”官二代说到这里，亮出胳膊，我仔细看去，果然，在他手腕处，有一个眼睛模样的印记，这个眼睛印记没有眼珠，如同约林.死眼那颗空洞的眼眶一般。因为烙印的关系，官二代的手腕处如烟雾般飘散着，足见印记威力之强。 “就是这个印记，我们所有的人，都被约林印上了死眼印记，不但完全丧失了自由，甚至连斗争的能力都没有留下分毫。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有的生前是身经百战的海盗，有的是精通奥术的大法师，还有卓越的猎手。可是他们现在呢，只能被禁锢在这里，整日浑浑噩噩，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听到官二代如此说，其他的游魂也纷纷叫嚷起来。 “没错，我曾是黑水海盗的二当家，海角船长最信任的战士，可我压根就没想到，我没死在对血帆海盗的战役中，却被约林.死眼这家伙要了性命！” “约林的禁锢术过于强大，我曾是库尔森部队的大药剂师，大咒术师，可是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至今都无法破解这个死眼印记。这个咒印太可怕，太强大了！” “还有我，令荆棘谷野兽们闻风丧胆的猎人，面对虎王邦加拉什我都不曾胆怯过，可是当我被烙上这个印记后，我就完全成了个废物，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 游魂们争吵不已，七嘴八舌的诉说着他们的来历。 不过，从他们的话中，我听到了一个共同点，难怪刚才看他们时，没有发现致命伤。他们似乎全都死于约林.死眼之手，并且，夺取他们生命的方法，全都和官二代一样，被约林.死眼用那空洞的没有眼珠的血红眼眶看过。这或许是血环兽人的某种诅咒，没错，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这样。可我不一样啊，我是自己脱离的rou体，我能感觉到，我身体内的力量并没有流失殆尽.............但是约林为什么会杀掉这些人呢，并且将他们这些没什么用的游魂禁锢起来呢？如果单纯为了争夺权力，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到底是为什么呢？ 啊，当想不通某件事的时候，就应该向这件事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去思考..............我闭起眼睛，冥想起来、 现在只有我明白金度的计划，结合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事情，我把这些疑点归纳为两点。第一，他一定会假借转嫁哈卡给其它孵化体为由，做个仪式，而这个仪式实则上是为了将哈卡召唤到现世的仪式。他之前对我百般服从，就是为了不让我起疑心，安静的等待时机成熟。第二，他控制我的傀儡躯体，发动战争，暗地里却勾结古拉巴什巨魔，一场阴谋下，大大削弱了部落和赞达拉部族在荆棘谷的力量。从他这两个行为上看，金度肯定在谋划着整个古拉巴什帝国的掌控权，他想借着召唤出哈卡的伟业，树立他在艾泽拉斯所有巨魔心中，哈卡代言人的形象。 可是，有一点我却想不通，金度的动作这么大，那个约林.死眼同时也在暗地里做着小动作，按理说，这两个有野心的人，不可能不为争地盘而导致某些争斗和冲突。约林是新部落的联合酋长，如果我是他，就一定会奴役荆棘谷这群巨魔作为生力军。同样的，金度若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哈卡代言人，也必须争夺这些巨魔臣民，可是，他们偏偏却没有过任何矛盾，甚至连一丁点的交集都没有，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这个问题，不得不引起我的怀疑.........等等，想到这里，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难道，他们不是恰巧没有产生矛盾，而是根本就不会产生矛盾！也许.........他们早就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这个共识，就是他俩所做一切的原因和出发点。想到这里，我猛的惊醒，没错，一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