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徐傲眼见王家小少爷往自己走来,虽然表面有些不耐烦,心中却是暗喜,这人还算识货,知道自己是个难得一见的对金钱没什么兴趣的世外高人。 正当徐傲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考虑等下王家小少爷来了之后要如何装作高人模样指点他一番的时候,才尴尬的发现,王家小少爷完全无视了这一桌,径直穿了过去,走到了窗边一位白衣公子的身边坐了下来。 那白衣公子一根白色的发带简单束起头上的长发,身上里头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衬,外头罩着白色的长褂显得十分单薄。这个一身丧服的王八蛋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之前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要知道,能躲过徐傲胜似一品高手的灵觉,这人不是身怀什么宝贝,就是修炼了某些隐匿行迹的功法。在徐傲的印象中,凡是修炼隐匿行迹功法的家伙,不是刺客就是贼。 王家公子显然不那么想,这人的一身打扮和神态完全就是他心目中期盼已久的大侠模样。那种云淡风起而又波澜壮阔,那种淡泊名利而又名扬天下的气息简直是扑面而来。如果他不是隐藏不出的高手,简直对不起这一身打扮。 “这位公子,敢问高姓大名?”王小少爷很少这么屈尊降贵的主动与一个人说话,谁曾想,这个人居然不搭理他。 徐傲在一旁险些没跳起来指着自己告诉王小少爷,你眼前的傲爷才是淡泊名利的高人!那个浑身裹的跟奔丧一般的家伙铁定不是刺客就是贼! 王小少爷眼见那个浑身白衣的侠客不搭理他,当即用力的咳了几声,这才成功吸引了看着窗外的白衣侠客注意。那侠客冷冰冰的瞄了他一眼:“你喉咙有事?” 王小少爷干笑一声:“没事没事,只是天气干燥,想讨一口酒喝。” “要喝酒就自己找掌柜的要,没钱就去给掌柜的洗盘子。总能混到一口酒喝。”白衣男子慢悠悠的说完,拿起桌上的酒壶,一仰脖子,一道银线从壶中直达他口中。那副模样,真个是说不出的潇洒。 王小少爷这下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不出的尴尬。还好这时候楼下的喧闹声替他解了围。 等他跑到栏杆边徐傲的桌子旁寻了个位置坐下,只见楼下牵驴进酒楼的怪人正揪着一个黑瘦汉子的衣领叽里哇啦的说些什么。只是无论他喊的多大声,桌子拍的有多响,黑瘦的汉子就是不答话。 牵驴的怪人十分恼怒,当即一个巴掌猛扇了过去。谁曾想那黑瘦汉子居然好似没有修行过武功,随着这重重的一巴掌,半边脸颊整个肿了起来,人也是脖子猛然一歪软了下去。 牵驴的怪人从黑瘦汉子紧握着的手中扣出了三颗金弹子。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是小贼遇上了高手。哪还有不损兵折将的道理。 几个显然与黑瘦汉子一路打扮的男子纷纷站起身来,将拦在面前的众人推开,围住了牵驴的怪人。 “他们是一伙的?”王家小少爷问道。 一见王家少爷问的,二楼自然是一片抢答之声。不一会儿徐傲就明白,下头这四名穿着打扮极其相似的,就是附近城池里闻名遐迩的泼皮无赖。仗着自己学过几年功夫,遇到露了财的外地人,他们一个是偷,偷不着就抢,抢不到就背后拍闷棍。据说有不少外地人吃过这个亏。 一听说瀚海四刀客与人发生矛盾,二楼各个雅间之中顿时涌出一大波人。这些人或持着酒壶,或挽着美人,说说笑笑之间倚着栏杆往下看,真的好似看戏一般热闹非凡。 王小少爷心中黯然,想不到自己向往了那么久的武林人士如今真的出现在眼前,居然就是如同演猴戏的猴子一般,除了卖丑就是要钱罢了。 他意兴阑珊,懒得多看,于是拿了徐傲桌上的半壶酒,学着那白衣人的模样自斟自酌起来。 徐傲对于打架本来不感兴趣,可毕竟是学武之人,本着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精神,当即精神头十足的趴在栏杆上,跟着一群人起哄叫好起来。
其实倚着徐傲真实的性子,他多半只会静悄悄的看,绝对不会做出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可是如今身在北狄占领的达州城,又做了这个纳善小王爷封的什么天师。不努力改变性格,万一被有心人瞧见了,一联想就明白,这个徐傲就是那个徐傲。小心些总没有大错。 片刻之后,楼下依然是呼喝声起,曾经的瀚海四刀客如今的瀚海三刀客纷纷拔出刀来。与这个牵着驴的怪人战作一团。只见怪人就手持一双筷子左拨又撩几乎没什么大的动作,整个下半身更是纹丝不动。而反观瀚海三刀客这边,刀光剑影闪个不停,晃的人眼睛发花,听的人耳朵发麻。 只见最胖的那个刀客大喊一声,单刀忽的变作双刀,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另一个男子舍了长刀,抽出一柄短刀,专挑怪人的破绽下手。俗话说得好,一寸短一寸险,这人显然是打算搏命来了。最后一个瀚海刀客,居然彻底舍弃了大刀,反倒是从一旁的包裹里头拿出了一个木匣。居然从中拿出一架强弩。 楼上众人一阵惊呼,弩这种东西可是违禁品,在大燕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虽然现在达州城已经被北狄占领了,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来,也是极其犯忌讳的事情。他们就不怕时候被秋后算账吗? 楼下你来我往打成一团,端坐中间的怪人也由不动变成了微动。四周的桌椅杯盘早就在混战中变成了一片狼藉。一楼其他的客人纷纷退出店外看起了热闹。基本抱着一种谁要是落败了,他们正好趁机上去捡个便宜的心思。 楼上更是站满了一堆好事之徒,对着楼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瞧热闹的态度。 二楼那名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放下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