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梵行

    天真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倒，差点摔下树来。第一长乐长袖一挥，天真便如清风所托，两人随即飞了下来。

    “家主，你怎么可以这样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面前，吓死我了！”第一天真马上用抱怨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其实他心里在想，就这么一眨眼时间，家主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呢？他该不会已经发现商主的存在了？。一想到商主有可能因为被发现而离开月下潭，第一天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说话的？真是没大没小，越大越不懂礼数！”第一长乐刚想训诫，但随即又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你怎么像丢了魂似的？我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你居然也会被吓到？还有，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做什么？”第一长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四周扫视了一番。

    天真一听倒是松了口气，只要商主没有被发现就好。

    “谁说我自言自语了，我是在背诵参悟《幻秘》的心诀好吗？我正参悟到兴头，被您给这么一打岔，简直丢了七魂六魄，您说这能不被吓到吗？”冠冕堂皇的说辞，第一天真信手拈来。天真话刚说完，眉头突然又是一皱。自己刚把不想突破五识的事情告诉第一小寒，这转眼时间家主便来了，想必便是那小寒大人告的密。这一年以来，家主从未涉足过湖心岛，这次过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天真硬着头皮问道：“您来这儿做什么？”

    天真言语莽撞，但第一长乐却不以为意。“这次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第一长乐说道。

    “什么事情？”第一天真心里咯噔了一下。

    “最近识通修炼得怎么样？”第一长乐看着天真，不答反问。

    “没怎么样，就这样咯。”天真脸色有些异样，手不自觉地蹭了蹭鼻子。“我要先把四通都好好琢磨透了再冲击五识。”

    “嗯，这样也好，根基更扎实一些。”第一长乐抚须点头，天真稍微放松了一下，但也觉得有些诡异，紧接着便听到长乐家主说道：“但是，你还是得加紧一下，因为三十年一次的南瞻部洲梵行，三个月以后便要开启了，你将和其他选拔的第氏八家子弟一起参加。”

    “梵行？梵行是什么？”第一天真从来没听过这个事情。

    “梵行是南瞻部洲很久以前的一代转轮王定下来的规制，每三十年在南瞻部洲五土中选拔意三识境界以上的年轻子弟到中土那烂陀古遗址历练。原初那位转轮王的本意也是对五土各大家族的恩赐和照拂，毕竟那烂陀古遗址神秘莫测、机缘颇多，每一届从梵行中得到大机缘的子弟，最后大多都成为一代强者，所以梵行颇受五土世家重视。后来形势慢慢也不一样，梵行不仅成为了年轻子弟的机缘，更成了南瞻部洲五土各大家族的一场较量，这场较量关于家族的荣誉和实力。”第一长乐说道。

    “因为派出去的子弟代表了一个家族未来的实力？”天真插嘴说道。

    “对，因为那烂陀机缘颇多，但也比较凶险，所以各大家族都会选派最优秀的子弟参加，通过这些子弟的表现，也就能大致看出这个家族未来的发展。”第一长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家主，那烂陀是什么地方？”第一天真很好奇。

    第一长乐抚了一下长须，想了一想然后说道““那烂陀历史极为久远，久远到超乎文字的记载。只知道那地方原来曾经是整个南瞻部洲的圣地，那里汇聚了整个南瞻部洲最强大的人物还有最高深的神通法门。再后来那烂陀毁于一场突如其来的业火之中，大火的具体原因已经无法考证，只知道那烂陀最后幻化成了一片神秘诡异的奇地。”第一长乐眼睛中闪烁着精光，接着又说道：“那烂陀充满奇迹，是无数人向往的地方。只是那里凶险异常，有些绝地就算我是去了也难保周全。”

    第一天真听了不禁咋舌。

    长乐家主看了呵呵一笑，他拍了拍天真的肩膀，接着说道：“怎么，听到危险就怕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呵呵。”

    “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怕呢。要是真的凶险到无法承受，岂不是叫大家去送死？那就不是什么恩赐和照拂了。”第一天真撇了撇嘴。

    “嗯。”第一长乐对天真的推理思维很满意。他刚想往下说，却被天真插了嘴。

    “但是我去不了。”第一天真有点丧气的样子。

    “为什么？”长乐家主有些意外。

    “因为家主您已经下令，我不突破到意应境就不能离开养心湖。”

    “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将我一君！想反了你？”第一长乐抬手就往天真头上敲了一个响头，天真夸张地叫了一声，身子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本来就是你说的，又不是我愿意呆在养心湖。”第一天真装模作样地揉着头，额头皱成了一团。

    “哼，身为上等上品大慧根，你到现在还没达到五识境界，你还有脸说？”第一长乐指着天真训斥。

    “还有三个月时间，到时你要是还突破不了意应境，梵行回来你还得继续在养心湖呆着。”天真捂着头不敢再啃声，长乐家主脸色稍缓，接着又继续说道：“梵行是有划定区域的，总体上，只要在划定的区域内活动，一般的危险基本都是可控的。”第一长乐随即将一本书册递到了天真手上。“这是我们第氏八家历届以来参加梵行的记录和经验总结，你这段时间好好看看。”

    天真打开书册一看，第氏八家历代参加梵行的名单、成绩，还有每个人对那烂陀的见解、险地的描述、遗迹的区域划分等，都有详尽的记载。第一长乐、第七长明、第一无疾、第五无寒等第氏八家名声赫赫的人物，都俨然出现其中。

    “《梵行手记》你稍后再看不迟。”第一长乐说道，“眼下你只有四识的修为，这个修为对于参加梵行而言相对还是比较弱的，一般各大家族都会尽量选派五识和五识大圆满的天才子弟参加。你这个实力有些牵强，我们本来是不想让你参加的。”

    第一天真一听马上抬起头看着长乐家主。

    “但最后还是决定让你去试一试，首先梵行机会确实非常难得，我们希望你能在那烂陀古遗址中找到自己的机缘，要是等到下一届，你也就没资格参加了。再者，转轮王专门和第五妣大人提起你，所以第一广德大人特地传了信回来，要求你参加。”第一长乐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目前东土纷争，大家都在时刻关注中土的举动，但转轮王的态度却一直难以揣测。他突然提起你，我们虽在意料之外，但却觉得是个好的信号。”

    “好啊，我也想参加哈。”第一天真将书轴收了起来，接着又嬉皮笑脸地问道：“家主，这个梵行有什么要求？历练的规则又是什么？”

    “对人的要求很简单，就两点，年龄在三十岁以下，修为在三识境界以上。”第一长乐说道。“在这个硬性要求下，参加梵行的名单是各大家族自己报。但每个家族上报的名额限制不等，我们第氏八家是八个名额。”第一长乐走了几步，接着又说道：“至于梵行历练的规则，这个没有规则，在那烂陀古遗址中，各人全凭本事和运气。唯一有的便是时间，梵行历来的时限都是三十三天。”

    第一天真跟在长乐家主身后，压制着内心的狂喜，就差高兴得跳起来。他不停地做着各种小动作，长乐家主转过头，天真马上又恢复了规矩。

    “你干什么？”长乐家主瞪了天真一眼。天真不敢答话，于是又嬉皮笑脸起来。长乐家主接着说道：“关了一年，这臭习性还是没有改过来。整日子没个正经，就知道整蛊作怪。我跟你讲啊，那烂陀危急重重，你要继续这个德行，小心丢了脑袋。”

    天真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太当回事。

    “哼，你可别不信。”第一长乐看出了天真的心思，“先不说那烂陀本身危机四伏，就说现如今东土各方争霸，你作为第氏八家的超级大慧根，你自己说，明阳氏、山河氏等子弟会怎样对你？在梵行中，生死都怨不得他人，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第一长乐看着天真语重心长地说道。“要不是广德大人指令你参加，八家之前商议的名单里并没有你。但后来想想也是，你不能在继续这样混下去，就算你有大慧根，不经风雨，你也难成大器。方雷振宇那摊事，希望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天真被说道痛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长乐家主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训斥，于是又安慰起来。“不过这也并非不是好事，多经历些挫折磨难，心境就会更加坚韧，这对你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切莫把挫折磨难养成心病，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天真不再说话，随后第一长乐又交代了天真一些事情，并指点了天真一番，直到太阳落山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