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如果有缘，烟北大学见】
不敢再多想，城夏翻出英语磁带，练起了听力。 城夏跟其他人不同，听英语不会犯困，因为他能听懂。 专心做事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了放学的时间。 高中生都会有这种感觉，平常吵着日子难熬，怎么不过的快点。一到临近高考就彻底懵逼，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不够用。 高考就像是一分钟拉屎比赛，很多人憋不出来。 因为肚子里没东西。 城夏肚子里也没东西，可他有办法，能提前知道要求的分量，还能找准别人的坑，伺机偷粪。 这个形容太恶心了。 前排推了推桌子，有人传纸条。 看了看辰曦，她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城夏。 辰曦在纸上写“城夏，你会考哪所大学？” 城夏想了想，回到“随风而去，不期而遇。” 传纸条是每个高中生应有的素质，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别人，所以即便是在临近高考的时候，也没人会拒绝传递纸条。 偶尔还会使个眼色，好像在说，“高考的时候碰到，可要帮我传啊。” 辰曦回了纸条：“你没有想要去的大学？” 城夏回“有很多，可不知道他们收不收我。” 没过多久，辰曦又传来纸条“你早餐想吃什么？” 城夏思考了一会，回道：“皮蛋瘦rou粥，没有皮蛋的皮蛋瘦rou粥。” 城夏用成年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皮蛋跟瘦rou分开，那就不是皮蛋瘦rou粥。城夏知道，这段高三年级末尾的黄昏恋，不会维持太久，他的“真命天女”在大学校园里等着他。 自此辰曦就趴在桌上认真复习，再没有传纸条。 城夏的回答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答案，辰曦也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还有七天就要高考。 七天之后，各奔东西。 青春的华丽绽放，就此画上句号。 这是每个考生的宿命。 你南我北，你东我西，总之很多故事会把原本该在一起的人，分到两个地方。 这样才显得情意缠绵。 辰曦有些害怕。 怕城夏会成为她的依赖，又怕这个依赖会突然消失。 她怕城夏不喜欢自己，还怕城夏喜欢自己，又不能在一起。 女人嘛，总会纠结一些。 辰曦在想：没有皮蛋的皮蛋瘦rou粥，还是皮蛋瘦rou粥？ 放学之后，城夏早早的等在校门口，跟每一个路过的人打招呼。 认识的不认识的，对方也不会不搭理你。 因为谁都知道，七天之后，面前的这个人要么会再陪伴你四年，要么就会彻底的在你生命中消失。 这种诀别比任何时候都无奈。 辰曦推着红色的女士自行车，动作迟缓，有些犹豫。 走到城夏面前，辰曦停住了。 城夏看着辰曦：“怎么，你的自行车也感冒了？” 辰曦抬了抬头，哭了，眼泪刷刷的掉，水龙头开了一样，但没有声音。 “没有，它很健康。” 她很倔强。 城夏最经不起眼泪，尤其是美女的眼泪。 他伸手想要揽住辰曦的肩膀， 被辰曦推开了。 辰曦双手背在身后，粉红色的短裙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清晰，一脸孩子般的稚气。 “城夏，我喜欢你。如果我们能考上同一个大学，我还会继续喜欢你。可……” 辰曦抿了抿嘴，像是在鼓励自己做决定， “如果我们没有考上同一个大学，我祝你幸福。” 辰曦说完转身就要走。 城夏完全不自觉的拉住了辰曦的胳膊，又一个用力，拉回了自己怀里，嘴唇在辰曦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城夏的大脑并没有下达这样的指令， 他失控了。 辰曦僵住了。 周围的同学看到这一幕没觉得意外，只觉得羡慕。高中生活就要结束了，做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 城夏坐上自行车，用力一蹬，车子急速的飞驰而出。 “如果有缘，烟北大学见。” 城夏没有骗她。 …… 九城第二高级中学的校门口，一个短裙少女的梦在昏黄的灯光里氤氲泛滥，她像是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又像是被王子唤醒的白雪公主。 她冲着城夏的背影俏皮的低声说着“烟北大学见。” 回到家已经九点半，桌子上的菜比昨天的更丰富，多了他最爱吃的鱼香rou丝。 临近考高，家长似乎比考生更紧张。 城爸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本《高考考前指南》，表情认真。 城妈在缝制布兜，她的手工很棒，城夏小学的书包都是她亲手缝制的。 “妈，不用做包了，考高考场不让带包进去，你这个过不了‘安检’。” 城妈抬头这才看到城夏，“可我马上就要做好了。”眼神透着些失落，转而又精神起来“快吃饭吧，凉热正好。有你爱吃的鱼香rou丝，怕影响你身体，就没有放辣椒。” “没事，上了大学用。” 城爸也坐上了饭桌。 “城夏，我问你，高考必带的东西有什么？” 城爸从来都是这么严肃。 “恩，准考证、碳素笔、身份证、还有资料袋。” 城夏随口说着。 “不用带2B铅笔？”城爸有些生气。 城妈白了他一眼，“城城怎么会忘了的，资料袋里当然要有2B铅笔了。城城，吃饭吧，别理他。” 城夏这才看到，旁边的茶几上放了有十几根削好的铅笔，每根铅笔的鼻尖都是一样粗细，显然是经过细心打磨过得。 城夏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说：“爸、妈，你们放心，这次我一定考个一本回来，光宗耀祖。” 城妈听到有些激动，已经泛起了泪花。 母亲嘛，哪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城夏是城家的独苗，城家的未来全都在城夏身上，城妈当然会对他寄予厚望。 城爸还是一脸的严肃，道：“男人得要说话算数。” 吃过饭，城夏去老太太的卧室看了一眼，帮她盖了盖被子。 老太太生活规律，八点就要上床睡觉，早上五点就要起床浇花，所以城妈一天要做五顿饭，有两顿是单独给老太太做的。 从来没有抱怨过。 躺在床上，城夏哼了几首来自“未来”的歌，帮助自己进入梦乡。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汪峰的那首《怒放的生命》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这一年的汪峰刚刚签约华纳，第三张专辑《花火》还有四个月才发行。城夏想着，要是能把未来的歌词寄给汪峰，他会不会提前上头条？或者城夏会不会一跃成为最棒的流行乐作词家？ 又扯远了。 凌晨一点，城夏醒了。 没有做梦。 凌晨三点，城夏又醒了。 还是没有做梦。 早上五点，城夏第三次清醒。 他有点慌了。 看看着瓶子里仅剩的九片“头疼宁”，城夏有些犹豫，用金钱衡量每一片的价值，它值多少？用它换一次文综考试的答案，值？ 一通焦虑之后，城夏恢复了理性。 从这几天做过的模拟题上看，城夏的数学、英语底子都没丢，很多题目看到之后就能立马想起答案，毕竟前世的城夏也考上了一本，那些知识上的记忆，隐隐清晰了点。 城夏估计，语文预判会有130分，数学120，英语120， 他的高考成绩保底有380分，离重点一本线521分，还差141分。 文综历史政治，能拿100分，所以他最蹩脚的地理，最少也要拿40分。 这40分对城夏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 还有七天！ 城夏暗暗下了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吃药”！ …… 五点半，城夏已经来到了学校，随便吃了点面包，早早的走进了课堂。 张明还是比他来的早，张海梅、吴昊、辰曦也都已经在座位上。 城夏刚坐下没多久，辰曦就拿了一份皮蛋瘦rou粥一袋精致包装的小饼干过来。 放在城夏的桌洞里，摸了摸城夏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乖乖，好好复习，烟北大学见” 皮蛋已经被用心的挑干净，一块都没有。 没有皮蛋的皮蛋瘦rou粥，城夏随口一说的玩笑，辰曦当真了。 城夏心里有一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