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下次之约 孤寂独行
澹台若云道：“那便要看你取舍了，看对方如何行动，若对方人多，你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安心获取神器的仿制品。我们人族虽然有十六人，但向来正邪不两立，从未有过联手。所以相对来说，反倒是人族最弱。” “其他种族一般都是一半人先去获取神器仿制品，一半人去抢夺大殿中间的神物。这万年来我们人族最好的战绩也就是绝灭子前辈进去那一次，不仅抢到了锦繁宝树笔，还抢到了魂游万里针和万物复苏水，另外还有一瓶丹药，一个阵法。” “其他九次进去，能够得到一件神器仿制品已经是极为艰难了，更不要说其他神物了。上一次是玄天正宗派人进去，斩天子叔叔刚刚出事不久，谢无情前辈也是二夫人刚离世不久，绝天剑宗因斩天子叔叔之事和玄天正宗交恶，无尘子前辈也没有去，逍浪子叔叔和凝冰姑姑也都没去。进去的全部是玄天正宗的四大巨室之人，结果惨败而归，什么也没得到。所以这一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邀请了我们宗门认为最有天赋同时和我们交好的八大高手。除了你我和流云jiejie、玉台兄之外，另外邀请了方动山、张道陵、易轻尘和我哥哥。三百年后，我们将齐聚天雪神斋，统一行动。” 段天道：“想不到这一次可以再度和我两个兄弟联手了。若云放心，此番定要去杀个天翻地覆，能抢多少是多少。” 澹台若云道：“这次抢夺神奇仿制品还有一个好处，若是五千年内任何一个种族聚齐八大神器仿制品，便可以找八方风雨楼换取除魂游万里针之外的任何一件真正的神器。” 段天道：“为何要五千年内？若是万年前抢得的神器仿制品拿来不行吗？” 澹台若云道：“因为神器仿制品上有神器器灵的分魂，只能存活五千年，一旦过了这个年限，分魂消失，神器仿制品的威力也下降一个大档次了，自然也就不能拿去换取神器了。” 段天道：“原来如此，不知道有哪个种族成功做到过？” 澹台若云道：“据我所知，似乎还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成功过，这难度实在太大。五千年前的一次，人族正道得到了混沌破灭斧仿制品，四千年前，人族正道得到了惊世无回弓仿制品，三千年前人族正道得到了似水流年绸仿制品，两千年前得到了一气化元盾仿制品，一千年前什么也没得到，这一次要凑齐八大神器仿制品，最少还要抢夺其他四件回来，这难度何其大。” “等下一个千年，混度破灭斧仿制品又没有用处了，还要再继续抢夺混度破灭斧仿制品，再等下一个千年，又要寻找新的惊世无回弓仿制品，所以如此轮换，对任何种族而言几乎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八方天昊神宫有八角，进去的只有七股势力，理论上至少可以得到一件，但每一次都是随进进入其中一角，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得到哪一件，所以凑齐八件简直是难如登天。” 段天道：“或许八方风雨楼还会故意不让任何种族凑齐八件呢，明知道你这个种族就缺这一件了，就偏偏不把你传送到这一件的一角去。” 澹台若云道：“这个可能性自然极大，八方风雨楼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送任何种族一件神器，但只要做到规则允许，八方风雨楼自然也不会抵赖的。” 段天道：“若是各自种族私下交换呢？” 澹台若云道：“首先各大种族本身就是敌对状态，绝不可能互换之外。每一件任何种族得到神器仿制品上，八方风雨楼都会打上该种族的烙印，只能让该种族的人作为上交的凭证，所以就算是抢夺过来或者交换来，也是毫无用处的。只有在八方天昊神宫内部抢到的，才算你自己种族的。当然在外面抢夺其他种族的神器仿制品，虽然不能作为上交的凭证，但使用起来却是毫无问题的。” 段天道：“原来如此。” 澹台若云道：“我这里有一些八方风雨楼内的资料，你拿去看看，早作准备。” 段天接过玉简，道：“八方风雨楼举办这等比斗的目的是为何呢？为何要让我们各族得到一些宝物？” 澹台若云道：“神宫之行，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但至少也有百万年了吧。最早八方风雨楼是为了立威，展示实力，让各族震撼，而且让各族都升起无法反抗的念头，因为八方风雨楼展示出来的实力太过强大。然后八方风雨楼的商业很快遍及各族，从此以后这个比斗便延续下来。另外的目的自然还是为了灵石，无论是神器的仿制品，还是各类符纂、丹药等等，对于八方风雨楼而言，炼制难度都不大，也就是说成本很低，但对于各族的吸引力却是极大，所以各族都极想得到这些东西。这一次我们各族各势力进入，并非是免费的，而是各自需要上缴五百万亿玄石。七组势力便是三千五百万亿玄石，这是一笔多大的巨额财产。” 段天道：“果然是敛财的好手段，这比拍卖还要划算。若是拍卖的话，八件仿制的神器，三件单属性顶级材料，三件顶级宝物，未必能拍到三千五百万亿玄石。” 澹台若云道：“那是自然，此番各族虽然需要缴纳五百万亿玄石，但若是实力够强的话，得到的东西价值绝对远超五百万亿玄石，所以各族也都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而且八方风雨楼为了鼓励各族派遣高手来，对于得到物品数量排名前三的还有额外奖励，第一名五百万亿玄石，正好可以回本。第二名两百万亿玄石，第三名一百万亿玄石。” “这种比斗除了赚取各族的灵石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增加各族之间的仇恨。八方风雨楼纵然实力在超凡，但若此界各族全部联合起来，再多一个八方风雨楼也未必能够抵挡。所以八方风雨楼绝不会让各族联手的，甚至还会想方设法的挑拨各族关系。譬如邪宗的许多功法，便是得自八方风雨楼，不然邪宗如何能立足。这种千年一次的比斗，进来的都是各族精英中精英，无论哪一方有人陨落，必然对凶手恨之入骨，这仇恨自然是越结越深了。” 段天道：“不错，我若是八方风雨楼的主事人，定然也会如此去做，将各族的胃口吊着，让各族都有求于你，保持自己超然的地位。八方风雨楼的手段各族其实也都知道，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强大自己，削弱对手。” 澹台若云道：“那是自然，无论任何时候，唯有自己强大才是王道。等你到了化神期，接触到八方风雨楼还会更多，还会了解的更加深刻。” 继续聊了一会之后，两人便相对无言，陷入沉默之中。 段天有心事，但澹台若云似乎更有心事，更有说不出的苦衷。 澹台若云望着天边，此时正是双月升空时，当真是苍山如铁，残阳如血，所在之处唯有那条瀑布直落而下，一去不回，此情此景，平添几分忧愁。 看着澹台若云皱紧的黛眉，美目中略略散发出的一丝惆怅，段天不由得心中一痛，更是紧紧的抓紧了澹台若云的玉手，想要将澹台若云的纤纤小手握成自己的衣袖。 澹台若云微微叹道：“无论前途多少艰辛，天涯海角，万年孤独，无尽苍穹，山崩地裂，我都会等你。小天，保重。” 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这般转身飞走，唯有一滴晶莹泪珠滴落段天手心，尚有余温。 段天捧起这滴泪珠，珍而重之的放好，绝不愿就此消散。 望着澹台若云离去的美妙身影，段天心中不由得更痛。 这无形的刺痛几乎填满整个心扉，彼此都已明了对方心意，但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横在中间，若是就此不管世间一切，在一起逍遥自在，自然是人间美事。 但以段天和澹台若云的立场和责任心，又岂能为了一己自私而不顾即将危难临头的人族？ 再者纵然是朝朝暮暮，又真的能双宿双飞到永远吗？ 此时此刻，段天终于更为理解修炼之寂寞，果然是寂若流星，独来独往，前行之路少有伴侣。 漫漫长路独行远，酸辣甘苦一年年。 徒手翻越千座山，赤足走遍万处滩。 人生风雨几多翻，唯有星月长相伴。 心欲双归面容倦，却是无人依臂弯。 一念及此，段天心中不由大痛，悲从心来，随手一挥，一道灿烂剑影劈斩在对面巨大飞瀑之上，将数千丈高数百丈宽的飞瀑拦腰截断，久久不能续流。 唯有一道灿烂的光华横亘天际，但又如江面白雪一般，触手便消失无踪。 正是段天突然由痛生悟，使出了绝灭子传给他的秦若海那绝代风华的一刀。 果然是如烟花般灿烂，割裂长空，闪耀天际，但却是流星般孤寂，转瞬即逝，灿烂过后，复归平静。 此时段天终于是将这道剑意领悟出一丝真谛，虽然还远未到其父亲当年巅峰威力，但至少已经知道了继续修炼此刀奥义的法门，同时更加理解父亲当年的悲伤之情。 执子之手，未能与子偕老，那是何等的悲苦？ 与君相识，未能与君双飞，那是何等的无奈？ 百里寒亭，千里孤梅，万里平原，终究一人！ 收拾心绪，段天长叹一声，化身青虹，对着妙真门方向而去，无论心中多痛，段天也还有许多事情不得不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