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叶
“众门人下山！” “啊~~~~”仿佛是困在笼中百年的野兽，雪山众弟子，破关而出，不由得让天长啸，啸音为止，悟武峰积雪松动，铺天盖地翻滚而下，便如同九天之水洒落人间。啸声，雪崩声，纯蓝的天，纯白的雪，纯粹的人。 令天地颤动的雪崩停了下来，众门人也不在长啸，而此时全部站立在一起，三年不见，曾经的孩子气已然不见，彼此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纱，“长大了，都长大了。”心水看着一个个略显沧桑的面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打个招呼。 “心水……”一个轻柔的声音，似是不太确定的道。 心水扭身一看，不由得心下一颤，出水芙蓉，九天仙女，脑中立刻出现这样的词汇，可仔细一看，更是一惊，“真雪？？”心水有些结巴的道。 “天那，真的是你，心水，你的变化也太大了！”真雪大眼睛蒲扇蒲扇的上下打量着心水。 “我？”心水不由得也打量自己一番，这些年苦心修炼还真就没仔细打量过自己，这一打量，自己也不禁苦笑，这还是曾经的自己吗个子长了一大截不说，就连身材也是健硕了不少，那裤腿都快到膝盖了。“别光说我你看你呢，不也是一样，都成了一个地道的美人胚子，看来今后土匪界要多个美女匪头了。”心水看着真雪，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真雪遮口轻笑，“去，你才是土匪，上山你也不说多带一套衣服，看你现在不像个土匪，到像是刚被土匪打劫过。” 心水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土匪要是能变成淑女，太阳也要从西面出来了。” 真雪眉头跳动了两下，险些出脚将心水踹飞，“心水呀，过来。”说着真雪向心水招了招手。 心水没有过去，反倒退后不少，他可还记得那次真雪把他踹向马蜂窝就是用的这招，吃一堑长一智，说不定这次，真雪又要有什么鬼主意，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吃瘪。 “真雪，真的是真雪，没想到竟是便成了这般倾国倾城。”一个一身整洁，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走到真雪身边道。 “原来是穆雨白师兄啊，活着出来感觉不错吧。”真雪爱答不理的道，似乎对眼前的这位穆雨白很是不喜。 “真雪，真是说笑了，他还活着我怎么能死呢。”说着向心水撇了一眼，似是很不屑。穆雨白乃是大护法穆封山的儿子，从小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在同辈中已然便是第一人，论长相，是一个俊字都无法形容，然而真雪却视他如无物，无论雨白怎么在其面前献殷勤也无济于事，更加令雨白恼火的是不知怎地，真雪却和平时修为平平的心水处的很好。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穆雨白师兄啊，刚才没看清我当是那家的大姑娘呢。”心水看出了雨白眼中的不屑，当即也没有给他留面子。 “切，明月独照天，它的辉煌又怎会是你这些繁星所能明白的。”说着雨白不自觉的甩了一下头发。 “是，你是明月，我们是繁星，繁星能就要离明月远一些，要不就要失去了光彩。”真雪看见雨白的样子可谓是憎恶之极，拉着心水便走到了另一边。 “恭喜各位仍然活着的雪山门人，悟武三年对你们的武学是一个飞跃，但更加重要的是对你们意志力的考验，从此你们将不再是孩子，你们已成为顶天立地的强人。”依然是那冰冷的目光，声音依然浑厚有力，只是冷月那冰冷的目光似乎透出了一丝的欣慰。 “悟武峰三年，生死只由命，但为立死鬼，不为屈膝人。”喊声震天，风雪似乎也为之一顿。 “有此儿郎，雪山之福，暂待一月，雪山之北，冰封武场，悟武之王。散！” 雪纷飞，扫过心水的脸颊，此刻他已不知用什么方法来抒发自己的感情，三年已过，他离他的父母是更近了，还是更加的遥远了，他不知道，他更加的不敢过多的去想，只是有那样一个念头，变强，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强，因为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否还有时间去等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尚在人世。 心水回到自己的庭院中，看着从前的一景一物，在他的心中出现了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很喜欢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他知道那样的生活已经不再属于他了，属于他的只是那遥远的思念。 回到屋中，心水发现在澡桶中已盛满了热水自己的床上摆放着一套衣服，心水知道这一定是掌门师母派人送过来的，他不禁心中一暖。 洗完澡，心水穿上了新的衣服，立刻感到身上清爽的很多，转头望向窗外，已是落日熔金，可对于心水来说白天和黑夜除了感官上的区别外已再无其他了，睡眠只是他疲惫的无法动弹时才会发生的，但即便是疲惫不堪，在睡眠的时候心水也会将自己冰封起来。现在对于心水来说没有感到一丝的疲惫，所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让身心充分的放松，而是继续了他自己的修炼。 日复一日的修炼，虽然让身体非常的疲惫，但是对于心水来说，每一天的成长，就是他最大的快乐，这样他就离那遥远的思念更近了一步。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离争夺悟武之王的日子还有三天了，悟武峰下来的门人各个都抖索了精神准备在比武中脱颖而出。当然心水也不例外，他决定停止以往的修炼在这剩下的三天吧自己的身心回复到最佳的状态。 白雪应天照，层林尽染白。 心水来到了雪山脚下，漫步曾经嬉戏过的地方，那些没好的回忆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心水的脸上也不时闪过一丝丝的笑容，不知不觉中心水又来到了那个水塘，那个差点让他挂掉的水塘。想起那天的一幕幕心水目光中出现了些许的柔和，想起真雪，想起她说的话，想起…… “嗖~~”一支利箭直奔心水飞去，但心水沉浸在回忆当中，在那支箭离他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才他才发现。 虽然知道为时已晚，但心水也决不坐以待毙，更何况心水发现，这支箭似乎并不是为取他的性命，因为那支箭是直奔他的屁股而去。 不及多想，心水摧开冰冻结界，瞬间以他为中心两丈的范围内完全冰封，可是那支箭的速度极快，还未待冰封坚实已然射中了心水的屁股，但总算那箭受了些阻力，只是伤了心水的皮rou，并未伤及骨头。 “咦~，刚才那只大马蜂我应该是射中了啊，哪里去了，这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大冰坨啊！”只见一个一身火红的清秀女子出现在了水塘旁边满是疑问的寻找她那消失的羽箭。 “嘭~~~”心水将冰封结界振碎，他牙关紧咬眼中仿佛便要喷出火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水现在是爽到了极点，在他正在回忆美好过去的时候，偏偏无缘无故的中了这么一箭，而且还是中在屁股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啊！我的箭！”红衣女子似是发现珍宝般大叫了一声，但随后她又不禁俏脸绯红，因为她看见她的羽箭正不偏不正的插在一个男子的屁股上。 心水稍显僵硬的把身子转了过来，一张绯红的俏脸映入了他的眼帘，可不知怎的心水的脸也红了起来，准备好的怒火与谩骂也在这一回头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间，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凝固，时间仿佛定格在心水一转身之间。 “那，那个，你的屁，屁股痛吗……”过了许久，红衣女子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可是说完她就后悔了，忙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水的脸更红了，险些变成了紫色，对于红衣女子的问候，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说疼面对这样一个女孩他真说不出来，说不疼到又像委屈的是那女子，自己还要硬着头皮安慰她下。 就这样两人又静静的站了好久。 还是红衣女子先开了口，“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本来是要射一只大马蜂的，可没想到，没想到射到了你的屁股上，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这样温文尔雅的女孩，心水还真是没什么办法，“没什么只是皮rou之伤，况且你也不是出于本心，不必太过自责。” “啊，对了我着带了本门的疗伤圣药，不如我帮你敷上吧……”说完红衣女子急忙握住了自己的嘴，她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心水就更不用说了已经呆的像一块木头了。 “那，不如你自己敷上吧。”说着红衣女子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瓶子，扔给了心水。 心水接过了瓶子，如同机器般将插在屁股上的箭拔了出来，下意识的想转过身去敷药，但他立刻止住了身形，表情僵硬向着红衣女子挤出了一个不疼不痒的微笑。红衣女子立刻会意，将身子转了过去，用一双纤手摸了摸已经红的发热的小脸。 心水将药敷在了自己的伤处，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由皮肤渗入，屁股的疼痛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姑娘良药。”说着心水将药瓶递向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羞赧的转过身来，“这瓶药就送给公子了算是表达我对公子的欠意。” “那就多谢姑娘了。”说完心水也感觉自己说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哎呀，已经快要午时了，我得快点回去了，要不二师母可又要着急了，那么公子有缘再见了。”说着红衣女子便要转身离去。 心水看着红衣女子转身离去，不知怎的心中似是又着什么在烧，“我叫玉心水，不知可否得知姑娘的芳名。”心在跳着，脸在烧着，一双眼睛望着前方那个将要离去的背影。 “姓王，名雨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