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亲情
两个人哭丧着脸，在林中不停地奔逃，身后的一团烟雾紧跟其后，丝毫没有舍弃的意思。 “呜~呜~，你个白痴，猪头，跟屁虫，倒霉蛋，你别跟着我行吗，以后再看到马蜂窝，我保证绝不把你踢过去，你快去别的地方，方圆百里就这么几只大马蜂，怎么就一掌让你打出来了，说来也是你的缘分啊，既然它们要和你聊聊，那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聊呗，干嘛屁颠屁颠的跟着我啊，呜！心水大白痴，呜~心水大坏蛋，呜~心水大猪头，呜~……” 男孩便是当年在万兽千山中降生的婴孩，当年他的父母可是风云人物中的风云人物，可没想到如今的他确实如此狼狈。屁股开花，满头大包，脸上青肿无比，旁边的真雪还时不时的来几句风凉话，真是让他险些抓狂了。 “真雪，你个土匪，土匪中的土匪，俗话说，兄弟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在关键时候你能伸出你有爱的手，拍在我的屁股上，让我差点钻马蜂家屋里去，它们家的针灸技术可是一流的，我已然尝过了，你也来试一下吧。”说着心水依然同真雪跑着，并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 真雪现在就像是xiele气的皮球，她先是对心水威逼利诱，后又软语相加，最后不得以向心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可是心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么不跟，一跟还就跟到底了。 真雪小脸铁青，心霹雳扑通地快要跳出来了，她真想把心水踹到后面去阻挡马蜂，可她也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跟何况现在即使心水跑向别的地方也是不可能把马蜂全部引走的。 眼看着马蜂是越来越近，二人也知在劫难逃，便开始骂天骂地，也不管有没有用掌风向后连连拍出。 就在两人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两人眼中一亮，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三蹿两蹦便一头扎进了前方不远的小河中。 在钻进河中的一霎那，两个人终于松了口气。看着水面上遮天蔽日的马蜂，真是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两人虽然也算是名派弟子，可是雪山派弟子在十六岁之前是不可以学上乘的武功心法的，只是在不停的打基础，所以面对这如此诡异的马蜂也就只有跑的份了，不过他们在水下的闭气功夫还是有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以二人的推算，这些马蜂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就会离开。 两刻钟过去，果然有一些马蜂已然离去，二人心下不由大喜。可就在这时心水突地一震，手脚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脸也有些抽搐。 “完了，蜂毒发作！”心水暗呼，他在水下呲牙咧嘴，全身上下酥麻无比。本来这些马蜂就有些古怪，又在心水身上蛰了不下百下，更何况他一路狂奔，毒素更是在他体内疯狂运转，幸好是在水中发作， 要是在外面发作，他全身酥麻，定是要被这些马蜂蛰烂了不可。 可即便如此，心水也是叫苦不迭，现在他是蜂毒满身，只有心脉让他强行护住，但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蜂毒攻心，他即便不死也在难以闭气了。 真雪在水中也发现心水痛苦的样子，当即明白了个中缘由，心中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心中暗思如若心水挺不住便抱住他冲出重围，即便她受些伤，也是不愿意这从小玩到大的男孩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水面伤的马蜂虽然在减少，但还是很多。心水拼命地压抑体内的蜂毒，可已然有些不支了。 “竟要死在这里。”心水的心境仿佛在这一刻苍老了很多。“也许像我这样一个孤儿本就不该来到世伤。”原来雪山派掌门李道真从来没有向他和其他人说出心水的身世，以致心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看着别的孩子都有自己父母的疼爱，他也只能在夜里默默地思念，甚至不知道思念的父母是谁。 终于，心水已经到了极限，转过头向着一边的真雪淡淡地笑了笑，似是无奈，似是解脱，然后闭上眼睛平躺着向水面浮去。 看着心水那淡淡地一笑，真雪心里酸痛无比，她知道她今天闯了大祸，她决不能眼看着心水就这样死去。她不再犹豫，在水中一把抱住心水不让他上浮，准备下一刻冲出水面，带着心水逃回雪山。 心水无力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真雪，心道，“终于看到真雪温柔的一面了，也许就这样死去也好。” 真雪看着心水，腮边不禁多了一丝潮红，抱着心水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些。 眼见心水已是无力到了极点，显然在不冲出水面，心水真可能要被淹死。 真雪心中一横，便要冲出水面。 “轰~~”就在真雪准备冲出水面时，水面突然间如同海啸般炸开，漫天的水花将蜂群冲开，一个身影突地立在了水面之上，双掌齐出，大吼一声，“冰针残雨”。 随着这一声怒吼，无尽的很气澎湃而出，漫天的水滴凝成冰针向四周激射而出。大半马蜂被冰针透体而死，剩下侥幸不死的也轰然而散。 看着水面上的人影，真雪破水而出，大叫道，“二师父快救救心水，他快不行了。” 被叫作二师父的人是一个看似三四十岁的男子，身材不是很健硕，但也不单薄，粗眉冷目一身白衣。当下接过心水，手指如飞，瞬间封住其周身大xue，然后将心水坐起，一股真气便已然打入体内。 “还好，毒未攻心，速回雪上。”说完白衣男子抱起心水，看了眼真雪便向雪山奔去。这期间心水早已昏迷不醒。 十天后，心水悠悠转醒，在最后的记忆中他是被二师父冷月救了，从鬼门关走出，尚且稚嫩的心仿佛成熟了许多。身体私塾还很虚弱，但已经没有酥麻的感觉了，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转头一望才发现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正坐在房中看着他。 “掌门师母”心水心中酸溜溜的暖洋洋的，被巨大的马蜂蛰地体无完肤他也不曾留下一滴眼泪，可如今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他眼圈已经红了，眼泪就在眼中转来转去。从小到大嘴关心他的人莫过于眼前这个女人了，在他心里已然将她看做自己半个母亲了。 “你醒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掌门师母轻柔地问道，起身向床边走去。 “我没事，师母，让您担心了。”心水梗咽了一下，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水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女人，听到她一句简单地询问此时便哭地象个孩子，这眼泪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心酸，二十仿佛感到了守望多年的母爱。 “好孩子，没事就好，让我看看你蜂毒还有多少，嗯，已经没有大碍了。”掌门师母坐到床边，伸手擦拭着心水的眼泪。 这时门轻轻地响了一下，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地探进来，当看到掌门师母时一下又缩了回去。 “进来。”掌门师母眉头轻皱。 一个女孩嬉皮笑脸地走进屋来，此人正是真雪。 “母亲，你在这里啊。”说着真雪已然走到了床前，手一把挽住了掌门师母的胳膊，又转头看向尚有泪痕的心水，又突地笑道，“呀，心水哭鼻子了，丢丢，哈哈哈~~” 心水沮丧到了极点，没想到如此软弱的一面竟被这个鬼精灵发现了，想必以后将遭到她不停地挖苦，一想到这些，心水便把头扭到了一边，用手擦干了眼泪。 “小惹祸精，天天就知道惹祸，看心水这孩子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挖苦人家，这么大了还这样胡闹，这次要不是你二师父冷月归山巧遇你们两个，心水就危险了，你还不快点向心水道歉。”掌门师母拍着真雪的脑袋训道。 “停，停，停，怎么成了我害他了，他自己捅的马蜂窝，被马蜂蛰了，关我什么事情，我还没说他连累我呢，不道歉，坚决不道歉。” 说着真雪小嘴一撅，把头扭到一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心水的肺都要气炸了，说来说去到成了他的不是。“你，你，你……”心水你了半天，竟是被气的没辞了。 “你，你什么你，难道不是这样吗。”真雪对心水作了个鬼脸，小脑袋简直就要摇起来了，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心水本来就很虚弱，现在被真雪一气，险些晕了过去。看到这种光景，掌门师母开口了，“心水这孩子，别看平时顽劣，但为人谨慎，即便那些马蜂有异常，但心水身上的伤明显大多是同一时间造成的，况且你都没被蛰到，心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我就是在他想捅马蜂窝的时候帮了他一把。”看到事情已然败露，真雪像是默认般低下了头。 心水这个气啊，“有你那么帮的吗？”心水简直快要抓狂了。 “快说，怎么回事。”掌门师母微怒道。 “我，我……”真雪顿了顿，叫道，“我不就是把他踢到马蜂窝上了吗，那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说我坏话。”说完真雪小嘴撅地更高了，仿佛现在有错的不是她。 “住嘴！”掌门师母忍不住怒喝道，右手抬起在半空，险些打将下去。对于真雪这样一个人性的女儿，掌门师母是又溺爱又恨铁不成钢。 “你打，你打，你就是偏向，我才是你的女儿，可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心水，他是你的儿子吗！” “你出去，罚你三天不准出屋你好好反省一下。”掌门师母脸色阴沉，喝道。 “是了，是了，你就是偏向，你就是喜欢这小子，不喜欢我，呜~呜~。”说完，真雪把门一摔，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孩子，平时都叫我给惯坏了，将来一定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多云转晴，掌门师母脸上的怒气已经散去。 “其实真雪师姐也没有那么坏，她当时也不知道那些马蜂有古怪。”看到真雪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心水也有些不忍。 “你这孩子，跟你父亲一个样子，都是刚中带柔……”掌门师母突然止住了话语，明显是不想在心水面前提起他的父亲。 可是心水在这一瞬间仿佛大海决堤般脑中嗡嗡作响，这一刻一切已经不在重要，天地间也只有那一句话在回响，“跟你的父亲一样，跟你的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