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静待时机
阿鲁特石华姑娘把宋毅偷带入宫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这位原本长得就颇为俊美的青年,化妆成她的一名随身宫女,然后就堂而皇之地把这位八极拳弟子带进了宫。而且一路都出奇的顺畅,没有出任何岔子。 之所以化妆成宫女,而不是太监,这是因为阿鲁特氏身边只有一个宫女与这位俏郎君摸样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为此她已经偷偷干掉了这名宫女,而且还把人家沉了井,又命人填了这口井,毁尸灭迹。可见这位蒙古姑娘的心,还是蛮狠毒滴。 也许女人摸样长得有多漂亮,她的心,就有多狠毒?! 不过阿鲁特石华姑娘把这位宁愿为情而死的情男,带进宫后,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让这位情男一边熟悉宫中的情况,一边又狠狠赏赐了这位情男好几夜鱼水之欢。 对此这位蒙古姑娘是这样考虑的。她想着自己现在既然已经怀有身孕,也就无需担心跟情人再搞出什么东东来。而如果万一原来没怀上?现在还可以补怀上。这样岂不更为保险?反正现在自己腹中怀有龙种这件事,是已经通过宫内层层考察验证过的,谁都不会再怀疑自己肚子里的种,不是那位大行皇帝的龙种。 要知道清后妃怀孕,这可绝不是怀上就能赖给皇上说一定就是人家皇上的种。这里面有着极为严格的把关制度。首先,你啥时候跟皇上干的那事?会记录在案。其次,你跟皇上干完那事后留没留龙种在体内?也会有准确记录。再其次,太医确诊你怀孕后,还会尽可能精准地倒推出你怀上孕的时间。然后再调出你跟皇上干那事的所有档案资料,前后一对照,发现全都一一吻合对上了?这时候宫里才会认可你怀的是龙种,而不是野种。 按理经过这多这严格程序把关后,阿鲁特氏现在怀有身孕应该是确凿无疑的事。不过阿鲁特石华姑娘现在又考虑到,这凡事都有个万一?毕竟她大姨妈只是最近这一个月没来而已。至于太医把脉?当然也不能说是百分百。想着既然要人家心甘情愿为自己去死,总是要狠狠便宜下人家的,能趁此机会搞个双保险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要知道以当时的医疗水平,太医虽说能相对精准地把女人怀上孕时间具体推算到天,但却当然无法把女人生孩子时间也推算到以天为单位这么精准的地步,只能大致推算到月。这里面活动空间可就大了去,足够这位母亲自圆其说了。 由于阿鲁特氏皇后现在已经变成皇嫂,她这里实际上已形同冷宫且更甚冷宫,几乎没啥人来,再加上她这位情男身手还是相当之可以滴,所以倒也一直都没被什么不相干人发现。 这是最后的疯狂了!至少对宋毅来说是他生命最后的疯狂。而对阿鲁特石华姑娘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应该算是最后的疯狂,所以这对男女这几天日子过得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夜夜都恨不得干到死! 这日子过得当然很爽很快活了。不过她们这两位回宫后虽然过得很爽很快活,但是载治王爷这两天日子却过得很不爽。 这位王爷听说皇后回家省亲,第二天晚上就悄悄去拜访了皇后的娘家,也就是崇绮的状元府,但却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在载治碰一鼻子灰走后,崇绮又被他老爹塞尚阿大人把他单独一个人给叫到了这位老人家的病榻前。 老人家听完儿子的汇报,得知载治来拜访目的以及儿子的应对后,久久没有说话,但也很明显没让儿子走,最后终于很艰难很艰难地跟儿子说了这么番话。 “如嗣皇帝顺利登基?万事皆休!如不顺?静观其变!如风云大变?我这里有张名单,届时我若不在,可联络名单上大人全力相助皇后!此乃举族生死存亡之大事,一定要按我方才嘱托之言,一步步行事,绝不能提前稍越雷池半步!切记!切记!” 说罢这位老人家就当场昏死过去,一副油尽灯枯外加精疲力尽的死人样。搞得崇绮差点以为自己老爹就这么当场死翘翘了,足足忙活了一整夜,这位老人家才又自个从鬼门关晃了不知多少圈后慢悠悠晃转了回来。 载治当然并不知道这些情况,所以他回家后第二天就立马派人去把他那位汉人智囊杜文杜老爷给找到了家里来问话。 “经世兄!”载治劈头盖脸道:“你不是说人家一定会很乐于上这道折子吗?知道本王昨晚去哪了?” 杜文当然听得出这位王爷现在这声“经世兄”叫得与前几天那个“经世兄”,已大大不同,不过他现在对这位王爷的心态,也已经大大不同。 “哦?”杜文眉头微挑,脸上却是一片不慌不忙的神色:“如果属下没猜错?王爷昨晚应该是到状元府拜访了一下?” 载治黑着脸道:“对,没错,可是你知道人家是怎么回复本王的吗?!”说到这鼻孔里还重重哼了一声:“哼!人家根本就无心上什么折子!经世兄?你所料有误呀!” 但是杜文依然不慌不忙哦了一声道:“哦?王爷此话怎讲?” 于是载治就把他昨晚拜访崇绮府过程一五一十说道了出来,而且讲得还很详尽,点滴不漏,连人家大门口接待他进去的下人是谁?是何身份?在府中所居何职都详详细细说明给了杜文知道。显然这位王爷也知道自己这位智囊很善于从细节处发现问题并做出相对准确的判断。 杜文听得当然很仔细,中途还穿插进去问了几个浑然不着边际的细枝末节小问题,等听完了载治的全部完整讲述后,这位杜老爷当即锁起眉头独自沉吟起来。眼中的目光,忽明忽暗,明灭不定。 载治这时候当然不敢轻易打搅自己这位智囊的思考,只能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人家,等人家主动开口说话。 “王爷!”杜文沉吟良久后,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而且他叫出王爷这两个字时,左边那条眉毛还突然很独立很有个性地向上一挑。搞得载治的心,也跟着小跳了跳。 “依王爷刚才所言,”杜文一脸严肃凝重的表情:“崇绮大人目前,恐怕还真没上这个折子的心。” 闹了半天原来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判断!这不是故弄玄虚吗? 载治心里顿时有一种骂娘的冲动。这时候杜文又很及时接了个转折词,不过。 “不过!”杜文目光一亮:“不过崇绮大人既然愿意亲自接待了王爷也听完了王爷的话?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所意动只是没有在王爷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这是什么话?本王身为满族郡王,亲自登门拜访一个蒙族状元,他敢不亲自接待吗?至于听完了本王的话?人家不听完本王的话?又怎么知道本王的来意?最后又如何坚决拒绝本王的好意?而那什么没在本王面前表露出来?就更扯淡了!我人在现场盯着都没看出来,你这不在现场人倒能看出来?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载治对杜文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心里那是一点都不认可也一点都不感冒。于是这位王爷依然黑着张脸把杜文最开始对他说的那几个字,又原模原样还给了杜文。 “哦?”载治斜着眼睛:“经世兄此话怎讲?” 杜文淡然一笑:“属下这里有几个问题想问王爷,不知王爷可愿如实相告否?” 载治依然黑着张脸:“定如实奉告!” 杜文又淡然一笑:“敢问王爷,崇绮大人是什么人?” “大才子!蒙古族状元!”载治脸上满是不解。 “不错!”杜文居然先肯定了一下载治这弱智的回答,然后才又继续不慌不忙追问道:“属下再敢问王爷?崇绮大人知不知道王爷家有一位溥字辈阿哥呢?” 这个。。。载治终于听出点味来,声音顿时低下去好几度回答道:“当然知道。” “那好!”载治这边既然声音顿时低下去好几度,杜文那边声音当然立马高上去好几度:“属下再敢问王爷,王爷昨晚去拜访崇绮大人,王爷以为,以崇绮大人之才,他会不会预先猜到点王爷去拜访他的大概之意图呢?” 这个。。。载治被杜文追问到这一步,心里当然越来越明朗,声音当然也就越来越低八度下去磨磨唧唧地小声回答道:“应该猜得到吧?” “那好!”杜文嘴里当即连珠炮般一句接一句起来:“既然崇绮大人预先知道点王爷去拜访他的大概意图,那他为什么还要亲自见王爷?而不是借故避而不见?又为什么还会耐心听完王爷的话?他这样做的目的,王爷,难道不就是为了听听王爷这里会有什么高见吗?” 杜文说到这,声音嘎然而止,略做停顿后,又突然对载治施施然抱拳一揖:“王爷,属下的话,问完了。请王爷恕属下刚才无礼冒犯之罪。” 载治这时候早变成霜打的茄子,焉了,哪里还会追究什么无礼冒犯之罪?不过他心里转了几转后,还是觉得当前这结果,依然很不理想。 因为现在虽然可以确认人家心里确实有所异动,但是人家如果总这样只是有贼心没贼胆无所作为下去?对自己又有何用呢?而这一点杜文显然也是持相同看法的。 “经世兄,”载治这声经世兄叫得可比刚才那声有诚意多了:“那依经世兄之见,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应对?” “王爷!”杜文当即又严肃起一张脸:“既然该急的人,不急,我们又何必急于做那只出头鸟呢?” 出头鸟?载治眼中目光一跳心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候杜文又继续进言道:“所以依属下愚见,王爷,我们现在唯有,静----待----时---机!” 静待时机?载治禁不住当场眯缝起一双眼,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