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量天尺

    整个夔都都在两个神降术的碰撞下颤抖，，许多市民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走到窗前，看到大朝城的景象，不禁目瞪口呆，要不是大罗天术的额外保护，整个夔都都将在神降术的冲击下毁灭。

    白光水天相接，映照整个夔都，仿若世界末日降临，人们迷惘，或许只有在真正的神迹面前，人们才会觉察自己的渺小。

    神在七天创造了世界，同样能在瞬间毁灭世界。

    处于白光中心的苏青衣和皇甫云嵩不明踪迹，但离此不远的冰雨和一些残存的玄魂师深深体会到神降术的恐怖。

    那种眼不能视，耳没有声，触没有觉，嗅没有味，说话也不知说给谁听的五感剥离，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许多玄魂师都开始蹲下呕吐，耳膜破裂，开始缓缓流血。冰雨同样闭着眼，蹲在地上张大嘴巴，队长级的实力使她不必像其他玄魂师一样不济，但她同样无比难受，她终于知道，与真正的大能力者相比，她是多么微不足道。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输的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灭世的白光持续了整整三分钟还没有消逝的迹象，上官兄妹手牵着手，艰难支撑着大罗天术。金黄的外壳周围早已布满众多细密的裂痕，随时都有破灭的迹象，上官兄妹的七窍中都开始渗出鲜血，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们保护的，是全夔都市民的生命。

    白光继续闪耀，无上的青龙和地上盘桓的炎魄消散无踪，又持续了大约半分钟，白光才慢慢融解，慢慢消散。上官兄妹瘫倒在地，上官翎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红色的药丸，上官翎羽把一颗给上官婉儿，一颗自己服下，苍白的面庞缓和了些许，七窍流出的鲜血止住，上官婉儿同样如此，此时的她，像一只生病的小猫，倒在哥哥的怀抱中。

    上官婉儿抬头看了眼亲爱的哥哥，开口道：“哥哥，我们会死吗？”

    “不，不会的，”上官翎羽轻抚meimei的背颈，安慰着，“纵使天要收你，哥哥也不会答应的。”

    听了哥哥坚定的回答，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闭上眼沉沉睡去。

    上官婉儿在哥哥的怀中睡去，上官翎羽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看向硝烟弥漫的中心，白光还在消散中，看不出丝毫端倪。

    “皇甫云嵩，一切都交给你了，”上官翎羽看向战场中央，又咳出一口血，他抚着胸口，显然伤的不轻。

    连同天地的圣光渐渐消散，厚实的尘土纷纷扬扬，飘舞在空中，又一次加重这座城市的雾霾指数。

    冰雨领着残留的玄魂师赶到上官翎羽身边，冰雨掏出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怎么样，有伤到要害么？”

    上官翎羽摇了摇头，伸出右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冰雨不要吵，婉儿正在休息。

    “我没事，”上官翎羽小声说道，“不过战场中心的两人我就不担保有没有事。”

    冰雨点了点头，命令剩下的人守护在两人身旁，自己起身向战场中心奔去，只是她刚跑没几步，奔驰的步伐徒然停住，巨大且绵延整座大朝城的大坑出现，这座曾经的皇城，在两个神降术的碰撞下彻底化为灰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冰雨凝神，两手一甩，夹杂着冰晶的小旋风刮出，吹散灰烬，露出中心的两个挺拔的身躯。

    两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冰雨看不真切，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连呼吸都开始骤停，仿若远古不灭的亘古，虽然消亡，却总会时不时在都市中露出它的足迹，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等待这场大战的结果。

    当一缕风轻轻刮过，刮去战场的硝烟，刮过站立着的两个人的身体。

    皇甫云嵩的红发失去光泽，苏青衣浑身颤抖，摇摇欲坠，泰阿剑倒在一边，如一把普通至极的宝剑，倒在一边。

    冰雨看着，剩余的玄魂师看着。

    “呵呵，”皇甫云嵩笑了笑，又发出一声，他缓缓迈出第一步，右手抬起，手心中只有一摊粉末，原本光华的承影剑在如此级别的战斗中，不支破碎。

    这是承影剑的宿命，生于星光，亡于星光。

    皇甫云嵩右手下垂，承影的粉末撒在坑中，在夜色朦胧中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一步一步走着，走近苏青衣，如同一尊不屈的战神，他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苏青衣，他多想杀了面前的男人，他最后笑了笑，无数黑色的血液由他身体四散喷出，皇甫云嵩重重跪在地上，他无力伸直双手，发出一声叹息，“燃烧吧，火fènghuáng。”

    淡红且无力的火光从他的指间亮起，黑夜中最后一缕明光，希望，也同样只有刹那光芒。

    皇甫云嵩倒下了，倒在苏青衣脚下，他用尽自己能使用的全部实力，却还是打不到对手。

    火光熄灭，生机黯淡。

    “不，”冰雨哭着冲向倒地的皇甫云嵩，在她的记忆中，皇甫云嵩一直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死宅，天真又猥琐，可是知道他倒下，她才终于明白，那个倔强的男人是真正可以的依靠。

    冰雨跑到皇甫云嵩身边，轻轻抱起他开始冰凉的身体，冰雨梨花带雨，“不，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冰雨失声痛哭，皇甫云嵩却听不到。

    “咳，”苏青衣动了动，随口喷出淤血，他走至泰阿旁，将它拾起，他看了眼躺在冰雨怀中的皇甫云嵩，眼眸微步可查一颤。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惜了，”苏青衣感叹，逐渐逼近两人，“从未有人将我伤的这么重，你是第一个。”

    “你别过来，”冰雨无力阻止，右手挥出一道冰刃攻向苏青衣，被苏青衣轻松闪开。

    “可惜，我还是要除掉你，”苏青衣高高举起泰阿剑，剑锋冷冽，苏青衣狞笑，不知何时，兽纹再次扩大，只差一步，就可覆盖苏青衣的上半身。

    冰雨死死抱住皇甫云嵩，低下头不敢直视，剑锋滑过**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放轻松，云嵩小子没那么容易死，”一个话语浮现在冰雨脑海中，冰雨抬头，看见了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苏青衣双手推着泰阿剑，用力下压，李云生单手持着一把尺状物轻松拦在两人之间，还不忘回头眯着眼睛笑道。

    “局长，”“李云生”冰雨惊呼，苏青衣愤愕。

    “苏青衣，你在我的地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当我这个局长是白当的，”李云生回过头，原本云淡风轻的脸孔重新变得严肃。

    “哼”，苏青衣见一击不成，连忙后撤，跳出战圈，轻哼一声。

    “李云生，你来的太慢了，你玄魂局就没有一个能战之人吗？”苏青衣嚣张道。

    “你会为你犯下的罪，付出代价，”李云生将尺子举上头顶，又回头说道：“冰雨，你把云嵩带走，带他和其余人去天空堡，去找上官家族的家主上官红枫。”

    冰雨点了点头，小心抬起皇甫云嵩走了。

    李云生回头，平静看向苏青衣，双手一抬，将手中的尺子举起，口中念念有词，“尺名量天，天亦可衡。”

    长尺缓慢上升，每升高一尺便扩大一倍，当升至半空，早已扩到至无穷，几乎整个夔都的上空都被覆盖，一时间，天地变色，没有月光星光。

    “果然是量天尺，”姬由风仰头，看着头顶的巨大尺身，古朴而悠古的气息在尺身上蔓延。

    “夔都今夜不平静，天要变色了。”姬由风叹道，引人以无限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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