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雷神杀人案（二）
“先别急。我还想了解一下第二个案件中的一些相关的情况。”陆游翻了翻手中的案卷，指着上面的记载问道：“这第二个案件中现场验状是房顶揭去，雷击后有着火的痕迹。尸检验状的资料上是头面连身一概焦黑，脑缝多开。这记载可否属实？” 张三点了点头，“这是许作所验，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来。当时那个死者的死状是挺可怕的，整个人都烧焦了。案发的那晚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个我们也是调查过了的，应该是雷击所致。” “这个死者童志，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案卷上怎么没有详细记载。”陆游又问道。 “那个死者啊，据说是村里的泼皮，平时偷鸡摸狗的，没少为害乡里。所以他被雷击后，村中不少人都拍手称快。只不过死者为大，这人一死，过去的那些污点就没必要再往上写了。” “嗯。你今天提供的这些情况对我们来讲很重要。谢谢你了。”陆游又转了个话题，“张捕头，当年办案的那几个人还在吗？” “除了有个捕头调走了之外，其它几个都在的。我去把他们都叫来问话。”张三道。 “不用到这儿来了，麻烦您把我们的马牵来，我想他们几个陪我去案发现场看看。”陆游道。 陆游几个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史知县听到汇报，匆匆赶了过来。 “陆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想去当年的案发现场看看。”陆游解释道。 “去案发现场？就你们几个？不行，那得多派些人过去才行，那太危险了！”史知县一听陆游要去案发现场，很是担心。 “怎么？大人，你也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如果真的有的话，去再多的人也不管用啊，除非我们还能请得动那些天兵天将。”陆游道。 史知县一听，也笑了，觉得陆游的话有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要不，我也算一个吧。顺便跟着陆公子学点东西，长些见识。” 一行人簇拥着向案发现场走去。一路上，陆游让那些曾经的办案人员一个个详细讲述还原当时的情况，然后又在脑海中对比案卷中的疏漏之处。 在村里里正的带领下，陆游来到第一桩案件的现场。只见这里已是十分的荒凉，院子中长满了野草，杂树，显然好久没有住过人了。陆游跟唐婉把案发的屋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个遍。时间过去太久了，又加上后来现场遭到破坏，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对面的房间就是李长生父母住的？怎么也没人了？”陆游问道。 “嗯。”里正解释说：“自从雷神杀人一事发生后，对李长生的父母打击很大。他们觉得在这里住抬不起头来，便变卖了家产，投靠亲戚去了。” “里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陆游把里正叫了过来。 “大人请吩咐。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问你，李长生这个人为人怎么样？”陆游问道。 “嗯……嗯……”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里正一听到这个话题，立即吞吞吐吐起来，脸上的冷汗直冒，然后猛地一下跪倒在地。“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一下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原来，在当地只要一谈到这个雷神杀人案件就令人心惊胆战的，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了！ “你若不说实话，本官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投入大牢！你若是实话实说，雷神也只是打做了亏心事的人，难道你还真的犯过事吗？”史知县连唬带吓道。 里正犹豫了一阵，“说就说吧。要不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李长生是一个好人。他从不跟人红脸，还经常乐于帮助人，然而却遭此不幸。” “那么张翠花呢此人又如何？”陆游问道。 “她不是我们本村人。我对她的过去不了解，而且那时她嫁到我们村也才半年。我不敢妄下结论。只听说她回了一趟娘家，回来的晚上就出事了。” “她在这边有没有跟其它男的交往得比较密切？”陆游问道。 “没有听说过。”里正回答道。 “她娘家离这儿有多远？”陆游问道。 “三十多里吧。途中要经过一片古墓的。”里正答道。 “嗯。那麻烦你带我们走一趟吧。” 从李家庄出来，行了不到三里路。张三就对陆游说：“陆公子，前面那栋房子就是那泼皮童志的房子，我们要不要顺便过去看看？” “当然得去看看。”陆游道。 一提到童志，里正的眼睛就亮了，说道：“他这种人死了，真是老天爷有眼。活该！大人啊，你都不知道，这附近村民都恨死他了。好吃懒做，专门偷鸡摸狗的。我家喂的鸡刚长大快下蛋的时候，就被他给偷了。被官府抓了几次，一出来还是不改。雷神打掉他之后，村子里的治安都好多了。” “到了。陆公子，你看。房子都快倒了。当年还只是屋顶上有个大洞，如今屋顶上的瓦都掉光了。房间里都长野草了。”张三道。 “走，我们到里面去看看。”陆游来到当年的案发现场。“当年童志的尸体就是在这一间发现的吗？” “回陆公子。就是这个地方。”张三很肯定地说。 “好，你们几个，现在把这房间里的野草拔光。”陆游命令道。 “把野草拔光？”几个衙役都不解。“陆公子，你要找什么？” “陆公子叫你们拔，你们拔就好了。哪来这么多的啰嗦？”张三训斥道。 “找什么？我想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证据。”陆游笑道。虽然时过境迁，但凡发生过就必留下痕迹，就算是岁月也不例外。 房间里的野草拔光了。陆游仔细观察着，不时用绳子丈量着。他注意到房间中有一处地方相对其它地方要略微低一些，便唤过张三来。“你还记得当年童志的尸体是在这个地方发现的吗？” “好象是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张三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 “有什么发现吗？”唐婉好奇地问道。雷击加上火烧，现场能留下来的证据估计也不多了。再说这时间都过去好几年了，地上的野草也长了一茬又一茬的，野草下面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没有。”陆游摇了摇头。“走吧，我们继续上路。” “大人，再往前走，就到了古墓的地方了。”里正提醒道。 陆游闻言，喝住了马。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坟墓连连。有的上面还挂着幌子，在微风中飘扬。而四周则是树木重蔽，十分阴森可怖。 “走，过去看看。”陆游道。 “那张翠花是在哪儿进去的？”陆游走到古墓的地方，下了马。众人也跟着下了马。 “这个还真不清楚。”张三道。 “就算是我们男的，一个人单独走进这儿胆小的都有些发毛。因为好多的人都曾经在漆黑的夜晚发现在这古墓中有死去的鬼魂提着灯笼在走。”虽然是在白天，但里正的话说得大伙都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的有鬼魂吗？” “真的，你们不相信？我就从远处亲眼看到过。一闪一闪的，那灯光是跳跃式的。曾经有人夜晚单独经过这儿，结果就疯掉了。”里正道。 这时，树林中“哗”地传出一声声响。惊得菊香紧紧地抓住唐婉的手，而唐婉呢直往陆游身后躲。 陆游猛地拔出了剑。随行的衙役也拔出刀来。 抬头看时，却是一只老鹰从树林中飞出。 “没事。是只老鹰。走吧。”陆游把剑放回鞘里，翻身上马。 回到衙门，胡师爷那边也报来了消息：没有查到符合相关要求的失踪案件。他们往后一直追查到最近也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全断了，无法再深查下去了。 陆游与唐婉陷入了沉思中。 “陆公子，我们老爷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让我给你们送来了玉米饼。请慢用。”原来史知县让丫环送吃的来了。 “就放桌上吧。”陆游拿起一块，蘸了一点酱往嘴里塞。“嗯，好吃。你们两个也过来吃一点。” 吃着吃着，陆游又自言自语起来：“大凡案件的作案动机一为劫财；二为仇；三为情，四为……”手中的饼再去蘸酱时却伸向了砚池。菊香在一旁看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陆游很是奇怪。 “你说得对，菊香是笑你嫌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太少了，还要多吃一点！”唐婉一把抢过了陆游手中的玉米饼。 陆游一看，这才恍然大悟。“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我读书的时候就蘸着吃过，还是永妹给发现的。” “哦，吃墨水有什么感觉啊？”唐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