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运筹帷幄
汉军在两轮攻击遭受惨败后,士气低落。要不是督战队逼着上前,谁还愿意上前送死。刘仁见状,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击,鸣金收兵。这个时候,正在冲锋陷阵的张飞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率领麾下残留的士卒拔腿就往回跑。 广宗城的黄巾军也不追赶,个个在城头欢呼庆贺不已。 回到中军帐中,刘仁郁闷地在帐中来回踱步,不知怎么办才好。 “大哥,为什么鸣金收兵?眼看我老蔡的队伍就要冲上城墙了。”蔡阳那厮一副得了便宜还卖萌的模样自然惹来了众人的无比蔑视。 只有郭典耷拉着脑袋,脸涨得通红。广宗黄巾的勇猛和善守,严重出乎了郭典的预料之外。郭典为自己年少轻狂羞愧不已。 “属下无能,请羽林中郎将大人责罚。”郭典不似蔡阳那么无赖,老老实实跪拜在地上请罪。 见郭典下跪谢罪了,蔡阳也不好意思再耍滑头,只好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扭过头去,用那似蚊子发出的细细嗡嗡声道:“大哥,小弟知罪,请大哥责罚。” “你知道错了?大声点!”刘仁没好气地故意大声问道。 “恩,我知道错了。”蔡阳无奈粗声粗气答道。 刘仁望着蔡阳那吃瘪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这个时候,荀攸匆匆忙忙走了过来,额头上直冒汗。 “公达,何事如此匆忙?”刘仁关切地问道。 “启禀大人,下官已有破城之法了。”荀攸用袖子擦拭去额头的汗珠。 刘仁闻后大喜道:“有何妙法?公达快快道来。” 荀攸轻松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将军莫急,听下官一一道来。这其一,乃疲敌之计,夜间我军可遣数支千人队多携锣鼓轮流前往广宗城外,每两个时辰锣鼓大作,佯装攻城。城中黄巾数天之后,必成疲兵。待黄巾守军懈怠,突然出击,定可拿下广宗。 其二,乃出奇之计,昼夜佯装攻城,暗地挖掘数条地道,通往城中,待半夜突然从地道杀出,四处杀人放火,我军再顺势强攻,定可破敌。 其三,乃强攻之计,刚下官仔细观察巨鹿城城墙多为夯土垒实而成,若用投石车攻城,必能打破城池,攻下广宗。 其四,乃乱敌之计,令弓手将劝降书信射入城中,信中言明只追究张梁一人,其余任何人皆可赦免。只要任何人擒住张梁,皆可封为一方郡守。” 刘仁闻后,不住地拍掌叫好。其余诸将惊讶之余,也莫不纷纷点头称赞,心中暗道:这法子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的。 细细想了荀攸四条妙计,刘仁发现一个问题:“公达妙计,计计甚得我心。只是第三计中这攻城所用的投石车,我军何时有这般攻城利器?” 荀攸习惯性地捋了捋山羊须,微微一笑:“这投石车先秦时就有,制作过程并不繁琐。现经历代改进,威力已大为提高……” “公达,请讲重点。”刘仁听着荀攸介绍,越发觉得荀攸像后世的一个优秀推销员那样,在那里唾沫乱飞不停称赞自己的商品有多好。刘仁听得脑袋都有些发涨了,只好打断了荀攸的话。 看上去荀攸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见刘仁发话了只好清了清嗓子将长话短说了:“这投石车军中有几辆,只是未装备成型。刚刚我叫军中工匠将投石车已经装配好,大人可令人上山砍伐木材,赶制投石车。” 刘仁闻后大喜,有了投石车,何愁攻不下这区区广宗城。听了荀攸的四条妙计后,刘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蔡阳、郭典,你二人可知罪?”刘仁转过身来,故意露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恶狠狠道。 “愿听大人发落。”蔡阳、郭典二人垂头丧气道。 “军中无儿戏,两人此前立下军令状,理应当斩。来人,将此二人拖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刘仁故意大声喝道。 只见那蔡阳、郭典面无表情,也不争辩,倒也算是两条硬汉。 “大人,现在攻城在即,真是用人之际。若是斩杀大将,军心不稳啊。”荀攸赶紧出来替蔡阳、郭典两人求情。 帐中诸将见刘仁和荀攸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顿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诸将也赶紧跪拜,替蔡、郭两人求情。 “既然众人替你们二人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帅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再出差池,提头来见。”刘仁见诸将求情,自己也有了台阶可下,顺势走下台阶来,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一些。 “谢将军不杀之恩,谨遵将军号令。”蔡阳和郭典各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喜。 “黑虎军蔡阳领麾下人马,五百为一拨,多备锣鼓,夜晚前往广宗城下扰敌,不得有误。” “巨鹿太守郭典领麾下人马,深挖地道,直达广宗城下,待挖好地道,迅速来报。” 蔡阳、郭典两人赶紧领命而去。 “铁虎军李进何在?” “属下在!” “李进领黑虎军一万,佯装攻打东门。只可佯攻,不可实战。” “李进领命!” “羽林军关都尉听令。” “关都尉领一万羽林军佯攻西门,不得有误。” “关羽领命!” 刘仁顿了顿,望了望欲欲跃试的地方兵营各都尉,接着下令道。 “虎牙骑徐都尉何在?” “徐荣在此!” “徐都尉领四千虎牙骑袭扰南门。” “徐荣遵命。” “黎阳精骑冉都尉何在?” “冉忠在。” “冉都尉领一千黎阳精骑埋伏北门,若有敌出北门,速速遣人来报,同时可趁机追杀之。” “冉忠谨遵大人号令。” 见任务分配得差不多了,刘仁最后下令道:“宗大人领雍营狼啸军三千上山伐木,赶制投石车。其余诸将随我一同镇守大营,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出战。” 诸将领命后,各司其职,五万多汉军匆匆忙忙行动起来。 广宗城中人公将军府,张梁正宴请诸将,犒赏有功之士。这张梁治军严谨,宴席之上有rou无酒,更无歌舞。诸将见没有酒喝,心中多有怨言,但也不好发作。宴席之上顿时沉闷不少。 “如今大敌当前,喝酒容易误事,我张梁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张梁略有察觉,端起案上的一碗茶说道。 众人端茶站立沉默不语。 “来,我代表兄弟们敬大帅一杯。”卜己带头端起茶水,打破了些许尴尬。 “今日难得大败汉军,诸位应当高兴才对。”卞喜也赶紧端起茶水,与众人遥碰相庆后,一饮而尽。 “报,人公将军,汉军前来搦战。东、西、南三门告急。”一小帅匆匆来报。 “呵呵,汉军还真是不怕死。弟兄们,随我上城墙杀敌。”张梁哈哈一笑,朗声道。
这个时候在一旁的卞喜小心翼翼道;“人公将军,若是击溃敌军攻击后,可否趁势出城追击野战?” 卞喜话音刚落,张梁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在一旁卜己知道,卞喜戳中了张梁心中的伤疤。张梁与汉军的野战史,那是一部写满了血和泪的屈辱史。有道是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只见张梁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黑,几乎是咆哮一声:“任何人没有本帅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城与汉军交战。” 卜己、卞喜等人闻后莫不唯唯若若,噤若寒蝉,赶紧领命而去。 等张梁来到东门,只见城墙下二百步外有数百汉军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正在骂阵,喊得正欢呢。有的甚至脱了衣物,躺在地上晒起了阳光浴。 “听说张梁那乌龟将军打算在在乌龟壳里呆上一辈子了。” “那可不,那乌龟将军早被咱们打怕了,哪还有胆子出来。哈哈哈。” “要是那龟儿子敢出来,咱们定要打得他连他爹娘都不认不出他来。” 还有一些恶毒、卑鄙、下流、无耻的骂声这里省略一万字。 纵然张梁的定力了得,但是听了这么多狠毒的咒骂不禁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拔出宝刀,正要挥军杀出城去,将那些嘴碎的汉军士兵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一旁的卜己一把死死抱住张梁:“大帅息怒啊,莫中了汉军jian计。” 这个时候,张梁头脑才恢复了一些清醒,恨恨地收刀入鞘,然后歇斯里底吼道:“乱箭怒射,给本大帅狠狠射,给我射死这些王八羔子!” 可是汉军在弓箭射程外,黄巾弓手奈何不了那些骂战的汉军军士。 广宗城东、西、南门陆续上演了这样的情景,不过不管汉军如何辱骂,黄巾军就是不出城,依然紧闭城门。汉军也无可奈何,骂上了几个时辰,嗓子都喊哑了,只得悻悻而归。 汉军骂阵的同时,宗员带着狼啸军三千人不停地上山伐木,而荀攸带着军营的工匠努力赶制投石车,一天下来,制作了近五十辆。刘仁同时派渔阳营三千士卒上山收集巨石,准备攻城。 郭典的六千多郡国兵昼夜不息,狂挖四条地道。还好这广宗城的地下砂石甚少,基本是泥土。郭典的挖地工作进展十分顺利。 而到了夜晚,蔡阳领着六千多黑虎军,五百一轮,一轮一个时辰。每两千士卒负责一个城门,众军士个个带着破锣破鼓,在广宗城外锣鼓喧天,杀喊声震天,佯装攻城。 广宗城的黄巾守军,最开始听到锣鼓声还以为汉军趁夜攻城,大军蜂拥上城守备。不料汉军只是故作声势,但是又不敢大意。 到了后半夜,黄巾士卒个个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张梁只好吩咐黄巾军分批轮流上城墙戒备,空值的就休息。这样,黄巾军才稍微可以喘口气休憩一下。 过了两天,郭典的郡国兵地道挖得差不多了,已经挖到了广宗城内部。由于黄巾军还是缺少战斗经验,加上汉军日夜不停地袭扰,并未发觉汉军的地道。 而荀攸监工的投石车,已经制作了一百多辆,巨石也贮备得差不多了。 可以说,攻城准备万事俱备,只待刘仁一声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