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五 哭
因为负责压缩数据的中转仪故障烧毁,所以暂时联合开机测试已无法进行,只得等待明日从燕京大学再紧急调配一台类似设备来才能继续开工。 于是《弘历观画图》暂被收回故宫库房中,而大部分的燕大同学也都离开了博物院,待明早再回来工作。 只有少数人留在侧房内值班,看守照顾包括纳米摄像头在内的一系列珍贵装置。其中,就包括了胖子和短发meimei。 “放心!你跟蝈儿先回酒店休息,我和馨儿留这儿守夜。” 本来,胖子希望只有自己留下值班即可。 可短发meimei怎么都不肯,哭着闹着要一起。甚至还声称胖子不是燕大学生、来路可疑,一定要有个燕大同学一齐看着才安全。 才欠下陈婵馨一个“大人情”,唐米兰对于某人的放刁作怪也真的有心无力,只得当没看见地任其胡闹。 于是,最终由胖子和短发meimei一起留守侧房、看管设备安全。 “那你们‘小心’些。” 张陈姐妹自然明白两人留下的目的,不由担心地再三关照。 “半夜不许乱跑、不许在屋里吃喝东西、注意防火防电、有任何情况立即报警…” 在被唐米兰耳提面命了有半个钟头,胖子和短发meimei二人组终于把燕大同学和博物院工作人员全部送走。 当再回到已变得空无一人的侧房前,陈婵馨不由“哈哈”大笑而起,仿佛奴隶翻身当了将军。 “现在起,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啦!”好像宣告领土主权,短发meimei一蹦三尺高,就对胖子抬起一臂:“还不护送本宫回殿?” “本宫?” 看看递到自己面前的细嫩小手,又看了眼抬头挺胸、一脸傲娇的陈婵馨,许鼎一脸被打败的深深叹息。 “赶紧的,别磨蹭。小心本宫的‘一丈红’。” 仿佛入戏颇深,短发meimei又是娇喝一声,还魔性地给胖子翻了个白眼,却带出几分难言的小妩媚。 “喳…” 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半千儿,胖子老老实实地抬起臂膀、让对方小手搭在自己的小臂上,接着又捏着尖嗓低喝一声:“娘娘起驾啦!” 便在胖总管的妥帖服侍下,馨娘娘心满意足地重跨进侧房,直高兴得笑靥如花。 “嘻嘻…嘻嘻…真是太开心了!早就想过把娘娘瘾,一直找不到人配合,今天总算有了胖公公你,本宫算是了了心愿啦!” 进了屋,陈婵馨就放开了许鼎,同时兴高采烈地左蹦右跳,像极了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是,您开心就好。” 已是三番两次被短发meimei质疑过小弟,这次甚至就直接把小弟给质疑没了。胖子只得默默独蹲在角落里,画个圈圈诅咒某人。 “嘿,胖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故宫可大,真要找‘雍正的墙’,单单一晚恐怕都不够。” 见胖子有些垂头丧气,短发meimei也不好再开玩笑,嘻嘻笑着就蹲到他身旁,算是商量正事。 “再等等吧。还不到八点,博物院的工作人员还有没下班的。现在就出去乱窜,一旦被抓住,直接就逮局子里。” 胖子看了眼窗外,摇摇头。 “那要等到几点?” 短发meimei有些急切。 “至少临近午夜。”许鼎早有腹案,道:“现在先休息,打个盹养养精神,否则后半夜可没有力气四处转。” 说完,许鼎就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拉起王师傅送的毯子,靠着一张躺椅就睡了起来。没片刻,有序的呼噜声便自胖子的口鼻间“呼呼”响起,仿佛打着舒缓的节拍。 “哼!就这么自己睡了!” 见许鼎一声不吭地直接开睡,陈婵馨忍不住又撅撅嘴,却明白对方所说不差,也只得给自己拉过一条毯子,寻了处离胖子最远的角落,也搬了躺椅半卧下休息。 原以为在这个时点自己怎么也无法睡着的,可耳畔时时传来的阵阵呼噜仿佛催眠魔音,又或许因下午与唐米兰时时“战斗”消耗精力颇多,不知不觉间,陈婵馨也进入了梦乡,且睡得既香又甜。
…… 不知睡去多久,迷糊间,陈婵馨就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过额头,便好像有谁向自己呵下一口凉气。 莫名的,短发meimei浑身一颤,就慢慢睁开了眼。却只见眼前一片灯光昏暗、模糊不清。而再远处些,则是隐约幽暗起伏,在光影交杂间竟显得有些虚幻。 “这里…这里是…故宫!?” 陡然间,陈婵馨一下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并非睡在自家的床上,而是身处陌生的故宫博物院侧房中。 而就在这时,便在一片黑暗中,忽传来一阵诡异的“喀嚓喀嚓”声。仿佛老鼠啃着木头,又像夜鬼在磨牙。直令短发meimei寒毛皆立,忍不住轻颤起来。 情急下,她急急四望寻找某个圆硕身影,却一无所获,没半点影子。 “胖子…死胖子…你在哪儿…” 陌生的地点、昏暗的视线、诡异的声响,陈婵馨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惊惧,想喊又不敢喊、想叫又不敢叫,便带着哭腔轻轻呼唤。 “在呐。” 总算,一个沉厚的声音在侧房某角落及时响起。 与此同时,便听“啪嗒”一声,大灯被重新打开,骤亮的白炽灯光立时刺得陈婵馨眼前一晃。当其再急急循声望去,就见到某只胖子正蹲在地上一脸莫名其妙地望向自己,一边还在胃口十足地啃着苏打饼干。 “呜…哇…” 当再见到许鼎出现,又发现周围一切无恙,仿佛受到了天大委屈,短发meimei一下放声大哭起来。弄得胖子双目圆睁,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当许鼎赶紧跑过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却被陈婵馨一把抓住,然后发狠的小拳头直捶向自己胸口。 可是才打过几下,短发meimei就又莫名把头抵在胖子胸口,哭得泪花四溅、可怜异常。 见此,许鼎也只得愣在那里,不知该躲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