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恩威并重
石盏兀典这一次决定好好教训一番卜文泰，因此他带来一个人，那就是贺赖羽之。贺赖羽之是自己主动请缨希望去地方历练，这时候正在担任西域都护府下属的伊州刺史的官职。他到任之后一改前任伊州刺史只在衙署办事的风格，深入伊州民间体察民情，伊州百姓对他交口称赞，短短数月之间，伊州都留下了这位新任刺史的足迹。 石盏兀典这一次带贺赖羽之来，就是给卜文泰看看，靺勒人不仅仅是骁勇善战的，而且也是文采斐然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双方自然要谈天说地。武斗不行，文斗是少不了的。卜文泰仗着自己文采不错，连出好几个上联，但是贺赖羽之每一个都对的工工整整。卜文泰没办法，就比写诗，没想到贺赖羽之是七步成诗，而且其诗作让身居中原多年的卜文泰都觉得从未听过如此优秀的作品。卜文泰不由地心生佩服，靺勒人的形象在他心中有了改观。 当然这不会立刻就让他改变内心亲近中原这个事实，因此来文的，也要来武的你。石盏兀典送给了白建一样礼物，是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是当年大燕进入中原时缴获的，给白建这个礼物就是提醒白建别忘了中原尚且不是大燕的对手，更何况龟兹呢。白建自然明白石盏兀典的意思因此回送了石盏兀典一个礼物，就是龟兹请求与大燕和亲，并且将他的儿子送往大燕作为质子。 这样的文斗在这个乱世之时，也是许多势力之间经常会玩的一个游戏。高罗国有时候派使者前往大燕，也会与大燕的文臣来一场文字上的切磋与较量。当然就喜欢切磋与较量文采的是江南的使臣。江南是文章锦绣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因此文人辈出。陶威又是一个爱好文学的人，当然他本身也是文官出身，自然提拔了一批江南的文士为官员，这些文士被派为使臣，自然喜欢文字较量。 附庸风雅也是一些君主的爱好，尤其是一些武将出身的军阀，为了提升他们的形象，自然需要文士的帮衬。文士也是这个时代不可缺少的一员，文武之道在于相得益彰，不可以偏废。当然这其中哪一个更加重要完全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而如今这个时代，显然会打仗的人比会写诗的人吃香的多。 龟兹国是小国，在这个乱世只能依附于大国。其实如果说是实力，龟兹国的实力比起中原的一些节度使是不如的，哪怕是卫石只有三个州，他手下的人马也比白建多。龟兹国算是西域大国，也不过十几万人口而已，军队最多也就两万人，而且还是全国所有的壮年男子。这和石盏兀典手下的数万大军是不可比的，而且还有北面移居而来随时随地可以武装起来的靺勒人和其余原本已经在西域的悦般人等，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龟兹数日之间就会陷落。 白建自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因此他把自己的长子送去大燕质子就是表明他的态度。不过此时石盏兀典最大的问题不是龟兹的问题而是在折逋厮铎督与于阗国之间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政权，虽然人口不多但是战斗力强悍，而且与靺勒人也算有渊源，那就是当年被他们打败的北胡人的后裔，当年北胡汗国被靺勒人所灭之后，北胡的一个部落不愿意被靺勒人统治而南迁到象旄的势力范围，象旄人把他们与西羌人安排在了一起。 后来西羌因为大燕复兴，占据了伏俟城之后，就把这些北胡人驱赶到西面一块较为荒芜的土地之上。在这块荒芜的土地之上，那里靠近沙漠，只有草木比较稀疏，因此北胡一开始迁移到那里去之后十分不适应，人畜大量死亡，不过如此优胜劣汰活下来的都是有着极强适应能力的人。 一般而言，像靺勒的骑士，一个人至少也有三匹马，甚至更多。就像山遇旺荣，虽然他是在大漠之中游牧，但是他们的马匹也不会太少。而在这里的北胡人一人只有一匹马，十分珍贵，而且这里要活下来就必须有极强的战斗力，这也造就了这些北胡骑士的强悍。虽说他们是北胡的一支，当年率领他们南下的领袖名叫慕容匹孤，是北胡的可汗家族成员，如果算辈分也是如今大燕慕容太后的叔叔悲，而如今他们的领袖是慕容寿阗。这支生活在萨毗泽附近的北胡人数不多，几万人而已，但是却是强悍的战士。靺勒人称他们为萨毗北胡，因为这一支部落生活在萨毗户的周围。 原本在象旄分裂，西羌被灭之后，他们是臣服于折逋厮铎督的。但是因为折逋厮铎督总是征调他们去打仗，而且还要征集他们的马匹，本来他们马匹就不多，还要被征集而去自然不同意，就集体反叛了折逋厮铎督。慕容寿阗召集他手下的部落长老一开会，决定脱离折逋厮铎督的控制。这一下折逋厮铎督当然不干，派来了三万军队，但是被这些北胡人打败。 慕容寿阗现在想到直接投靠靺勒人，他们给石盏兀典上书，希望直接归大燕领导，而不是归折逋厮铎督。石盏兀典得到上书之后就一直在想如何处理此事，折逋厮铎督也是大燕的臣子，如今如果直接接受这支北胡部落的归附，等于就是于折逋厮铎督搞坏关系了，但是不接受恐怕就会让这一支北胡人改为投靠中原。 此时折逋厮铎督再一次派出五万大军来讨伐萨毗北胡。慕容寿阗带领两万北胡士兵采取诱敌深入，断其水源的方法再一次把他们逼退。折逋厮铎督就请求大燕发兵一起攻打萨毗北胡。石盏兀典最终是拒绝了折逋厮铎督的要求，接受萨毗北胡内附的请求，郝连珏得到石盏兀典的上疏之后也同意石盏兀典的想法，下诏封慕容寿阗为顺德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