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燕齐结盟

    周庄改变了进攻的矛头，率领大军南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高善政，周庄将大军带回成都之后，为了可以一举消灭高善政，因此必须好好做一番准备，不可以太过心急。因此周庄向边境派出军队警备。而他的大军就在成都休整，现在主要目的就是使蜀地恢复民力。恢复民力是蜀地的第一要务，这是周庄现在才认识到的问题。以前的周庄执着于实现他自己的抱负与理想，执着于他的追求却忘了“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这句话。

    但是周庄的理想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恢复中原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竭尽自己的一切要完成的目标，而一统天下更是他的理想。他梦想中最高的要实现的理想就是驱逐靺鞨，恢复大雍，一统天下。这是他晚上睡觉也会念叨的东西。郑达的托孤之恩他必须报答，很多东西压在他的身上，让他的日子一天一天过的是如此辛苦，现在的周庄，短短两三年的功夫，已经让他有了白头发，不复当年意气奋发的英俊少年。

    经历了沧桑才会有成长，经历了挫折才会明白自己的不同。理想与现实之间周庄以前太过于纠结于理想，有时候甚至将其余的一切都忽略掉。蜀中百姓在他的北上之后为了支持他的战争，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一个朝代的兴亡苦的都是老百姓。人们会记住那战场之上威风八面，百战百胜的名将，但是谁会关心百战百胜之中丧命之人。对于他们而言，他们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却也默默无闻，也许家属也不会因为他的牺牲获得什么。

    生命是宝贵的，是上天赋予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而这些战场殒命普通一兵，他们做出了贡献却没人可以记住。作为大雍的丞相，周庄也不会意识到，但是周庄从梁州回到成都之后，看到一路之上百姓的生活，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一些他忽略的东西。国富民强这才是为政之道，如果蜀地的人民活着是如此的辛苦，那么他这个大雍丞相就是在犯罪。蜀地百姓为了战争承担了太多。

    可以说在这个天下之中，蜀地百姓承担的负担其实是很重的。他们不仅要交贡赋，也要交纳额外的丝织品，还要承担自己当兵的儿子随时可能的死亡的情况。他们无法分享恢复中原的喜悦，但是却要承担太多的痛苦。西蜀自从大雍兴宗皇帝遭遇大乱以来就已经开始变成了大雍财税的来源，宪宗皇帝光复两京，是西蜀百姓出钱出力。象旄大军入蜀，西蜀更是承担了巨大的压力。之后郑达入蜀，割据蜀地。蜀地百姓要负担郑达争霸天下。

    可以说西蜀百姓活在巨大压力之下。好不容易郑达停了一段时间可以让西蜀百姓喘一口气，但是随之而来就又是好几场大战。可以说西蜀百姓已经苦不堪言。虽然在周庄带头效仿之下，西蜀的官场很少有腐败，所任用的官吏廉洁奉公，而且还是精明强干。西蜀在他们的治理下，是一个治世。而且地方豪强遭到打压，不敢鱼rou乡里。百姓生活在一个安全的时代，但是又是一个劳役繁重的时代。

    廉洁奉公的官员队伍给了西蜀百姓相对公平的生活，让他们不在受着土豪劣绅的欺负。但是欺负与压榨他们的就是大雍朝廷，是他周庄制定的北伐国策。周庄明白了他应该调整国策，至少最近几年，只要中原平安无事，周庄也不打算北伐中原，而打算息事宁人。李义桢得到周庄率大军回到成都的消息后，也召回了赵汉杰，不再让他负责关中，陇右的防务。赵汉杰不情愿回到了河南府，失去了打败周庄的机会。

    周庄回到成都的消息也传到了高善政的耳中。高善政得到消息后，下令边境的将领不要轻举妄动。随后派人修复了与西蜀边境的堡寨和据点。他害怕周庄会来进攻他。毕竟周庄久经沙场，而高善政靠的是溜须拍马以及不讲仁义到了现在这一步的。世界归于平静。转眼又是一个新年，周庄终于又在成都过了新年，与在成都的家人团聚，周庄的孩子好几年见不到父亲，现在父亲终于不再存在于书信的字中了。

    新的一年，也就是大燕乾宁六年，而李义桢也改年号为兴国，取兴盛国家的意思。按照惯例，李义桢应该派使节去大燕，这一次派过去的使节还是王枢。王枢来到中都城了，按惯例递上国书。国书的开头依然是大齐皇帝致书大燕皇帝阙下。而内容有了改变，除了讲述两国传统友情之后，李义桢在国书中提到，希望大燕与大齐缔结盟约，永为兄弟之国，不互相招降纳叛的话。

    李义桢接过国书之后，看到了这个国书之后，没有说话，只是请王枢先去驿馆休息。随后就召集宰相商议这件事。郝连释鲁与郝连曷鲁看到这封国书之后，对于于大齐缔结盟约一事，表示最好不要答应，恐怕缔结盟约之后，大齐攻打其他国家会让大燕出兵，这样大燕就成了中原的雇佣了。而中书令王北辰认为现在还是应该与中原缔结盟约，才可以将中原的注意力引到巴蜀以及江南，让中原出兵与巴蜀，江南对抗，等两败俱伤之时，大燕收拾残局。

    而此时担任侍中的符虎则说与中原结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处，不与他结盟也没有太多划出，做与不做似乎都可以。这件事还是请陛下自己决定。而仆散文彦和移剌明里，慕容明也觉得与中原结盟没有好处。此时宰相之中就只有郝连璟没有发言。一般与众人讨论政务，郝连璟这位大燕首席宰相并不会说话，他现在更喜欢陪着自己的妻子，而且他毕竟身份敏感，因此一般郝连璟都不说话。

    但是这件事也是国家的大事，郝连璟最后想了一想，说与中原结盟还是好的。中原实力强劲，与大燕相比，无论是兵力还是国力都在大燕之上。如果中原有朝一日再一次率军北伐，恐怕大燕与中原大战，纵使胜利也是一场恶战。不如为大燕赚取几年的和平，让大燕好好发展国力军力。郝连珏综合大家意见之后。决定与大齐结盟。随后招来王枢，说不如两国会盟，以此永结兄弟之盟。

    王枢立刻把这个消息给了李义桢。李义桢得到消息之后，提出不如歃血为盟，如古代诸侯会盟一般。郝连珏爽快的答应了。因而上元佳节之后，李义桢与郝连珏来到边境之上，举行歃血为盟的仪式。这个仪式是先将牛耳割下取血，并将牛耳放在珠盘上，由主盟者执盘。主盟者率先将祭拜过天地神灵的牛血涂在口上，与盟者接着相继歃血，表示彼此之间有天地神灵为鉴，要坚守盟约，要言而有信。倘若有违约者，必将造受神灵的惩罚，最终将像牛一样死去。

    李义桢是一个有一点书生意气的人，因此按照古代歃血为盟的仪式与郝连珏结盟。此时大齐皇帝与大燕皇帝第一次见面。而这也是郝连珏表演的好机会。郝连珏在仪式之上穿的是皇袍是大雍王朝的样式，而不是他在草原穿的皇袍。靺鞨人大汗崇尚青白之色，而贵族一般穿着是紫黑之色。其实青白之色就是天的颜色，只有天神才配拥有。就如同中原皇帝称天子一样，靺鞨的可汗也被认为是天的化身，因此大燕皇帝也称为青天子，靺鞨语为兀祖。

    因而郝连珏即位之后，就将大燕皇帝在草原之上穿的皇袍全部换成青白之色，而不是以前还混着紫黑之色。就是说他是天的化身，增加在草原各部之中的威望。不过现在在中原，郝连珏穿的就是中原天子穿的黄色，不是青天子，而不是黄天子。李义桢的士兵看见大燕皇帝，第一眼绝对不会把他当成靺鞨皇帝，而就是把他当成中原天子。会盟之后，按照年龄李义桢年纪比较大，为兄，郝连珏年轻为弟，双方兄弟互称，两国也为兄弟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