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年气象

    周庄一直在等待，等到了郑弘即位的第二年。到了新年来临的这一天，传统上要举行新年的大朝会。可是在大雍的大朝会，却是一片冷清，就算费允组织的尽量热闹，但是没有了传统的各国使节的朝贺。成都府也没有也没有当年大雍极盛之时京兆府的繁华，而且为了节约经费以筹集物资北伐，因此整个大朝会就显得如此的凄凉，如同整个大雍王朝一样。

    而在西蜀遥远的东北，大燕的大朝会却不是如此。大燕的大朝会虽然也是不及当年大雍极盛之时的繁华景象，中都长兴府刚刚建成不久，这是大燕迁都中都长兴府后第一个新年。虽然长兴府不如京兆府那样的繁华，但是至少有一种万邦来朝的景象。西域各国，高罗国，以及大齐的使节，其中有些西域国家派出的使节是他们的王子甚至国王本人，他们全部参与了大朝会。整个中都长兴府也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

    而此时大燕的晋王郝连璟在大朝会之后，郝连璟便回到他的王府与他的妻子郑岚一起欢度新年。新年应有新气象，每年过年郝连璟都会与自己的妻子一起过年，并且从大年初一到正月三十，郝连璟会一直陪着郑岚，与她一起度过新年。郝连璟拥有事业与家庭，而郑岚如今只有家庭，只有他和孩子。

    不过每年新年，叱伏列志宁一家都会来到中都城一起作为郑岚的娘家与女儿女婿一起过年。如今叱伏列一家在大燕也算显赫。叱伏列志宁已经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特进，上柱国之衔。叱伏列明安也因为军功已经升任左武骑卫大将军的职务。叱伏列一家可以说是郑岚如今在大燕除了他丈夫与儿女之外唯一的亲人。郑岚把自己不能对父母尽孝的遗憾全部补偿给自己的养父养母，对于他们十分孝顺。由于此时叱伏列志宁已经进入暮年，而他的儿女又在各地为官，因此郑岚平时就经常陪自己的养父养母一起聊天，来排遣两位老人的寂寞与孤独。

    叱伏列志宁对于自己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女儿也很开心，虽然叱伏列志宁有一大推官衔，但是都是闲职，因为他是先帝的旧臣国家的老臣而已。

    到了每年正月十五，也就是郑岚当年与郝连璟相识的日子，郝连璟总是会和郑岚一起去赏灯。由于中都长兴府作为都城，胡汉杂居，因此正月十五的节日意味并不浓厚，因而郝连璟会带着郑岚去南京燕京府也就是原来大雍的幽州过上元节。不过今年比较特别，大燕皇帝郝连珏今年会带着各国使节，文武百官一起前往南京燕京府过上元节。

    到了上元节的那天，燕京府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比起中都城，这里节日气氛更加浓厚，南京留守郝连景庭因为皇帝要来的缘故，将燕京府城的道路修葺了一下，将大燕皇帝的行宫也整修了一下。等到皇帝来的时候，燕京府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郝连珏也因此赏赐了郝连景庭。

    郝连珏之所以带着各国使节来南京燕京府其实就是想要给别人看看大燕的繁荣，在中都城由于靺鞨人对于新年的热情不如汉人，节日热闹的气氛仅仅限于南城，北边的皇城并没有多少布置，而燕京府整个城池都洋溢着nongnong的节日气氛，洋溢着新年的喜悦和对新年的祝福。

    此次大齐李义桢派出的使节是大齐的右散骑常侍王枢。他此次前来除了贺大燕正旦以外，还有就是交付给大燕十万两白银以及十五万匹彩绢。不过最主要是探大燕口风，周庄一幅要北上的姿态，李义桢不知道习俗是否已经与大燕达成暗中的交易，因此派王枢来探口风。因为如果陇右与关中被大燕与西蜀夹击，那么对于李义桢来说就危险了。

    不过李义桢有此怀疑是因为他不了解周庄，在西蜀不是没人对周庄提出要与靺鞨联合，但是被周庄一口否决了。周庄绝对不会联合大燕的，因为他不会让中原再一次受到靺鞨人的入侵。他也不会拿中原的一寸土地与靺鞨人交换什么东西，甚至靺鞨人占领的大雍王朝的土地也在周庄的计划之内。但是周庄同时也是一个务实的人，他也派人来过大燕，希望大燕可以支持自己，只要大燕愿意帮助大雍，等大雍灭了大齐之后，大雍愿意每年给十五万两白银，二十五万匹彩绢。如果大燕在大雍与大齐作战的时候选择中立，那么大雍也愿意与大燕搞好关系。

    面对周庄的条件，郝连珏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作壁上观。对于西蜀的大雍是否可以打败中原的大齐这个问题，郝连珏早就与大臣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大燕得出的结论其实就是以西蜀之力断不可能拿下中原，尤其是一个统一的关中与中原的时候是毫无希望的。当年有人从西蜀发迹进而统一全天下其实占据的便宜就是关中之地由不同的军阀占据，因此可以分而治之。现在李义桢稳稳控制着中原与关中，陇右之地铁板一块让西蜀无法撼动。

    这样的结论是曾经出使国大齐以及秘密出使过西蜀的大燕鸿胪寺卿马仲泽。他作为使臣出使过这两个地方，对于西蜀与中原的实力他也是很清楚的。马仲泽上疏给郝连珏说大燕没必要为了西蜀得罪中原，这样得不偿失，而且大齐不可能一举击溃，帮助西蜀只会让大燕陷入永不止息的战争之中。

    郝连珏看到马仲泽的上疏之便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观众，既不帮大齐也不帮西蜀，不过他倒是可以因为两虎相争之中得一点好处。在宴请王枢的酒席宴上，郝连珏故意说出西蜀提出四十万岁币的代价让大燕相助被他拒绝的信息。王枢心知肚明这是郝连珏要加价，王枢也得到李义桢授权，说大齐感念大燕的恩德，每年多加五万匹彩绢。同时多采购大燕的马匹，采购马匹对于大燕而言是得利，对于大齐就是加强武备，两相得利，而这也是西蜀现在做不到的事情，因为西蜀现在既无法交付岁币，也无法购置马匹，周庄开的都是空头支票，哪有如李义桢一般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