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羌之病

    像兰汗带着自己的部队火速向他的老营奔去，这一次他的不得不搁置复仇的想法，因为如果老营被人拿下，那么他也不用复仇了，因此无论如何要把大燕军队打败，而此时大燕军队的统帅正是大燕的第二任西域都护石盏兀典，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在西域多年对于西域的情况十分熟悉，因此符虎离任西域都护时推荐他代替自己担任西域都护。

    石盏兀典在西域都护任上非常注意大燕王朝与西域各国的关系，对于西域各国无论出现什么困难他都会出手帮助他们，并且调和西域各国的关系，而且在西域有很多躲避战乱的汉人，石盏兀典就将这些汉人聚在一起屯田，并且挑选精壮的人当兵一次壮大大燕王朝在西域的实力。同时他与符虎一样向西域各国派去少监一人负责监督西域各国的国王以及政府同时收取赋税，他也加强对西域各国军队的控制，将他们置于自己的指挥之下，一来是为了防止西域各国互相之间的战争，二来也是削弱西域各国的实力，好让他们对于大燕不会生悖逆之心。在符虎与他的努力下，西域各国十几年间没有大的战事发生，他们稳定了西域的局势，使得西域百姓安享太平。

    不过这几年来郝连珏让他在西域担任都护的同时不忘留心西羌的一举一动，他也是尽心尽力完成任务，搜集了关于西羌的大量的情报。他知道在西羌内部，像兰汗与他的兄弟像吐延这几年来秣兵历马，实力增长很快。但是西羌内部不是铁板一块，因为西羌之中有着两个部分，一个是当年迁居陇右汉地有随着像思恭回到故地的羌人，另一部分就是当年被象旄统治的羌人，由于两部分人分开时间长，分别受着大雍以及象旄文化的影响，在很多方面有着很大的不同，而像兰汗忽视了这一点，一味重用当年随着父亲回到故地的羌人，任用他们为将为官，而另一部分人成了被统治的对象，两部分人的隔阂由于像兰汗偏袒一方而加深。在那些从象旄统治中脱离出来的羌人来说，他们现在感觉只不过换了一个统治者，他们的日子一点也没有改变，依然被奴役，因此对于像氏家族有怨言。还有西羌内部还有两大家族分别被当年中原王朝赐姓为邓姓以及姚姓，在西羌也是显赫的家族，两大家族的首领世袭本部大人的头衔，这是西羌汗国的传统，而这两部当年多沦落至象旄手中，因此不为像兰汗信任。

    像兰汗对于西羌汗国内部的这样的隔阂也不是不清楚，面对这样的隔阂，像兰汗采取的就是加强他作为可汗的权利，将权力集中到中央，因此他也学着中原的样子，将原先的西羌的部落官职改变，设置了像长史，司马，侍郎，尚书，仆射，将军等官职，还确立王、公两级爵位，让邓部以及姚部的世袭首领由本部大人的职位改为号左尊王和右名王，但是剥夺了他们两人的权力，给他们俩人都派去长史司马管理军政，民政，就像管理他自己的部落一样。这样无疑更加造成这两部贵族的的不满，这些人不少私通像兰汗的敌人，例如折逋厮铎督或者大燕，把像兰汗的情报告诉他们，与他们暗中勾结，石盏兀典很多情报就是这么来的。而石盏兀典也利用这个情况不断瓦解西羌内部，让这些人随时准备配合大燕攻打像兰汗。

    像兰汗所恐惧的就是千里之堤溃于蚁xue的情况发生，但是他所做所为无疑加大了他千里之堤倒塌的速度，就在他带领大军往回赶的时候，邓部与姚部两位首领已经带着自己的部落响应了石盏兀典背叛了像兰汗，不过由于两部的兵马在像兰汗手里，因此对于石盏兀典的帮助不大。不过等像兰汗率领军队赶到自己的地盘与大燕军队相持的时候，问题出现了，当像兰汗手下来自邓部以及姚部的军队看见自己的首领已经成为自己的敌人之后，这些人毫不犹豫地追随了自己的旧主，纷纷叛逃到大燕军队这一方，像兰汗怎么也阻止不住，而这样也打击了像兰汗军队本来就已经萎靡的士气，而石盏兀典这一边士气旺盛。

    对于为什么他无法弥合西羌内部的各部隔阂的问题，他也十分纳闷，不论是从中央派官员管理各部还是封各部首领为王，这一切很多是从大燕手里学过来的，但是他不知道大燕内部各部的情况与他并不相同的，虽然大燕也派人管理其余各部的事物，但是靺鞨各部是郝连家族几代人努力下，恩威并用的方式最终统一靺鞨，这样的努力不是从郝连泰开始，而是从他的祖辈开始的，到郝连泰完成的，因此这样的联合是有深厚的基础的，靺鞨各部已经习惯了郝连家族的领导，这样的领导多的已经有百年，少的也有几十年了，几代人的努力到了郝连泰一辈，太祖郝连泰用联姻的方式把最后一个靺鞨大部落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完成郝连家族对靺鞨的统一。但是这样，这样的统一也是郝连家族与各部共治天下，各部贵族可以阻止郝连璟当皇帝可见各部贵族在靺鞨不可轻视的实力。

    而对于草原各部的统治，起源于郝连泰与他们共同消灭北胡汗国，因此各部与郝连家族是在共同的战斗中凝结成的友谊，而且对于各部大人，郝连家族并没有完全夺了他们的权，各部贵族对本部任然有治理的权利，郝连璟派去的官员是协助各部治理，而不是把各部贵族放在一边，而且各都护府很多职务是由都护府管理的部族人士担任，各部的军队由平时由各部都护府管理，也是一种共同管理的意思，一般来说只有大燕遭受侵略，或者有大的战事发生才会向各部征兵，而且各部对于郝连家族来说没有一个与郝连家族的实力可比，因此也是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因此在父亲死后由众子分散统治其部众。而如今郝连珏采取分万户，千户，百户的方法编户齐民，算是进了一步，加强对各部管理，但各部贵族仍有对其部百姓的管理之权，并没有完全剥夺，只是削弱。

    可是像兰汗却是把两部贵族的权力全部剥夺，而且就算封了王，也没有给予什么权力和好处，他不知道事情应该一步步去做，而是太急于求成。像思恭重新统一西羌到现在不过十几年，这十几年不可能让各部完全服从像氏家族的领导，而且在象旄攻打西羌的时候，像兰汗的祖辈只知道带着自己的部族逃跑，完全不顾其余两部，已经让两部的人伤心。而象旄的统治不得西羌人的好感，两部盼望像氏家族的回来，可是回来之后好日子没过多久，像兰汗又开始东征西讨战事不断，对于两部，也像异族一般对待，两部怎么能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