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是我哥！
五桌未满，总共二十九人。席间欢声笑语，逗趣不断，人人快饮，热闹非凡，服务员连番上新菜，每每要留上半会儿看茶，想来也是被这欢愉气氛所感染，舍不得走了。 喝够了吃饱了，服务员当场迅速收拾了残局，包间就放起音乐，众人也在歌声中闲聊起来。这一聊，就不知怎地又聊回那晚的事了。 “你们说，如果是反抗军，他们是受的谁支助？”一名姓张的男生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那晚不仅有炮，而且还有百计的改造战士，媒体一直在报道，却终究没什么结果，往常在电视里面露过几次面的反抗军首领唐不臣，此次也没有出面，也不知在那座山里游走。只是这问话落在内行耳里就有些落后了。 “国内外都有人，国外好说，我们国家强大，他们就要想法设法扰乱我们后方，如果没战争还好，可要一旦发动世界战争，就是对我国最大的不利。”一人说道，当前大多国人都有了面对大战的觉悟，上一次和平维持了近两百年，还是在能源研究有突破发展的情况下。这一次已经两百多年了，人口暴增，外太空探索进行时，空间资源的争夺虽不至于爆发战争，但再一想，战争所图还不就为个“利”字？涉及到这个字，那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那国内呢？国内也有人干预？”有人提出这个问题，紧接着上一个没有说完的人。 那个被众人看着的男生此时却沉默了。他是龙门市一家官宦之子，对政治的黑暗了解一些，仅仅这“一些”，就足以让他对官场望而却步。 游鱼也觉得这话题沉重了些，还是在今晚这个本该欢快的时段，刚开始就不该向这个方向发展。 “来来来……大伙吃些零食，聊些轻松点的。大家就聊聊我们的‘英雄’吧，这些日子都没什么结果，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搜索范围缩小了还是扩大了？”这时，齐云推来一个方桌，上面放着各种零食小吃和饮料，也确实将这紧张氛围冲散了不少。 这下其他人就有些兴致了，毕竟这是近期热门话题，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不过游鱼就有些发苦了。 不好，不好，也不该向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虽然如此，游鱼却越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热情模样，而不是推推拒拒。 童艾这时看了一眼游鱼，后者视如不见。 突然，游鱼心中一个激灵，全身如被刺中，寒毛倒竖！ 凌厉的目光扫向四周，却只看到笑颜。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正这时，游鱼感觉自己右肩被触动。长久以来的警觉形成的条件反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去…… 却在半空顿住。 气氛有些不对……有些静了……眼神也不对……怎么都看着自己呢？ “咳咳……大家，这都是……怎么了？”游鱼尴尬地说道，悬空的左手抓了抓左侧的脖子，那儿痒。 “哈哈，游同学还挺配合！不错，很像……大伙说说，是不是很像？”身后的齐云拍着游鱼的肩说道。 “阿云你还别说，游同学还真像那个人——身高，提醒，只是头发短了些，不过这不是关键，刚才那一手大伙都看见了吧，我都看不见他的手了！”一个男学生也跟着说起来。 “对呀！游同学，搜索队伍当初到你的寝室去过没有？这要错过可就没道理了！” 七嘴八舌，游鱼甚至都插不上嘴，他这时说话，反倒会越描越黑。 “哈哈，大家都误会了，这位一定不是，当时他也在地下厅，就在我旁边呢！我这是开玩笑，哈哈……开玩笑！”齐云轻轻拍着游鱼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才罢。 只是，这时在场的三人心里都有些怪异。 游鱼，丁展，童艾。游鱼看向丁展，丁展看向童艾，而童艾又看向齐云。 如此这般，闲聊之后，宴席终究散去，三三两两，只有四人留下收拾，童艾，丁展，游鱼和齐云。前三人有共同的心事。 只剩四人，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阿云，那件事……你知道了？怎么知道的？”童艾率先问出其他二人的疑惑。 “啊？你说游同学就是那个人这件事？哈，猜的，没想到我运气不错，呵呵……”齐云继续将垃圾扫入撮箕，倒进垃圾袋里。九阳大酒店并不要求顾客做这些，可只要学生来这里，就会主动收拾，这似乎已成为不成文的规矩。 “猜的？”童艾明显一愣，小模样十分可爱。 “很容易啊。那，首先最好想的就是游同学和那个人神似的体型发型；其次，丁少，能让你说出‘我是他朋友’的应该不是撒甘吧，你们几乎没有来往，而且你又没给我们介绍那位‘朋友’，今天游同学却来了；再次，艾儿，那晚你在隔间应该重看了那卷录影带，或者丁少告诉你了这件事。我说的没错吧？”齐云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说道。 “是这样啊。”其余人恍然，接着，童艾在心里加了一句：“我那录影带没能重看就被军队收走了，可惜没能全部拷贝下来，不然就能看到他的正面了……” “谢谢你，齐云。”游鱼谢的，是齐云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这件事，不然他再怎么硬气，也受不了这些人的连番轰炸，若是这事曝光在学校里，撒甘的身份一定会让更多有心人知道。至于那晚的事，游鱼有理由相信撒甘的身份仍被军队保护得很好，而想要撒甘命的那群人，自然不会傻到将这事公开。不公开，他们还有机会下手，若是公开了，搞得全民皆知，就是元首会见军队严密保护，他们就完全没机会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军队的地盘。 “不客气，只要你不怪我就行。”齐云抬一下表说道，斜眼看向游鱼，不加掩饰的嘲弄和恨意。 游鱼瞳孔一缩，就是这个感觉！这就是刚才敌视自己的目光！ 一只手搭上游鱼肩膀，一捏一扭，再一撞，将游鱼摔到沙发上，游鱼整条右臂动弹不得，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竟被生生卸下！ 形势急转，丁展二人晕头转向，眼睁睁地看着游鱼毫无反抗地就被放倒，丁展本能地就要出手，却突然身体一麻，全身肌rou松弛使不上劲，软倒在地！ 童艾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游鱼丁展，再看向熟悉无比的齐云，脑子一时混乱不堪，连声音也发不出半丝！ 齐云边关上门，边说：“变种王冠蛇毒液，稀释二十万倍后有肌rou松弛的效果，我自己配制时加了佐剂，固化成粉，淡黄色无味，渗入皮肤，爆发性药效，五分钟内起作用，察觉不了，专为你们二人。” 二人这才发觉，齐云刚在收拾时都拉过两人的胳膊，而他自己则带着清洁薄膜手套。 “为什么？！”丁展怒视齐云，他从未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会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样子，会对自己下毒手！可是他的咀嚼肌也开始不听使唤，说话有些困难。 “你和游鱼的关系令我很费解，说你们矛盾很深吧，你又说他是你的朋友，那我就不能让你帮忙，只好连你一块放倒了。” 游鱼沉默，丁展仍在怒视齐云，童艾此时也回过神来。 “为什么，阿云哥？你和游师兄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个极端呢？”童艾这女子却并没有一般女孩那般心性，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倒，反过来劝说齐云。 “艾儿，你这几天不是一直问我阿强哥去哪儿了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齐云看了一眼身边的童艾，然后眼神变得肆虐狂暴：“就是这个人！你们口中的‘英雄’！是他，把我哥交给军队，现在还没回来！” “怎么？怎么可能？”童艾看着游鱼，捂着嘴的手变得颤抖。 “是他，将我哥打倒在地，我亲眼所见！”齐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拔出，走到游鱼身边，将刀架在后者脖子上，一条血痕顿时印了出来。 “你第一个打倒的人，是我哥，我哥！你知道吗！知道吗！”齐云平稳了一下心情，眼睛里的那网状的红却半丝不褪：“我问你，为什么？” 游鱼不说话，也不知是不能说，还是不愿说。 “别装哑巴！你服的剂量比丁展还少，趁现在能说话，你最好老实回答！否则，你就永远无法再说半个字！” “他要对我朋友不利，所以我要阻止他。” “放屁！放你妈的屁！”齐云此时就想将水果刀深深刻入游鱼的脖子，却听得一声“不要”，就此顿住了。 “阿云……不要，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我们，我们请父亲去找军队……找他们要回阿强哥，好吗？不要杀人，不要……”少女的哭声哭疼了其他人的心。 “艾儿，你不明白吗？我既然这样做了，就不打算还能安稳地活着，杀了他，我就会离开这里。如今，我只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杀他的理由。”齐云尽量想要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却终究无法办到，声音颤抖中透露出孤苦无助。他只是个学生，不是老练的杀手。他不敢去看童艾，她会让他心软，也不敢将目光离开游鱼，他不知道游鱼到底有什么样的武力值和鬼主意，他不敢掉以轻心。 “杀我？你哥还在军队受审，你这边就开始乱杀人？你可比你哥强多了，他至少还没有杀过人。” “休想骗我！你以为这世上其他人都比你蠢？我哥被带进军队还能活着出来？军队的作风你以为世人不知道吗？快告诉我！快！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刀似乎重了些，游鱼觉得自己的血正在胸膛上流淌着，他十分想咽一口水，可他甚至都不敢过大地呼吸。齐云此时就像一个满桶的汽油，只要自己擦亮一点火花，自己立刻丢掉小命。 “如果我说，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我也不知你哥是星月的间谍还是反抗军的卧底，你会怎么样？” “你胡说八道！” 啪啪！耳光响亮。 水果刀抵上游鱼的喉咙，游鱼不敢动弹，实际上，他现在已经确实难以动弹了，面部的肌rou也变得松弛，有不受控制的趋势了。 只是，此时的齐云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游鱼暂时不会杀，但**般的怒火却毫不犹豫地倾泻在他身上！ 舍弃了水果刀，一只手死死扼住游鱼喉咙，另一支手握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游鱼的头部，还有胸腹。 童艾无力地在一旁哭，她拉不住爆发的齐云，直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阿强哥是获罪被军队抓取这个事实。而丁展，此时却是泥菩萨过江，那眼神对齐云丝毫不起作用。他不知当时被军队带走的是齐强，但游鱼既然说出齐强可能的身份都是现代主流社会不容的，那就不会错。虽然他对齐家二兄弟自小的遭遇感到同情，也很佩服齐强半工半读还照顾弟弟的精神和能力，但涉及到立场以及民族精神，他无疑是偏向军队的。 无法呼吸的感觉真难受，胸口有一股吐不出的热气在闹腾，视线也黑红黑红的，相较而言，拳头落处的那点疼痛可以忽略不计了。 耳鸣。没了周围的声音。 混沌。什么都变得模糊。 无物。世间只剩他一人。 那一口清泉，一股水流，似乎成了游鱼的天堂，行动没有滞涩，任他随波逐流。 拳头换成两只，雨点更加密集，齐云尚未发泄完，就看见那涨得得发紫的脸似乎突然间变得安详，溢出血色的双眼复又张开，平静地看着他。 一只手轻轻拍在齐云的胸膛上，软弱无力，然后一股莫名的力量拖着他向后扔。 嘭！哗啦！ 齐云的身体嵌入木夹板墙中，口吐出一口血，一时遭受重创又无法呼吸，昏死过去。 而这一变故的始作俑者，游鱼，很快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动用了还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身体没被抽干已是万幸了。 （各位大人，明天无秋一整天有事，不能更，这一章是今天的还是明天的呢，就要看大家怎么理解了……那个票啊，大家就看着给吧，无秋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