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同甘共苦

    崔二愣迟疑了下说：“按理该我自己去联系场地，但现在这种状况，我怕一离开娘们又会闹腾出啥事，实在放心不下。”

    吴红说：“我明白了，等下我就和二嫂出去联系。”

    二嫂有点犹豫，说：“出去联系倒没啥，就怕和上回一样，别人一听我们三水歌舞团的名号就给个冷脸子。”

    吴红说：“这点崔团长昨天已经想好了，我们这次一直往南走，过去就是安宁县地界，到那边联系。”

    至于为啥要到安宁县地界联系场地，崔二愣没有说，吴红和二嫂也没问。

    吴红和二嫂准备要走，崔二愣说稍等等，跑回去向杏儿她们几个凑了点钱，硬塞到二嫂和吴红手里，说：“出门在外，你们尽量吃好点，住好点，不要亏了自己。”

    吴红不要，说我身上还有，二嫂也说：“我身上还有昨天剩的三十几元。”“这点钱哪够，万一有个啥应急呢？”崔二愣说着，还是把钱塞到她们手里。

    崔二愣说：“歌舞团现在有点困难，就指望你们两个了，如果再联系不到演出的地儿，怕歌舞团都只能解散了。”

    吴红说：“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天无绝人之路。”

    二嫂也说：“崔团长你放心，联系不到场地我绝不回来！”

    崔二愣有点感动：“那我一直在塘厦等着你们。”

    为了节约路费，二嫂和吴红也没有带人，各自分头去了安宁县。

    晚上的演出依然没有多少人来看，稀稀拉拉比头天还不如。崔二愣见苗青青在台上跳着舞都无精打采的，想了想，干脆叫家欣把剧院的大门敞开，有谁想看都进来免费看，这样勉强又坐了几排。

    第三天更差，只卖出七八张票。

    杏儿对崔二愣建议：“再演下去也没啥意思，又是这么冷的天，让娘们只穿薄薄的演出服在台上蹦跶，台下又没有几个观众。”

    崔二愣想想也是，说那就让娘们都在招待所等着吧。

    但生活已经成了问题。

    后两天卖票的钱都给了老刘，老刘推辞说：“这些钱你们娘们跳得也辛苦，要不就留下吧。”崔二愣虽然挺感动，但答应给的分成总不能少，还是硬塞给了老刘。

    崔二愣恳求老刘：“我们下一个场地还没联系好，这几天看你们剧场也没安排别的，能不能把舞台借给我们摆摆东西？”老刘叹口气说：“这么冷的天看你们也造孽，就先用着吧。”崔二愣千恩万谢。

    第二天给娘们都要了房间让大伙睡了个舒坦觉。

    第三天实在没钱了，苗青青说：“招待所的房费我先垫着吧，不过我身上的钱也不多了，只能开两个房间。”秀秀和小桃凑了凑，又凑出些钱。

    靠娘们凑的钱吃了一天的素面。

    第三天，连素面也吃不起了，娘们身上的钱都已经花得一干二净，崔二愣盼着吴红和二嫂回来，但两人却毫无音讯。

    崔二愣又冷又着急，发起了烧。

    强撑着把娘们召集到一堆，对她们说：“也不知道吴红和二嫂出去咋样了？都已经三天，怕真的联系不到场地，我实在太无能，带着你们连饭都吃不起，要不？你们就各自回家吧，差你们的钱我以后想法挣来还。”

    崔二愣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巧月的眼泪“啪”地一声掉下来，巧月说：“那个家我回去不还是遭罪吗？我不回，即使饿死我也要跟着崔团长。”

    巧月一说，美凤的眼圈也红了，跟着说：“我回去那个矿长肯定不会放过我，我也不回。”

    家燕也说：“我也不能回家，怕回去男人会把我的腿打折。”

    崔二愣有气无力地说：“都怪我，让你们跟着我受罪了，那能走的还是先回去吧。”

    杏儿和苗青青都说：“我们咋能丢下你走呢？你还生着病，若那样走我们都成啥人了？”

    娘们都说不回去，说咋的都要等吴红和二嫂回来。

    杏儿说：“没饭吃我们就不上馆子，自己做饭吃。”苗青青问：“咋做？又没锅又没灶。”杏儿说：“我们这么些个娘们还想不出办法吗？”

    杏儿到老刘那借了口锅。

    桂香说：“我死鬼给我的镯子留着也没个啥用，我去想办法。”桂香到街上，和收破烂的老头讨价还价了半天，把镯子卖了十元钱，从粮油店买了十斤挂面回来。

    苗六嫂带着艳丽，大清早跑到菜市场，捡了很多菜叶帮子回来，一群娘们在剧院外面用石头搭了个土灶，坚持吃了两天的挂面。

    崔二愣几乎是流着泪把面条咽下去的……